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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詩中的海棠花

蘇軾詩中的海棠花

被譽為天下三大行書之一的《寒食帖》,是蘇軾寫的一首詩:“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兩月秋蕭瑟。卧聞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暗中偷負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頭已白……”燕支雪其實就是胭脂雪。在蘇東坡眼裏,海棠花就像雪上搽了胭脂那樣美麗,於是就給它起了一個這樣富有詩意的名字。接下來小編為你帶來蘇軾詩中的海棠花,希望對你有幫助。

蘇軾詩中的海棠花

蘇軾謫居黃州的日子是悽苦的。“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濕葦。那知是寒食,但見烏銜紙。”可即使是過着這樣的日子,他還惦記着海棠花,足見東坡先生對海棠花的熱愛。

蘇軾的這種熱愛,是和他的遭遇聯繫在一起的。借花喻人,蘇軾對海棠花傾注了極大的感情,為此他反覆寫詩著文,寄寓情懷。有一首詩,題目叫《寓居定惠院之東,雜花滿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貴也》。詩的題目一般都是幾個字,哪有這麼長的?可照蘇軾看來,不寫這麼長的題目就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他這首詩一開頭就寫道:“江城地瘴蕃草木,只有名花苦幽獨。嫣然一笑竹籬間,桃李漫山總粗俗。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明朝酒醒還獨來,雪落紛紛那忍觸。”哎呀,這哪裏是寫海棠,分明就是寫的自己呀!

因為“烏台詩案”,大文學家捱了板子。但這並沒有使他服氣,更沒有打得他靈魂出竅,從此噤若寒蟬。被貶黃州的第四年,蘇軾寫出了詠海棠的絕唱:“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粧。”朗朗上口,詩情如趵突泉一樣噴湧而出!

不光現在,大宋官場的接待工作也有“陪酒小姐”。不過那時候不稱小姐,稱營妓。蘇軾是大文學家,又能書善畫,每次歌舞宴會,則“醉墨淋漓,不惜與人”。有個叫李琪的營妓,年少聰慧,經常給蘇軾提供服務;但卻一直沒好意思向蘇軾索要墨寶,心裏很不是滋味。直到蘇軾即將離開黃州了,才抓緊機會在一個送行宴會上,向蘇大人提出了心中久藏的願望,而且是在蘇軾酒酣時提出來的。蘇軾乘興命其磨墨,揮毫於李琪小姐領巾之上題詩文兩句:“東坡七載黃州住,何時無言及李琪?”

寫了這兩句之後,“即擲筆袖手,與客笑談”,像是把底下的兩句忘了,又像是完成了任務似的。酒場臨散了,李琪小姐實在忍不住了,跪拜在地,求蘇大人再給續上兩句。蘇軾大笑:“哎呀,差點忘了。”隨即提筆又續寫兩句,“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雖好不留詩。”

此句一出,大家立刻覺出不凡來了——先平後奇,起得低但落得高,真乃好詩呀!於是,“一座擊節,盡醉而散”。

海棠是國產,人們常把它稱之為“花中神仙”。海棠一般分為西府海棠、垂絲海棠、貼梗海棠、木瓜海棠四種,人多稱之為“海棠四品”。不過,我只認識西府海棠與貼梗海棠,餘下的那兩種都不認識,深以為憾。

在我們濟南赤霞廣場上,東北邊有貼梗海棠,開時紅紅火火,一叢一叢的,十分醒目;西南入口處有西府海棠,開時美如胭脂雪,微風一吹,花朵顫動,嫵媚動人。每年的春天,我都和妻子去看花,觀賞半天,讚歎半天,久久不忍離去。

作品原文

《海棠》

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粧。

文學賞析

此詩開頭兩句,並不拘限於正面描寫。首句“東風裊裊”形容春風的吹拂之態,化用了《楚辭·九歌·湘夫人》中的“裊裊兮秋風”之句。着一“泛”字,活寫出春意的暖融,這為海棠的盛開造勢。次句側寫海棠,“香霧空濛”寫海棠陣陣幽香在氤氲的霧氣中瀰漫開來,沁人心脾。“月轉廊”,月亮已轉過迴廊那邊去了,照不到這海棠花;暗示夜已深,人無寐,從中還可讀出一層隱喻:處江湖之僻遠,不遇君王恩寵。這兩句把讀者帶入一個空濛迷幻的境界,十分豔麗,然而略顯幽寂。

後兩句,作者由花及人,生髮奇想,深切巧妙地表達了愛花惜花之情。“只恐夜深花睡去”,這一句寫得痴絕,是全詩的關鍵句。此句轉折一筆,寫賞花者的心態。當月華再也照不到海棠的芳容時,詩人頓生滿心憐意:海棠如此芳華燦爛,不忍心讓她獨自棲身於昏昧幽暗之中。一個“恐”寫出了作者不堪孤獨寂寞的煎熬而生出的擔憂、驚怯之情,也暗藏了作者欲與花共度良宵的執著。一個“只”字極化了愛花人的痴情,此刻他滿心裏只有這花兒璀璨的笑靨,其餘的種種不快都可暫且一筆勾銷了:這是一種“忘我”、“無我”的超然境界。

末句更進一層,將愛花的感情提升到一個極點。“故”照應上文的“只恐”二字,含有特意而為的意思,表現了詩人對海棠的情有獨鍾。宋釋惠洪《冷齋夜話》記載:唐明皇登香亭,召太真妃,於時卯醉未醒,命高力士使待兒扶掖而至。妃子醉顏殘粧,鬢亂釵橫,不能再拜。明皇笑日:“豈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此句運用唐玄宗以楊貴妃醉貌為“海棠睡未足”的典故,轉而以花喻人,點化入詠,渾然無跡。

“燒高燭”遙承上文的“月轉廊”,這是一處精彩的對比,月光似乎也太嫉妒於這怒放的海棠的明豔了,那般刻薄寡恩,竟然不肯給她一方展現姿色的舞台。於是作者用高燒的紅燭,為她驅除這長夜的黑暗。此處隱約可見詩人的俠義與厚道。“照紅粧”呼應前句的“花睡去”三字,極寫海棠的嬌豔嫵媚。“燒”“照”兩字表面上都寫作者對花的喜愛與呵護,其實也不禁流露出些許貶居生活的鬱鬱寡歡。他想在“玩物”(賞花)中獲得對痛苦的超脱,哪怕這只是片刻的超脱也好。雖然花兒盛開了,就向衰敗邁進了一步,儘管高蹈的精神之花畢竟遠離了現實的土壤,但他想過這種我行我素、自得其樂的生活的積極心態,沒有誰可以阻撓。

全詩語言淺近而情意深永。寫此詩時,詩人雖已過不惑之年,但此詩卻沒有給人以頹唐、萎靡之氣,從“東風”“崇光”“香霧”“高燭”“紅粧”這些明麗的意象中分明可以感觸到詩人的達觀、瀟灑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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