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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親經典散文

我和母親經典散文

今天,斜風又斜雨滴滴答答下個不停,水珠密密麻麻躺在葉面上,鮮花滋潤嫩綠。然而,一陣陣檀香撲鼻不知從何來?張大眼睛四處尋花。啊!我的空中花園又是一朵小紅花跳躍而出,看着辛勤勞動的果實笑容已盪漾在臉上,一盆盆鮮花如同人生一個個故事

我和母親經典散文

見花如見人,國慶節這天媽媽特意來看我養些什麼花。説實話,媽媽養花的水平比我高,她在幼兒園工作期間,雖是一園之長也幹着花農的事務,花壇裏的花花草草鬱鬱葱葱,枝葉繁茂,鮮花盛開,就像初升的太陽吸人眼球。

提起媽媽每個人都有,小時候我對媽媽是陌生的,童年時光外婆養育我8年。到後來,而且是很後來,幾乎我38歲才重新認識媽媽,瞭解媽媽,親近媽媽。説起我和媽媽之間相處是苦澀的,也是幸福的,只是後悔太晚才解開心結。

媽媽和爸爸是同鄉人,老家在徐州一個小村莊。爸爸復原後帶媽媽來到舉目無親的甬城謀生。爸爸一直重視技術工作,而媽媽是工廠裏的書記兼廠長,是位女強人,威信高,能力強,快要倒閉的工廠在媽媽合理安排下起死回生,多次被評為省、市先進企業單位。廠裏那些吊兒郎當上班穿背心、穿拖鞋、抽煙、喝酒的懶散人員看見媽媽都服服帖帖,只是背地裏叫她“雙槍老太婆”。

我上有姐姐,下有弟弟,排行老二。媽媽要工作,又要撫養孩子,只好把剛斷奶的我送給蘇北外婆地方,好似“充軍發配”,一股無名委屈伴隨着幼小心靈,苦難人生也隨之開始。一幕幕往事湧上心頭,一滴滴眼淚直往下淌。

我在外婆身邊養到讀書年齡才回家,姐弟素不相識,我就讀於靈塔中心小學,説着嘰裏呱啦的外地話。同時擔起了雜碎的家務活,每天洗碗、洗菜、洗衣、掃地、抬水、刷馬桶、倒痰盂等。特別是冬天洗過碗的手凍得僵硬、發紫,不會扣鈕子、不會記鞋帶。最討厭是刷馬桶,拎起來與人一般高,一次不小心絆倒,搞的是渾身上下又髒又臭。

同學的媽媽從來不讓女兒幹屎尿類的髒活,還常常説,小姑娘細皮嫩肉刷馬桶會沾滿臭氣的。她爸爸每天用自行車接送女兒上學、放學,一個坐在前面,一個坐在後面,這些待遇我們是沒有的,非常羨慕啊!

大概十三歲那年,我拿着菜刀在削萵筍,不小心刀口滑下手背劃破皮肉鮮血淋漓,把姐姐嚇得臉無血色在傷口上撒了許多消炎顆粒。然後,去媽媽醫務室,廠醫阿姨從肉裏剔出一粒粒消炎粒子,這樣會使傷口容易吻合。媽媽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時間帶我去醫院縫針,一道長長的疤痕刻在手背上。

姐姐是爸爸的掌上明珠,時常陪她打羽毛球、乒乓球,我只有在邊上看的份。她學自行車也全靠爸爸把握車頭,我和弟弟左右扶書包架保駕護航,姐姐騎上車子後只會在操場裏繞圈圈,沒有人在身邊下不了車。姐姐的工作是上兩班制,爸爸給她刻一塊牌子,一面寫着白班,背面寫着夜班。每天去上班前,要翻好牌子掛在牆上,如果是夜班必須要爸爸或弟弟去接。

弟弟吶,是媽媽的心肝寶貝都12歲還和媽媽睡一頭。到了當兵年齡,為了拍全家福媽哭得淚流滿面堅決不肯合影,怕拍了不吉利好像當兵上戰場要衝鋒陷陣似的。弟弟在上海當城市兵,氣象兵,後來,費了好大勁才調回寧波東海艦隊,成了家門口的兵,還不安心非要復員。

學騎自行車我比姐姐厲害,媽媽下班我候在門口接過車子搖搖擺擺朝馬路騎去。一天下午,解放軍叔叔從對面走來,我把握不住方向毫無客氣衝上去,叔叔見此情景走過來捏住車把語重心長地説:“小朋友要注意安全,慢慢來。”還教我騎車技巧。每每想起都是感動人心的。

我小學六年級學校在組織野營活動叫:“練好鐵腳板,打擊帝修反!”媽媽説:“家裏沒錢,你不用去了。”可是姐姐去了,小小心靈又一次受到傷害。小學裏有位同學叫小榮,我們之間很投緣,作業抄來抄去,回家路上十八相送,和媽媽頂嘴時就往她家裏跑,晚上睡在一起有説不玩的話,媽媽從不上門來找。我們那個年代確實窮,每年春節媽媽都會帶我和姐姐去立新浴室洗過年澡,這得從早上排隊到晚上才能洗好,隊伍排到大世界,進去裏面還得等裏三層外三層。想想那個年代,真不可思議!

我漸漸長大了,記得還有一次,媽媽叫我去她同事家拿西瓜,覺得被大人信任走起路來一蹦一跳,別提有多高興。其實媽媽也不知道我的車技,快要到家門口的轉角處4個大西瓜車翻瓜碎,哭喪着臉想必又要捱罵,這次沒有我想象中的壞,媽媽沒有罵人。我第一次發現媽媽是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

高中畢業了我對媽媽説,姐姐已經有工作我去支農算了,令人失望的是媽媽並沒有挽留的意思。一個永遠難忘的日子1976年7月17日,我坐在錢塘江貨車上胸戴紅花,敲鑼打鼓,浩浩蕩蕩一大批畢業生去農村插隊落户。

18歲大姑娘花季一樣的年齡,跟農民一起割稻、插秧、挑牛糞、扒墳、造路、建水庫,歷盡千辛萬苦。毛主席説:“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可是我們一點感覺也沒有。老農民在地頭每天拿知識青年開玩笑説着下流話,個個害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鑽進地球裏面去。

在農村雖然家裏會送些熟菜,可是365天,一日三餐,喝着2分錢的菜湯,幹着累活,第一年就被評為公社優秀社員。有一夜,拉肚子是黃凍、紅凍粘液不止,沒有力氣只好告訴家裏。後來是爸爸用自行車推我回家,只是用中藥調理沒有西醫治療身體埋下隱患。

有幸的是,在農村期間老家叔叔和媽媽工廠有業務來往,給媽媽一個外出旅遊名額。媽媽考慮到我在鄉下不易跟叔叔去旅遊順便去老家探望。我們去了杭州、上海、南京,在徐州老家住了一個月。我到了徐州老家每天去看望舅舅、阿姨、叔叔,有數不清的親戚,這家住幾天,那家住幾天,高興極了!

1996年夏天,我大病一場腸子被剪去一截休病在家,這下我被生活重擔活生生擊倒,病假在家每月280元工資,要供孩子讀書,要日常開銷,還要吃藥打針,給家庭帶來了不幸的災難。此時,媽媽伸出援助之手每月補貼我100元,100元在當時不算是一個小數字,可以供家庭一星期伙食。我良心發現患難見真情,重新開始認識了媽媽,以後媽媽有什麼事就是我的事。

一段時間,媽媽每天胃痛、肚子疼,看了好多地方都查不出因果。記得那次是凌晨4點打我電話,説是身體不舒服要求住院,我馬上去朋友家裏敲門説明來龍去脈,經熟人介紹順利住進醫院,原來是膽囊結石迅速摘除。

10年前,媽媽氣喘的厲害被送進醫院平生第一次幫媽媽洗頭,想起小時候連媽媽的手都不敢牽。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只要媽媽有什麼事我都一一辦好。她想知道化驗報告上的一堆數字,我耐心分析、解釋。由於氣喘要吸氧,媽媽以為要自費不敢多吸,我馬上去諮詢醫生,屬於醫保範疇。這下放心了老人家使勁地吸,身體恢復的很快。

媽媽從工廠調到教育系統,退休金和教師一般高,每年還有旅遊資金。在2013年5月1日國際勞動節期間,媽媽帶領三個子女去老家,每走訪一户親戚都發紅包。然後,給長輩掃墓、敬香。看望兒時的同學、玩伴,十幾年沒見面有敍不完的舊;還要完成父親生前的遺願,去探望養老院的戰友、朋友。

最後去南京姑姑、叔叔幾家,帶我們去珍珠湖,去爬大山,當貴賓一樣款待我們。其實,媽媽有個最大的心願,就是把我們幾個託付給所有的親朋好友,以後互相有個照應。我想:“我們都是50幾歲的人啦,有處事的能力,還操那份心。”那怕我們再老,在母親眼裏永遠是個孩子。彈指一揮間我都成了婆婆的人啦!

回想小時候的一幕幕,天真、幼稚,總以為我是外婆養大有着無法割捨的親情,在外婆身邊老人家從未打我一下,處處呵護,依着,嬌生慣養。迴歸家庭和爸媽一起生活,有一道鴻溝無法跨越,對其他人陌生人難以接受、靠攏。

再説媽媽是個工作狂,對子女照顧不夠;爸爸是位文質彬彬的書生不會幹家務,自然家務活都落在我們肩上。來到家裏處處受限制,父母對子女肯定有偏心,所以,“那裏有壓迫,那裏就有反抗。”以後我漸漸明白了,天下哪有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孩子,我的媽媽只是事業強,沒有太多心思用在子女身上。

回憶童年三天三夜也説不完,在外婆家身邊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迴歸家庭後擔當繁忙的家務活,加之父母的嚴厲,又覺得是苦澀的。幾次死裏逃生好比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有生”。但話説又回來“鋼鐵是怎樣練成的?”我也慶幸在家庭、農村的大熔爐裏練就一身鋼筋鐵骨,遇到困難不是退宿,而是努力去解決問題。所以我特別自力、自強、自信,造就了勇往直前的個性。

現在,媽媽有80多歲高齡了,隨着肌體衰退,思維下降,行動遲緩。再説爸爸7年前駕鶴西去,作為子女有責任要照顧好媽媽。接下來不但要孝敬,更要孝順,要學會哄老人,順着老人心去辦事,要給予媽媽更多的幫助與關愛。在不久的將來母親的背影就是我的縮影,這是不可抗拒的事實與自然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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