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開了我在斷橋等你散文

在西湖美麗的山水圖畫裏，在著名的“西湖十景”中，我認為最浪漫、最悽美的景緻應屬“斷橋殘雪”。可能是千古流傳的《白蛇傳》的故事裝飾了斷橋浪漫泛着憂傷的夢。油紙傘下，衣袂飄飄的白娘子與許仙的斷橋相會，油壁車上，貌如仙女的錢塘歌妓蘇小小與公子阮鬱的斷橋相遇。幾度風雨，幾度悲歡離合，世態炎涼，孤燈殘月的故事，都給斷橋增添一抹浪漫的色彩，也增添了一縷夢碎後的哀傷。斷橋的欄杆上，是否還依偎着他們傾訴衷腸的身影，是否還遺留着他們海誓山盟的話語，是否還印着他們望穿秋水的痴情雙眸。千古的愛情絕唱，是否早已埋葬在斷橋下的悠悠水波中，隨着歲月東流的江水而逝去。

斷橋，拱形獨孔環洞石橋，長八點八米，寬八點六米，座落在北里湖和外西湖的分水點上，連接着北山路和白堤，據説，早在唐朝，斷橋就已經建成，宋代稱保佑橋，元代稱段家橋。現在的斷橋，是後修復改建的，但古樸淡雅的風貌未改變。橋的一邊立有“斷橋殘雪”碑亭。可能由於斷橋上，演繹了太多的愛情悲歡故事，所以把斷橋、西泠橋和長橋合稱為西湖的三大情人橋，而斷橋最為出名。至於斷橋名字的由來，眾説紛壇，有説：孤山之路到此而斷；有説：段家橋簡稱段橋，諧音為斷橋；有説：大雪霽後，登寶石山往南俯瞰，白堤皚皚如鏈，斷橋陽面積雪融化，露出褐色橋面，彷彿白鏈到此中斷，因此叫斷橋。

我喜歡下面這個傳説：很久前，西湖白沙堤，從孤山蜿蜒到這裏，只有一座無名小木橋，與湖岸相連。遊人要到孤山去，徐經過這座日曬雨淋，橋板要爛斷的小木橋。橋旁有一間茅舍，住着—對姓段的夫婦，心地善良，手腳勤快，男的捕魚為生，女的賣自家釀的土酒，因酒味不佳，生意清淡。一天，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白髮老人，身無分文，要求留宿—夜，段家夫婦見他年老可憐，熱情地留他住下。第二天白髮老人臨別時，贈送酒藥三顆，説能幫助他們釀得好酒。夫婦將老人的.三顆藥酒放在釀酒缸裏，果真釀出甜醇無比，香氣襲人的好酒。從此，段家猩紅酒名揚杭城，生意興隆。三年後冬天，白髮老人冒雪來到段家酒樓，留宿一夜，第二天便要告別，夫婦取出三百兩銀子答謝給老人。老人拒絕後便踏雪向小橋走去，只見剛跨上小木橋，橋板斷啦，老人也跌進湖裏。夫婦急忙跑去相救，忽見老人立於湖面，如履平地，微笑着漂然而去，段家夫婦才知道，白髮老人不是凡人。便用那筆銀錢在原來的小木橋處，造起了一座高高的青石拱橋，還在橋頭建了一座亭子。鄉親懷念段家夫婦行善造橋的好事，便把這橋稱為段家橋。後來，因為“段”、“斷”同音，使被稱為斷橋。我想，不管名字怎麼由來，斷橋都默默守望了西湖千年，雷峯塔曾經倒過，金山寺曾經老過，可斷橋依然堅實地、含情脈脈地依偎在西湖的懷抱裏。

據説：因斷橋所處的位置視野開闊，是冬天觀賞西湖雪景最好的地方。每當瑞雪初晴，橋的陽面已經冰消雪化，而橋的陰面卻還殘雪似銀，遠遠望去，橋身似斷非斷，“斷橋殘雪”因此得名。斷橋又是白堤的終點，從平湖秋月而來的白堤到此中斷，所以堤斷橋不斷。曾有“斷橋橋不斷，殘雪雪未殘”的評價。佇立雪霽西湖，舉目四望，見斷橋殘雪似銀，遠山瓊枝黛墨，湖邊銀花紛落，動人心魄。

明人洪丞《斷橋閒望》詩云：“閒作步上斷橋頭，到眼無窮勝景收。細柳織煙絲易，青屏拂鳥影難留。斜拖一道裙腰繞，橫着千尋境面浮。投者近來忘俗累，眷懷逋客舊風流”。

一直沒看到西湖“斷橋殘雪”的美景，但煙花四月的斷橋依然讓我撼動，特別是遊覽到斷橋已是夕陽時分。可見孤山嫣在夕陽下的剪影，可見堤岸邊紛揚的梧桐花的雪，可見鶯燕穿過楊柳的翅膀，可見滿湖的碧水，在霓色的波光裏晃動，可見披着霞光的點點白帆，可見白堤上萬紫千紅的花朵。心飄渺在西湖柔和的晚風中，情悠然在西湖瀲灩的湖水裏，沾着花香的緒，飄過斷橋泛着紅霞的欄杆，穿過片片桃花的臉，飛入青黛的山峯，找尋曾經失落的記憶。

“炊煙起了，我在門口等你。夕陽下了，我在山邊等你。葉子黃了，我在樹下等你。月兒彎了，我在十五等你。細雨來了，我在傘下等你。流水凍了，我在河畔等你。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我們老了，我在來生等你”。此時，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阮金波在《等你不是一生》中的這段詩，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一首詩。詩中，等你，等到地老天荒的深情告白，讓人不免掬一捧感動的熱淚，我想接着他的詩説：“桃花開了，我在斷橋等你，你不來，我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