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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爺爺一起討吃要飯 生活敍事

和爺爺一起討吃要飯 生活敍事

和爺爺一起討吃要飯_生活敍事

我在四、五歲的時候,就是一九七四、一九七五年的時候,有時候跟爺爺出去討吃要飯。

和爺爺一起討吃要飯 生活敍事

我只記得其中的一次。冬天了,也或許是在青黃不接的春天。很冷,七十六、七歲的爺爺拄着枴杖,也是打狗棒,背一個布袋,帶着四五歲的我,從後河溝的窯洞出發,到四五里外的鐵疙蛋海子或下紅土灣去。我當時不知道四五里是多少,只覺得路很長,很長。進了村,推開人家的房門,爺爺就説,“可憐可憐,幫助點兒哇。”於是人家就或多或少給點面或者窩頭、半個饅頭什麼的。接着到另一户人家,爺爺還是重複那句話,“可憐可憐,幫助點兒哇。”接了人家的東西再到下一家去。

這一天,我和爺爺很快要了半袋子吃的,再多了爺爺也背不動了。回到家,我高高興興跑在前面,跑到奶奶跟前,“奶奶!奶奶!看,我們要回來了,還有饅頭!”奶奶哭了。我當時不知道奶奶為什麼要哭,要回這麼多吃的東西奶奶為什麼會哭呢。奶奶抱起我,摸着我的頭,“貓兒子!貓兒子!”哭得更厲害了。自那以後,我就害怕看見奶奶哭。

七歲那年,我上學了。家裏人都忌諱我説起這件事,也不許我跟外人説。於是,這件事也就在我心裏埋藏了近四十年。我成家之後,有時妻子和我吵架,有幾次罵我“討吃人家出生”的時候,我便無話了。其實她也不知道我是真的討吃人家出生。這時候,我的思想便回到了和爺爺討吃要飯的童年那難忘的記憶中去了,妻子接下來説什麼,我都聽不見了。我的思想回到了我難忘的後河溝去了。

後河溝是一條季節性小河,很短,水很清,發源地是距此六七裏外西南方向的幾座小山頭,每年夏秋雨季到來的.時候,山水流過,漸漸就形成了這條二十多米左右寬的小河。河的陽面,就是北面,據河五十多米遠,是一處紅泥土高坡,紅土層是立土層,打洞不易塌方,所以爺爺奶奶和村子裏的鄉親們就在此挖了十幾間窯洞,安了七八户人家。這種窯洞當地人們管它叫“崖(讀若挨)打窯”。我家有兩間窯洞,還是套間。東邊的一間直直打進去有四五米深,高有一米七八,寬有近三米,面朝南開着的是門,也同時是窗户,進去就是一盤土炕,最裏邊是鍋台。西邊的一間比東邊這一間要小一些,緊挨着東邊這間,中間大約有一米多寬一堵牆,爺爺從中間挖了一個“小門”,僅夠一個人鑽進去。這一間只有這一個門,南邊挖了個小窗户可以照亮。這是父親和母親的新房,也就是洞房。我在到了不惑之年後猜想,這才是真正的“洞房”吧。我就是在這個洞房裏誕生的,我在這裏度過了快樂和幸福的童年!

我還能記得的,我家門前溝裏頭,有一口水井,這口水井除了供全村人和牲口吃水外,還能澆地。村民在井的周圍種上各式各樣的蔬菜,有白菜,有韭菜,有豆角,大蒜,大葱,葫蘆等等。給小白菜間苗和壓葫蘆的時候我們就能吃上新鮮的蔬菜了。間出來的小白菜苗子和葫蘆花奶奶就拿回家,洗乾淨,用鹽一拌,等水分去掉一部分,再放點自家釀造的醋,自家熗燒的野韭菜花油或者沙葱花油(也叫蚱蜢花),這頓飯就有菜了,這頓飯就有滋有味,美極了!

溝裏頭菜也綠了,花也開了,蝴蝶和蜻蜓也飛來了,連麻雀和烏鴉和一些別的鳥也跟着熱鬧起來了,(我們把烏鴉叫“黑老娃”,)烏鴉在河槽中間的一片大楊樹林中築巢,麻雀在崖頭的縫隙間築巢,別的鳥的巢孩子一般找不到,樹上的鳥巢和崖頭上的鳥窩也上不去,抓蝴蝶和蜻蜓是可以的。中午陽光照下來,暖暖的,跟在蝴蝶的後面,在菜地裏,等着蝴蝶落穩了,兩個指頭一捏,有時就捏一個,有紅的,有黃的,有花的,各式各樣的蝴蝶真好看!

夜幕降臨,窯洞裏的人們有圈羊的,有餵豬的,咩咩的羊叫聲,嘮嘮嘮的叫豬聲,還有趕着雞上架的聲音,狗是不栓的,自管汪汪汪,村裏的人都認識,不會咬人的,從東家串到西家,搖着尾巴再串回去。裊裊的煙霧輕輕飄去,這是人們做飯了。一家人圍坐土炕上,點上油燈,團團圓圓吃着自己生產的東西,其樂融融。飯後,人們就圍着全村唯一的一個磨盤,大人們談些什麼不知道,大一點的孩子們就捉迷藏、踢毛鍵、打鋼,小一點的孩子就耍土,玩尿泥。清新的空氣伴着寧靜的夜色,給這裏的人們提供了繁衍生息的廣闊空間。天漸漸黑了,人們便陸陸續續回家休息。夜也就這樣在寧靜中陪伴着窯洞裏的人們睡去了。

童年的生活也培養了我日後的“乞丐情緣”。我後來有幸“結識”了兩個大乞丐——清朝將軍金運昌和左聯作家尹庚。我也和很多底層貧苦的農牧民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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