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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正月三日閒行》原文及賞析

白居易《正月三日閒行》原文及賞析

原文

白居易《正月三日閒行》原文及賞析

黃鸝巷口鶯欲語,烏鵲河頭冰欲銷。

綠浪東西南北水,紅欄三百九十橋。

鴛鴦盪漾雙雙翅,楊柳交加萬萬條。

借問春風來早晚,只從前日到今朝。

作品賞析

譯文:

黃鸝巷口鶯欲語,烏鵲河頭冰欲銷。

黃鸝巷口的黃鶯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烏鵲河河面的冰將要融化。

綠浪東西南北水,紅欄三百九十橋。

河中帶着新綠的浪花翻滾着,蘇州的各個橋樑上都有紅色的圍欄。

鴛鴦盪漾雙雙翅,楊柳交加萬萬條。

鴛鴦在水中嬉戲,撲扇着翅膀,千萬條低垂的楊柳交錯。

借問春風來早晚,只從前日到今朝。

試問春天是什麼時候來的?原來就是這兩天來到的。

【註解】:

1.黃鸝,坊名。

2.烏鵲,河名

3.前日,原來的日子。

4.鴛鴦,一種古神話的鳥

【鑑賞】:

唐詩中,最有南方印記的山水,莫過於“橋”了。而橋最多,被寫得最多的,又莫過於蘇州。橋景,不僅是最有特色的蘇州山水,也是蘇南景緻最突出、最有個性的地方。在寫蘇州的橋的詩中,張繼的《楓橋夜泊》太有名了,也太詩美了,以致顧頡剛這麼説:“山東王子容來遊寒山寺,大懊惱,謂受詩人之騙。”

白居易有詩吟道:“何似姑蘇詩太守,吟詠相繼有三人” (《送劉郎中赴任蘇州》)。唐代三位著名詩人韋應物,白居易,劉禹錫都在蘇州當過刺史。白居易是在長慶二年(公元822年)的七月被任命為杭州刺史的,而在寶曆元年(公元825年)三月又出任了蘇州刺史。白居易在蘇州任上,寫有不少吟哦姑蘇的好詩,其中《正月三日閒行》並不出名,在他自己的作品中似乎也不算上乘之作,然而,此詩之美即在一閒字,認真玩味起來,還真的具有經典的意義。如果説張繼的楓橋詩美在一種孤獨情感,而白居易此詩則美在一種閒適狀態。《正月三日閒行》娓娓吟道:

此詩寫在白居易蘇州刺史任職時。長慶二年七月,白居易自中書舍人出任杭州刺史,直到長慶四年五月除太子左庶子返洛陽,僅僅十一個月後,即寶曆元年五月又回江南任蘇州刺史,至白居易離開杭州,就任蘇州刺史,寶曆二年十月,因病罷職。《舊唐書·白居易傳》載雲:“時天子荒縱不法,執政非其人,制御乖方,河朔復亂。居易累上疏論其事,天子不能用,乃求外任。” 可見白居易此次到蘇州任職,與其在朝廷的處境有關。詩人自京城外放,而且是自求外放,在政治上肯定不太適意,且年已半百,但是,因為遠離朝廷是非,遠離正在興起的.朋黨之爭,而蘇州則人情融洽,故而詩人的精神狀態也便特別閒適,有他自己的詩為證:“吳中多詩人,亦不少酒酤;高聲詠篇什,大笑飛杯盂。五十未全老,尚可且歡娛;用茲送日月,君以為何如?”(《馬上作》)詩中生動描寫了詩人詩酒適意、唱和酬酢的閒情逸致。正月陽暖,早春時節,氣候宜人,風光格外秀麗,街市特別繁華,故而心情也愈發輕鬆。於是,才寫罷《錢塘湖春行》(膾炙今人之人口)不久的白居易,便又有了《正月三日閒行》。

據孟二冬“中唐詩歌年表”考,白居易寶曆元年(公元825年)三月除蘇州刺史,時年54歲,五月五日到任;又考,寶曆二年二月,落馬傷足,卧三旬。五月末,以眼病肺傷,請百日長假,九月初,假滿,罷官。十月,發蘇州,與劉禹錫結伴遊揚州、楚州。[2]P305-306 故而筆者斷定,《正月三日閒行》詩寫作於寶曆二年正月,白居易時年55歲。孟二冬的詩歌紀年裏列出白居易此一時期諸多的代表作,而《正月三日閒行》卻不在其列,想必孟氏尚未將此詩確認為白居易的力作。

白居易在蘇州期間比較短暫,似乎還常在病中,其實乃小病大養。白居易曾有《詠慵》詩云:“嘗聞嵇叔夜,一生在慵中。彈琴復鍛鐵,比我未為慵。”一生都在慵懶中的嵇康都不如他慵懶,詩人已經無心長進,心閒而百閒了。故而,此時他的閒適詩的數量大增,而且此時的詩中多“閒”字,連題目也往往以“閒”字作,如《郡中閒獨寄微之及崔湖州》、《閒園獨賞》、《閒卧寄劉同州》、《城東閒遊》等。“閒”是他的一種狀態,“閒”也是他的一種情調和境界,因此,我們從“閒”上着眼和發掘,方可真正讀懂此詩,讀懂白居易的此在狀態。

賞析:

詩人用“東西南北水”“三百九十橋”寫出了蘇州城市的獨特景觀:水多、橋多,而且紅欄綠波相映,十分美麗。再加上楊柳多、鴛鴦多更使錦上添花。這首詩字詞清秀,風格淡雅,與《錢塘湖春行》一樣,都是詩人描寫蘇杭美景的名篇。

鶯聲欲動,冰面初消融,正是春天將臨的跡象,扣題中“正月三日”,而從黃鸝巷説到烏鵲河,則已有閒行之意。兩句都是信口道來,心到筆到,不加雕琢,兩個“欲”字犯重,前一個還不合平仄,懶懶散散,正是閒適之意。三四句寫閒行所見。 “綠浪” “紅欄”,色彩已覺鮮豔喜人,何況更有“東西南北”之廣、“三百九十”之多,一路慢慢看來,賞心悦目之意更不待言。雖只是寫“閒行”之意,卻覺得彷彿春天已在眼前。兩句互相對仗,卻用的是自對句,“南西南北”自對,“三百九十”也是自對,既工整,又活潑。“十”字平仄又誤,則是不以辭害意了。

前四句只是寫閒行,寫正月初三日,寫春天欲來未來之際。五六句,鴛鴦成對嬉戲,楊柳低垂,卻分明已是春天。才説春天欲到,誰知已經到了。詩人驚喜之下,不禁自問:春天是什麼時候來的,猛一想,原來就是這兩天到的,正月初一,一年之始,正是一春之始。想到來得這麼快,不知不覺。“雙雙翅”“萬萬條”,寫得風情畢現,春意盡出,而末二句自問,驚喜之意,更是溢於言表。

這首詩體現了典型的白居易詩風,語言平易淺近,清新自然,用白描手法精心攝入,而且具有“詩史”的意義,具有經典的價值,説其乃白居易的代表作,應該是當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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