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妍散文

某天，杯子對我打招呼時，用了個小圖片。一隻卡通小貓，輕輕眨眼，悄悄招手，靜靜的説：“Hi！”

看上去很乖。

杯子説，假乖。

不知為什麼，想起小妍。

那幾日，慧、妍、穎，都在我面前痛哭。慧與穎都已成年，我唯獨看不了小妍的眼淚，心會蜷縮起來，疼痛不已。

其實截然相反。同一件事，對方質詢時，穎與之吵鬧，各執已見，無人讓步，最後都氣憤異常，兩敗俱傷。穎在哭，對方在喊，事情一直無法結束。後來的幾天，彼此仍處於惡劣情緒之中。

而他來質問妍時，妍説：“這件事與我有關係嗎？”沒有。“沒有還與我説什麼？”兩句話駁了回去。可是他仍來煩她。妍一直聽着，沉默。直到他全部發泄出來，問她：“你聽明白了嗎？”妍反問：“你説完了嗎？”説完了。“説完了我走了。”雙方都偃旗息鼓。

“我當時根本沒聽他説什麼。”小妍後來對我説：“我只是在看燈，以前沒有注意過那上面有一個黑點……我很想坐下來聽，實在太累了。”

在氣氛壓迫氣極時，她哭着衝了出去，要理論。我去拉她回來，只輕輕一拉，她順勢就跟我回來了，沒有任何抵抗。

妍並不像表面那樣笨笨的，需要保護。但我仍不忍她受傷。

她和穎要搬走那天的清晨。我兀自沉睡，依稀聽到有人喊我起牀：大懶蟲！

懶蟲！

懶蟲……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以後就沒有人這樣叫我，沒有“粉紅小豬”對我撒嬌了。

幫她倆搬家時，我對着小妍羅嗦不已：“求你了，買手機吧。等我週一回來去找你……”

陰沉沉的天空，瞬間雨落，望着自己喜歡的女孩在雨中跑遠。

想起從前的對話。妍説她基本上沒什麼朋友。

我不算嗎？納悶中。

“你是我姐。姐和朋友不一樣的。”

週一從家裏返回。一邊上樓一邊想，晚上要去看小妍。一打開門，正對上她的笑臉。驚喜，叫了出來，“快過來讓我抱一下！”

她跑了，“才不？”

我還是追到屋裏去狠狠抱了妹妹一下。太高興了，又喊了一聲。

原來小妍只在那裏住了一晚，説什麼要回來。小穎沒辦法，只好和她又搬回來住了。

純屬小孩做法。

仍舊象平時一樣生活。她對着我笑個不停：“文姐，你瞅你那傻樣兒。”

笑而無語。

第二天我又比她起得晚。她嘟了嘴抱怨：“還説要天天早上帶我出去玩呢！”

一起去早市。對路邊花壇上的花兒，她也會研究一下：“這是啥呀？”我只認識串串紅、雞冠花……只好説：“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她又指了另一個問：“這是啥呀？”

語氣和神情都像極了小博。小博剛能説清楚話時，看見大人做什麼，就飛快的爬過去探頭一看究竟，咬音咬得還不甚清楚，奶聲奶氣的總問那句：“這啥呀？”

好在小妍很快明白過來，不再折磨我了：“我知道了，這個你也不太清楚……”

見了好吃的她就走不動道：“我要吃油炸糕蛋糕奶油冰棍！”賴在原地對我撅嘴：“我要吃油炸糕蛋糕奶油……”

路過小賣店，看她眼神開始不對，腳步已經悄悄向那邊溜了過去。高興地奔向她的垃圾食品。啊，香腸麪包，我來啦！

我説，“下回沒人管你了。”

她賴皮：“文姐？

文姐？？

文——姐——”

有誰捨得繼續不理會她？

結果小胖姑娘只有繼續胖下去。怎樣都好。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喜聚不喜散，只盼分別的時刻仍舊向後延遲。歡樂趣，離別苦。中間更有痴兒女。雖然，早晚有那樣一天。你還是會從我身邊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