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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滾優秀散文

搖滾優秀散文

搖滾,我並不想要給“搖滾”兩個字下定義,因為必定狹隘。搖滾誕生的年代距離我們也實在太遠,我們沒有能夠親身經歷搖滾在世界上50年來的逐步演變,我們的年代沒有“甲克蟲”,沒有“滾石”。

搖滾優秀散文

我以為,任何一種所謂標準的搖滾定義,都極有可能會把搖滾之外的東西當作搖滾,而將真正的搖滾排斥在外。但不可否認,搖滾樂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僅僅只是音樂,真正的搖滾是自由,反叛和無局域性,真正的搖滾是異樣的存在的直覺和本能,真正的搖滾始終是代表着一種批判、獨立和參與的精神。在我看來,搖滾樂絕不該是坐在沙發上聽的音樂,正是在那一次次的摸爬滾打中,在那無數回激情焚燬堂皇和偽善中,搖滾樂才真正殲滅了四周麻木不仁卻貽然自得的面具臉孔,打動並帶動起了一批批的鮮活的年輕人。 中國搖滾25年。

即使我現在25歲我也無法瞭解25年的過程該有多長,但我相信,25年可以成就一個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者更足以摧毀一個理想主義者。從1980年中國首支搖滾樂隊“萬李馬王”亮相舞台,中國的搖滾已經走過大起大落的20多年。20年過去了,中國搖滾在不斷的集結和成軍、解散與重組、誕生和消亡之中卻呈現出中國足球一樣的蒼白,相信這是最

先一代中國搖滾人不願看到的結果。然而事實卻是,20多年來,中國的搖滾音樂就這樣在悄無聲息與歇斯底里之間掙扎沉浮,自生自滅。20年間,在成千上萬中國搖滾樂迷的心中,中國搖滾是“説不出的痛”。有人對它已經絕望,有人甚至打出”珍愛生命,遠離搖滾”的口號。崔健説,“我始終在堅持自己的原則,雖然風格會有變化,但總是儘可能把平行於時代的感情表現出來。”可是,現在還有多少人知道崔健在唱什麼個文化符號和精神標誌,象徵意義大於搖滾音,甚至崔健車禍受傷的消息都比他的新歌更受人關注。人們説,崔健是一樂本身,即使他本人對此是厭倦甚至痛恨的。我不想説這是現實的悲哀,或者説是時代的悲哀。

一位搖滾歌星在搖滾樂還年輕時説了一句話:“超越貝多芬,把這個消息告訴柴柯夫斯基。”此言出自於黑人歌星Chuck Berry之口,他凝縮了1956年搖滾樂迷們對搖滾的態度。如今搖滾樂已度過他的不惑之年,然而搖滾樂後來的歷史並未按照當年樂迷們的最基本的觀點寫下去。這句話今天早已被改成:“超越Chuck Berry,把這個消息告訴Gloria Estefan。”我不知道這是否是悲哀。

在中國,搖滾是完全的舶來品,中國搖滾有很多名字,比如崔健、竇唯、張楚、唐朝、黑豹、輪迴、鮑家街42號、何勇、許巍、高旗等等等等。這些中國北方的數不清的長頭髮的金屬樂手們曾不只一次試圖向我們證明,來自豐厚大地

母親的文化養分足夠讓人產生新的視野和想象,當20年前崔健站在北京工人體育館穿着王迪他爸的那件對襟大馬褂,揹着破吉唱着《一無所有》的時候;當12年前的聖誕節前夕,一羣鐵血男兒在紅館用他們的激情魔音讓香港觀眾忘卻了矜持,成就了新音樂輝煌樂章中的華彩沸點的時候,他們的確讓我們驚奇地見到了久違的音樂本質,更讓我們發現搖滾是生命肉體和靈魂制高點相通的路徑,甚至曾一度我們撇開了慣有的矜持,為之舞動、嘶吼、跳躍、瘋狂。我們開始相信,搖滾本身應該只是一種宣泄和解脱的過程,而不僅僅只是一種音樂形式抑或是關於某個事件的大眾活動,也許也正是這個時候,中國搖滾開始以文化而非音樂的名義被大眾認可。

中國搖滾新勢力和中國搖滾新希望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轟然而出,我想,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真是無比幸福。而這個世界似乎永遠是這樣,有春天就會有冬天,有白天就會有夜晚,現在,大家醒過來,張炬死了,何勇瘋了,黑豹解散了,張楚不見了又突然出現了,當年的《音樂殖民地》早已停辦,竇唯依次以王菲的丈夫、前夫的身份出現在娛樂版的頭條裏,崔健的一場演唱會要動用幾百萬的音響設備,要把一張門票賣到580塊人民幣……而同時,他們又在抱怨現在的人們不再聽搖滾樂,抱怨現在的時世人心不再適合中國搖滾樂的發展,抱怨演出商不願意賠錢辦演唱會。這一批搖滾

樂手們,他們每一個人提起搖滾精神也都早已無言以對,他們中很多人妥協了,不想妥協的為了生活也都妥協了,此時,搖滾終於在一片熱鬧的喧譁聲中將作為生命一個階段支柱的作用正式取消了。

他們的行為讓旁觀者看到的是中國搖滾的悲哀,難道非得忘記了那些窘迫和掙扎的經歷,也非得忘了那些充滿光榮與夢想的歷史才能夠將搖滾進行下去?難道柴米鹽油的充足才是一個搖滾樂手的終極目標?難道真的是中國搖滾的劣根性?如今,有人説中國搖滾已經死了,或許他錯了。

我一直堅信,搖滾本身是最崇高的,是最完美的,只是在蒼白的現實面前他們不得不低下他們那高傲的頭顱,此刻他們變得有些渺小無助,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讓人心疼卻又那樣無能為力。但就現實而言,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嘲諷。雖然搖滾樂無論從性質、聽眾定位,還是從審美價值,社會功能上,都始終被認為是最貼近現實最理解世事的藝術表現形式。

但“現實”的主體又在哪裏?從當年的穿着邋遢、言語出位、行為極端的”憤青”到眼前這羣衣着光鮮、彬彬有禮的“中產”紳士,無論從社會環境的變遷還是個人年齡的增長,都使人看不清他們新的創作主題的定位在哪裏,更看不到他們所謂的主體在哪裏。他們代表誰?要唱出誰的心聲?能夠帶給我們什麼?似乎中國的搖滾樂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方面,他幾乎染指了世界上所有搖滾樂的風格流派(重金屬、Punk、電子樂、布魯斯、民謠、説唱),如影隨形般緊跟國際潮流,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能夠找到一條適合自己音樂發展的****,難怪指南針樂隊會這樣唱着:“看看你們多麼可笑,一條道路走到老,煩惱多少衝動多少,一天天變得越來越膽小。”也難怪彭磊會失落地説:“我覺得,在中國做搖滾樂是個錯誤。”

今天有人問我喜歡什麼音樂,我想了一下,我告訴他我不喜歡搖滾,我又撒謊了。我可能已經習慣撒這樣的謊了。事實上,我知道用如此悲觀的態度來思考中國搖滾對於我而言是矛盾的,我並不是也絕對不會去懷疑搖滾的音樂形式和實際意義,只是太多的時候,我不願意再去承認什麼,就如同現在再沒有人會説自己是多麼多麼愛或者多麼恨搖滾一樣,在這個個體思考在全民娛樂前弱不禁風的年代,個性,也只不過是短暫過程的轉瞬即逝,當我們審視的目光面臨林林總總紛繁複雜的個人主觀價值和客觀判斷視野時,要真正理解和認識中國的搖滾樂和搖滾人,這對我們來説的確絕非易事,我們沒有辦法看到唐朝像當初一樣給我們激情的狂飆,我們也沒有辦法看到何勇起初給我們朋克的力量,也再沒有辦法聽到超載當初給我們金屬的光澤,更聽不到許巍給我們那些最初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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