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書都 >

宋代詩人 >晏殊 >

玉樓春宋晏殊全文、賞析

玉樓春宋晏殊全文、賞析

玉樓春宋晏殊全文、賞析1

[宋]晏殊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註釋:

【1】玉樓春:詞牌名。亦稱“木蘭花”“春曉曲”“西湖曲”“惜春容”“歸朝歡令”等。雙調五十六字,前後闋格式相同,各三仄韻,一韻到底。

【2】長亭路:送別的路。長亭,古代驛路上建有供行人休息的亭子。

【3】年少拋人:人被年少所拋棄,言人由年少變為年老。

【4】殘夢:未做完的夢。

【5】三月雨:"五更鐘、三月雨",都是指思念人的時候。

【6】一寸:指愁腸。

【7】還:已經。

【8】千萬縷:千絲萬縷,比喻離恨無窮。

作品賞析:

此詞抒寫人生離別相思之苦,寄託了作者從有感於人生短促、聚散無常以及盛筵之後的落寞等心情生髮出來的感慨。整首詞感情真摯,情調悽切,抒情析理,綽約多姿,有着迷人的藝術魅力。作者在抒發人生感慨時成功地使用了誇張手法,更增添了詞的藝術感染力。

上片首句寫景,時間是綠柳依依的春天,地點在古道長亭,這是旅客小休之所,也是兩人分別之處。

“年少”句敍述臨行之際,閨女空自淚眼相看,無語凝咽,而“年少”的他卻輕易地棄之而去。年少,是指思婦的“所歡”,也即“戀人”,據趙與時《賓退錄》記載,“晏叔原見蒲傳正曰:‘先君平日小詞雖多,未嘗作婦人語也。’傳正曰:‘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豈非婦人語乎?’叔原曰:“公謂年少為所歡乎,因公言,遂解得樂天詩兩句:欲留所歡待富貴,富貴不來所歡去。’傳正筆而悟。餘按全篇云云,蓋真謂所歡者,與樂天‘欲留年少待富貴,富貴不來年少去’之句不同,叔原之言失之。”

這是晏幾道為其父此詞“年少”語所作的無謂辯解。實際上,本詞寫思婦閨怨,用的的確是“婦人語”。“樓頭”兩句,把思婦的思念之意生動地描繪出來,從相反方面説明“拋人去”者的薄情。白晝逝去,黑夜降臨,她轉輾反側,很久之後才悠悠進入睡鄉,但很快就被五更鐘聲驚破了殘夢,使她重又陷入無邊的失望;窗外,飄灑着春雨,那些花瓣像是承受不住,帶着離愁紛紛落下。“殘夢”和“落花”在這裏都是用來曲折地抒發懷人之情,語言工緻勻稱。陳廷焯《白雨齋詞話》稱其“婉轉纏綿,深情一往,麗而有則,耐人尋味”。

下片用反語,先以無情與多情作對比,繼而以具體比喻從反面來説明。“無情”兩句,用反語以加強語意。先説無情則無煩惱,因此多情還不如無情,從而反托出“多情自古傷離別”的深衷;“一寸”指心,柳絲縷縷,拂水飄綿,最識離懷別苦。兩句意思是説,無情怎似多情之苦,那一寸芳心,化成了千絲萬縷,藴含着千愁萬恨。詞意來自李煜“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蝶戀花》)。

末兩句含意深婉。天涯地角,是天地之盡頭,故云“有窮時”。然而,別離之後的相思之情,卻是無窮無盡的,正所謂“只有相思無盡處”。這裏通過比較來體現出因“多情”而受到的精神折磨,感情真切而含蓄,對於那個薄倖年少,卻毫無埋怨之語。《蓼園詞選》贊曰:“末二句總見多情之苦耳。妙在意思忠厚,無怨懟口角。”

本詞寫閨怨,頗具婉轉流利之致,詞中不事藻飾,沒有典故,除首兩句為敍述,其餘幾句不論是用比喻,還是用反語,用誇張,都是通過白描手段反映思婦的心理活動,亦即難以言宣的相思之情,收到了很好的藝術效果。

玉樓春宋晏殊全文、賞析2

[宋]晏殊

燕鴻過後春歸去。細算浮生千萬緒。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聞琴解佩神仙侶。挽斷羅衣留不住。勸君莫作獨醒人,爛醉花間應有數。

賞析:

這首詞借青春和愛情的消失,感慨美好生活的無常,細膩含蓄而婉轉地表達了作者的複雜情感。這是一首優美動人而有寓有深意的詞作,為晏殊詞的另類作品。

起句“燕鴻過後鶯歸去”寫春光消逝:燕子春天自南方來,鴻雁春天往北方飛,黃鶯逢春而鳴,這些禽鳥按季節該來的來了,該去的也去了,那春光也來過又走了。這裏寫的是鶯語燕飛的春歸時候,恰逢鶯燕都稀,更覺悵惘。“鶯燕”,兼以喻人,春光易逝,美人相繼散去,美好的年華與美好的愛情都不能長保,怎不讓人感慨萬千。“細算浮生千萬緒”一句從客觀轉到主觀,説對着上述現象,千頭萬緒,細細盤算,使人不能不正視的,正是人生若水面浮萍之暫起,這兩句前後相承,又很自然地引出下面兩句:“長於春夢幾多時?散似秋雲無覓處。”這兩句改用白居易《花非花》詞句“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但旨意不同。作者此處寫的是對於整個人生問題的思考,他把美好的年華、愛情與春夢的短長相比較,把親愛的人的聚難散易與秋雲的留、逝相對照,內涵廣闊,感慨深沉。

下片“聞琴解佩神仙侶,挽斷羅衣留不住。”兩句寫失去美好愛情的舊事,是對上片感慨的具體申述,又是產生上片感慨的'主要因素,這樣使上下片的關係交互鈎連,自然過渡。“聞琴”,指漢代的卓文君,她聞司馬相如彈琴而愛慕他;“解佩”,指傳説中的神女,曾解玉佩贈給情人。這兩句是説象卓文君、神女這樣的神仙伴侶要離開,挽斷她們的羅衣也無法留住。隨後作者激動地呼出:“勸君莫作獨醒人,爛醉花間應有數。”意思是勸人要趁好花尚開的時候,在花間痛飲消愁。這是受到重大刺激的反應,是對失去美與愛的更大的痛心。聯繫晏殊的生平來看,他寫這件事,應該是別有寄託,非真寫男女訣別。宋仁宗慶曆三年(1043),晏殊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兼樞密使,握軍政大權。其時,范仲淹為參知政事(副宰相),韓琦、富弼為樞密副使,歐陽修、蔡襄為諫官,人才濟濟,盛極一時。可惜宋仁宗不能果斷明察,又聽信反對派的攻擊之言,則韓琦先被放出為外官,范仲淹、富弼、歐陽修也相繼外放,晏殊則罷相。對於賢才相繼離開朝廷,晏殊不能不痛心,他把他們的被貶,比作“挽斷羅衣”而留不住的“神仙侶”。不宜“獨醒”、只宜“爛醉”,當是一種憤慨之聲。

此詞化用前人的詩句,信手拈來,自然貼切。詞中的複雜的思想,反映了作者的人生態度和襟懷。

  • 文章版權屬於文章作者所有,轉載請註明 https://wenshudu.com/songdaishiren/yanshu/8pjg7.html
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