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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之冬韻的散文

荷之冬韻的散文

四月的一個週末,我們約好下午,一起拍歡樂的鳥兒。向陽、思炳在四川文理學院等候,我趕到時他們正小憩翠柳湖。這翠柳湖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荷池,我馬上聯想到清華大學裏的荷塘和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置身其中,林蔭小徑、亭樓假山、小橋流水,與其它地方的園林差不多一個面孔,就是供人讀書賞景、情意流長、閒情逸志的地方。我享受着大學校園這幽靜的翠柳湖,不覺欣然了。

荷之冬韻的散文

兩朋友打過招呼後,忙於拍攝,唯我獨坐廊橋木椅,靜靜地感受大自然的脈搏,聽鳥兒啾啾,聽蛙鳴蟲叫,這裏沒有人為的喧囂和嘈雜,只有樹的寧靜、草的葱鬱、情侶的私語,我吮吸一份清新,陶醉而輕鬆。四月的風很輕,像俏皮的女孩湊近你耳旁。園裏斑駁的陽光搖曳着柔風。我坐在觀景凳上,面前是一池荷塘,荷塘水淺,露出陳舊的黑色的泥土,池子裏的蔓藤或雜草枯死在水裏腐爛變質,水污蝕不清,荷塘一去夏日的繁華似錦,裸枝無掛,稀疏孤單,給池子留下很多空白。不知怎麼的,我特別喜歡冬天荷塘的景象,無論是田裏、湖裏、還是塘裏,這些枯萎的荷杆孑然隻身,像插在水裏的小杆,看似雜亂無序、橫彎豎折,無以章法,卻別有韻味,像非常漂亮的藝術圖畫。我神情專注地欣賞着,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很多文人喜歡寫荷,最著名的莫過於周敦頣的《愛蓮説》了,無論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喻意也罷,還是月色朦朧萬千遐思的意境也罷,皆不是冬荷,可是誰又知道冬荷別有的風韻和情致呢?

最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幾年前春節回老家,在路上經過麻柳鎮野鴨子村,孩子去她母親姥爺墳墓燒香,我閒來無事,轉悠農家田埂,突然看到田園裏到處是蓮藕。我不知道農民為什麼還沒有采挖,或許是因為缺少勞力而“荒蕪”?但是,在我眼裏,這似乎是一幅神奇的圖畫,根根荷莖,孤零零地“插”在水裏形成倒影,相互對稱,構成畫面,畫面的美,美在水的倒影,因為倒影,莖幹“點、線、面”結合,形如三角、圓椎、四邊、橢圓等奇異圖案,具有線條的藝術美、水波盪漾的流動美、互為映襯的對稱美。我被這“線條藝術”吸引,站着、彎着、蹲着看了許久才離去。

荷在農村叫藕或蓮藕,農民種植蓮藕,以賣藕掙收入。我記憶中最好玩的是少兒時的盛夏,我與幾個玩伴光着身子和腳丫,頂着炎炎烈日,在生產隊的荷塘邊“閒逛”,眼睛卻像子彈一樣搜尋謝了花的蓮,待四周沒人時雨點般地掐斷“目標”,藏在手腕迅速往玉米地裏閃去,然後圍坐在桐樹下陽光廕庇處,你一粒我一粒地搶着吃,嫩脆、清香,一切平安無事後,又大模大樣地返回,每個人折斷一枝碧綠的荷葉,頂在頭上,像兒童軍一樣齊刷刷地走在大路上。荷塘邊上的荷花、荷葉、荷莖被毀得面目全非,大抵就是這樣被糟蹋了。

自從那次看了越冬之荷,就有了一種眷戀,像欣賞一幅偉大藝術家的素描傑作一樣喜不自禁,以致後來每每看塘裏、田裏枯萎了的荷,我都要駐足停留,蹲下來拍上幾張圖片。在這綠意盪漾的翠柳湖,鳥兒飛來飛去歡快的.歌唱,天空蔚藍,白雲飄動,遠青近綠,倒映“湖”中,宛若一幅水底春色。水不在深,在龍則靈,如此意境,美哉樂哉!池塘水波瀲灩,如畫紙素描寫生的留白,給人無限的張力。讓我砰然心動的,是這些枯萎的莖,折的折、彎的彎,或折而不斷、彎而不曲,或豎直不倚,或偏倒斜向,無論是歪的、偏的、倒的、直的、折的,都像一個個生動有趣的符號,或像五線譜上的音符,音樂一般在田間跳躍,猶如跳躍我心裏。

大自然是最大的藝術殿堂。很多人喜歡夏荷,大都因為那紅的、粉的、白的荷花,從深綠淺藍的荷葉中婀娜而出,宛若亭亭玉立的仙子羞澀迷人。我獨喜冬之荷,是它韻律像音樂,它線條幹淨簡潔,如一幅素描繪畫,靈動而曲線美。我一直不明白,人們為什麼把冬天的荷叫殘荷,因為這個“殘”字,就如一股寒風把我的心揉痛。誰又知道,每一個山色、每一個人,即便這枯萎了的莖,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一道無以複製的風景,夜有夜的纏綿,晝有晝的希望。正如冬天之荷,在土地的冬眠中展示一種獨有姿勢,到了現在又長出片片新葉,嫩嫩的圓圓的浮在水面,綻放出一種新生的力量和另一種美來,這讓我彷彿看到了翠柳湖層層疊疊的荷葉搖曳的繁華與茂盛,眼前似乎散發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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