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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蒲公英還要美麗散文

比蒲公英還要美麗散文

人到了中年之後,特別喜歡懷舊,懷念昔日炊煙裊裊的村莊,懷念清晨鄉間飄着薄霧河邊的牧童,懷念夕陽西下荷鋤而歸的老者,懷念老屋學校旁邊一樹的槐花,懷念小時侯家鄉滿山的松樹,懷念門前小河蕩着花香的河流,還有母親苦苦的守望我放學歸來的背影……

比蒲公英還要美麗散文

我就這樣,常常沉醉在過去的歲月裏,懷念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磁場,讓我陶醉其中,不能自己。

然而,隨着歲月的流逝,我懷念最多的,真正能觸動我心靈的,不是老家以前破敗的老屋和綴滿花香的小路,而是和我一起共事過的那一批同事,一批黨員。

2001年10月份,我和一批原水工處同事,在原項目經理劉建偉的率領下,進駐周天河工地,承擔周天河部分江段護灘帶施工,周天河風急浪高,風沙彌漫。當時水工工程是一項全新的課題,需要學習很多新的知識。關鍵時刻,在工地現場負責組織船員施工的,是當時抓揚9號船長倪克勤。他因患痛風病,每天凌晨,痛疼讓他徹夜輾轉不能入眠,每天上午一拐一瘸走到醫院打完吊針後,堅持在工地現場,繼續指導民工作業,從來不喊一聲苦。在他的帶領下,幾十名船員任勞任怨,在工地風吹日曬地幹了半年。

接着,他又風塵僕僕地輾轉來到清江,負責清江航道的清淤工程。清江河段,枯水季節,礁石磷峋,疏浚區域全是石質河牀,跟隨爆破船後面作業,危險性大,難度很高,他和船員一起,改進施工方案,日夜堅守在施工一線。

隨後,他又主動請纓參與洪湖石碼頭油輪基地清淤工程。洪湖江面風急浪高,天寒地凍。河牀土質為鐵板砂,充鬥係數低,挖槽水域水淺,不利拖輪拖帶泥駁,旁邊有油輪作業,安全要求很高。倪克勤帶頭設計施工方案,帶頭當班作業,帶頭跑到泥駁卸泥……整天一身泥沙一身汗。

當時,他的愛人因患肝腹水住院治療,身邊急需親人護理,他無暇顧及,託人在宜昌請了一個鐘點工幫忙照顧,自己則風雨無阻地奔波在施工現場,指揮着船員作業。每次在工地接到妻子的電話,這位七尺男兒,眼中總是噙滿淚花,同事多次勸他回去休息幾天,他總是説:“不行啊,我實在是走不開啊。”

我至今記得,他蹲在船首,背得着我,接着妻子的電話,用粘滿泥沙的手,使勁抹去眼淚的情景……

每個人或許都存在需要提高的地方,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工作的責任、對事業的忠誠、對人生的態度,倪克勤坦誠的面對一切,給了我們很多人生啟示。

陳其武最早到蕪湖黑沙洲工地,是2008年元月,他剛剛從陽江核電工地回來。回來後,就一直守在黑沙洲工地現場,作為分管生產的副經理,他知道肩上的責任和重量。

他剛到工地,就遇到了五十年一遇的大雪,紛紛揚揚的大雪,把江中的抓揚8號、航化、絞錨2號包裹得嚴嚴實實,他帶頭組織搶險,制定了多套應急預案,確保了船舶、人員未出任何安全事故。

為確保工程進度,他精心組織,合理安排,沉排、拋枕、鋪石的每道工序,他都反覆比較測算,尋找最佳方案,有效利用現場有限的人力資源和設備資源。

4#潛壩護岸部分的水下沉排,要求垂直作業。時間緊、有困難,直接影響工期和下一步護岸拋枕。他自己帶頭每天守在工地,不按要求完成一根通條不準休息。船員分班作業,不能回來吃飯的船員安排送飯。他帶頭吃苦,帶頭幹活,開會的時侯,他經常説:“最苦最累最髒的活,黨員帶頭幹,羣眾就會跟着幹!”

陳其武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在質量方面容不得半點馬虎。護底沉排施工使用2台RTK-GPS實時定位,嚴格控制沉排軌跡,已沉排體入水軌跡線偏差均在規範許可範圍內。4#潛壩護岸鋪石施工,他要求測量員用全站儀配合GPS進行放樣校核,嚴格控制高程和坡比,設立臨時斷面樁、拉尼龍繩、按網格施工,確保質量達到設計要求。在施工現場的工程監理,24小時住在船上,參與了施工的全過程,看到陳其武帶領的這一批朝氣蓬勃、認真負責、吃苦耐勞的職工隊伍,深有感觸地説:“宜昌航道工程局做的工程,我們監理放心!”

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可能隱藏着屬於自己的祕密,陳其武當然也不例外,過年的時候他特別想家。因為2007年底,他最親的母親,因病突然離開了人世,他來不及處理完母親的後事,就忍着悲痛,含着眼淚,急匆匆趕往黑沙洲工地。他知道這裏需要他,他更清楚: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在親情與事業的天平上,他義無反顧地把感情的法碼傾向了後者。按道理,母親剛走,過年應該在家陪陪風燭殘年的老父親,去陪陪妻子、女兒,去陪陪由他一手撫養長大懂事的侄女兒……同事都勸他回家過年,可他卻執意要留在工地,“這裏有很多事,有這麼多職工,我是黨員,我不能回去。”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侯,陳其武總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坐着,他在想什麼呢?年邁的父親?寒夜裏父親身邊搖曳的孤燈?不諳人事等他回家的女兒?盼他回家團年的妻子?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因為他心裏牽掛最多的,是宜昌航道工程局這個充滿活力的集體。

長獅2代船長陳曉明,是我招收進單位的,那是1986年11月,我清楚的記得,當時她母親帶着他,到原市勞動局西陵勞管站報名,她母親在一家效益不好的乳製品廠上班,陳曉明當年剛滿16歲,個子不高,身材瘦小,是一名稚氣未脱的中學生。

她母親向我介紹了家庭情況,陳曉明的父親在葛州壩上班,單位效益不好,一家人艱難的面對生活。當年,宜昌市不招收葛州壩職工子女,我和勞動局工作人員商量,破例將陳曉明招進單位。

進單位後,不到一年,他父親因病去世,母子倆相依為命,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進步很快,從水手到絞錨艇艇長,再到大副再到船長,並光榮的加入了黨組織。

他把組織的關懷,轉化成工作動力,無怨無悔的做好每一件事。我在長獅2與他一起共過事,印象中,他總是喜歡穿一套工作服,因為這樣幹活方便。錨艇缺人,上!值班缺人,上!輪機檢修缺人,上!哪裏最需要,哪裏就有陳曉明。

長獅2在山海關工地收工集合後,他接到上級通知,要求立即趕赴温州工地。當他把排泥管尾管拆下後,已是晚上7點多鐘,他二話不説,急忙上岸,揹着行囊、餓着肚子,就消失在蒼茫的北方大地,輾轉啟程奔赴温州。

按道理,他應該回家休息,他已經在船上工作了半年,家裏還有很多的事等着他回去處理,可他沒找任何藉口,義無反顧的服從安排。

我在幕夜漸濃的長城腳下,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想像着一位瘦弱男人的人生旅程。往事又一幕幕的回到眼前:他經常到我的宿舍找我聊天,談家庭,談工作,談人生,談得最多的是他的母親。他的母親己患重病多年,癱瘓在牀,病危的時侯,他接到電話要立即趕到工地,他握着母親的手,輕輕的説:媽,我走了!一轉身,便淚水橫流……

每每至此,他説着説着,就把頭低下去,低下去很久,久久地便不再説話……

……

這些人都是我的同事,我身邊的黨員。他們像一粒粒蒲公英的種子,把愛播撒在大江大海。蒲公英那一抹淡淡的色彩,遮不住濃濃執着的情懷。緩緩飄飛的毛絨,不是孤獨的流浪,而是生命的延續,樸實無華的蒲公英寄託着人生簡單的快樂,帶給人飛向天空的遐想。雖然生命短暫,但她時刻準備用紛飛的凋謝,迎接新的生命的誕生……。她就像我身邊的黨員,那種執着的犧牲精神和奮不顧身尋找落地開花的方向,以及那種渴望實現心中願望的執着,比蒲公英還要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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