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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應物《滁州西澗》寫作背景

韋應物《滁州西澗》寫作背景

《滁州西澗》一詩是韋應物的代表作之一,“寫景清切,悠然意遠,絕唱也”(《唐人萬首絕句選評》),見於各類語文教材,人教版7年級下冊亦有收錄。

詩歌教學向來重視創作背景之介紹,則詩歌寫作時間之確定必為課內之重點,故教材註明此詩“寫於唐德宗建中二年(781)詩人出任滁州刺史期間”。以此觀之,韋應物於781年已任滁州刺史,《滁州西澗》一詩寫於781年其任滁州刺史之時。

誠如斯,恐非也。韋氏另一名篇《寄李儋元錫》據考寫於784年其在滁州刺史任上,詩中首聯有云“去年花裏逢君別,今日花開已一年”,説明783年春夏花開之時韋氏在京城與好友李儋分別後前往滁州赴任。又《自鞏洛舟行入黃河即事寄府縣僚友》一詩據考寫於783年韋氏赴任滁州“經洛陽,舟行洛水到鞏縣入黃河東下”時,説明783年韋氏尚在赴任途中。以上兩首詩的寫作時間若考證無誤,則韋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於781年就任滁州並寫下《滁州西澗》一詩。

再查韋氏年譜,781年韋氏遷尚書比部員外郎;782年在員外郎任上;783年夏任滁州刺史,秋到任;784年在滁州任上,冬天罷任;785年春夏閒居滁州,秋加朝散大夫,遷江州刺史;786年在江州任上;由此觀之,《滁州西澗》若為即興之作,至早寫於784年春,至晚寫於785年春。

瞭然之事,何以成誤?恐編者於史料之研讀未用全力,忙中出錯爾。韋氏於唐代正史中無傳,元代辛文房所撰《唐才子傳》記載“建中二年,由前資除比部員外郎,出為滁州刺史”。疑編者直譯此段文字,以為韋氏於建中二年任比部員外郎,同時又任滁州刺史,或旋即任滁州刺史,然後推出《滁州西澗》寫於當年。貌似無誤,實為斷章。一則比部員外郎品級為敕授從六品上,滁州刺史品級為制授正四品下,既非同品級官職,如何能同時授予?且按唐代官制,擇郎官優者出任地方刺史,若韋氏未在比部員外郎任上有所為,又依何據出為刺史。二則唐之滁州在今安徽省,距離長安路途遙遙,即便韋氏幸獲恩寵,破例擢升,如何於當年春季及時就任,並有“野渡無人舟自橫”之蒼涼感慨?三則韋氏《自鞏洛舟行入黃河即事寄府縣僚友》所寫多為秋景,可見韋氏授滁州刺史至少在當年夏末,無法於當年春到任。若依教材註釋,自相矛盾,可見一斑。若據《唐詩匯評》所寫韋氏“建中中,除比部員外郎,出為滁州刺史”參照,則脈絡瞭然,韋氏應在建中年間先任比部員外郎(781年),後出任滁州刺史(783年),此後方寫《滁州西澗》一詩。

拓展閲讀:韋應物《滁州西澗》

滁州西澗

韋應物

獨憐幽草澗邊生,

上有黃鸝深樹鳴。

春潮帶雨晚來急,

野渡無人舟自橫。

詩詞賞析

這是一首寫景的小詩,描寫春遊滁州西澗賞景和晚潮帶雨的野渡所見。首二句寫春景、愛幽草而輕黃鸝,以喻樂守節,而嫉高媚;後二句寫帶雨春潮之急,和水急舟橫的景象,藴含一種不在其位,不得其用的無可奈何之憂傷。全詩表露了恬淡的胸襟和憂傷之情懷。

詩寫暮春景物。“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是説:詩人獨喜愛澗邊生長的幽草,上有黃鶯在樹陰深處啼鳴。這是清麗的色彩與動聽的音樂交織成的幽雅景緻。暮春之際,羣芳已過,詩人閒行至澗,但見一片青草萋萋。這裏幽草,深樹,透出境界的幽冷,雖然不及百花嫵媚嬌豔,但它們那青翠欲滴的身姿,那自甘寂寞、不肯趨時悦人的風標,與作者好靜的'性格相契,自然而然地贏得了詩人的喜愛。這裏,“獨憐”二字,感情色彩至為濃郁,是詩人別有會心的感受。它表露了作者閒適恬淡的心境。王安石有“綠陰幽草勝花時”之句,寫初夏之景,與此同一立意。首句,寫靜;次句,則寫動。鶯啼婉囀,在樹叢深處間關滑動。鶯啼似乎打破了剛才的沉寂和悠閒,其實在詩人靜諡的心田蕩起更深一層漣漪。次句前頭着一“上”字,不僅僅是寫客觀景物的時空轉移,重要的是寫出了詩人隨緣自適、怡然自得的開朗和豁達。

接下來兩句側重寫荒津野渡之景。景物雖異,但仍然循此情愫作展衍:“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這兩句是説:到傍晚時分,春潮上漲,春雨淅瀝,西澗水勢頓見湍急。郊野渡口,本來就荒涼冷漠,此刻愈發難覓人蹤。只有空舟隨波縱橫。“春潮”與“雨”之間用“帶”字,好像雨是隨着潮水而來,把本不相屬的兩種事物緊緊連在了一起,而且用一“急”字寫出了潮和雨的動態。結尾句。用“無人”一説明渡口的‘“野”。二句詩所描繪的情境,未免有些荒涼,但用一“自”字,卻體現着悠閒和自得。韋應物為詩好用“自”字,“自”字皆可釋為“自在”“自然”之意,含有“自我欣賞”、“自我憐愛”的意藴。“野渡”句當作如是解。舍此,便與一二句相悖謬了。這兩句以飛轉流動之勢,襯托閒淡寧靜之景,可謂詩中有畫,景中寓情。

這首詩中有無寄託,所託何意,歷來爭論不休。舊注以為這首詩有政治寄託,説是寫“君子在下,小人在上之象”,藴含一種不在其位,不得其用的無可奈何之憂傷,但過於穿鑿附會,難以自圓其説。有人認為“此偶賦西澗之景,不必有所託意”。實則詩中流露的情緒若隱若顯,開篇幽草、黃鶯並提時,詩人用“獨憐”的字眼,寓意顯然,表露出詩人安貧守節,不高居媚時的胸襟,後兩句在水急舟橫的悠閒景象中,藴含着一種不在位、不得其用的無奈、憂慮、悲傷的情懷。詩人以情寫景,借景述意,寫自己喜愛和不喜愛的景物,説自己合意和不合意的事情,而胸襟恬淡,情懷憂傷,便自然地流露出來。 這首詩表達作者對生活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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