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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伴我成長的音符

作文伴我成長的音符

新的總隨風而來,而舊的又似塵封般被遺忘。我想,如果把成長比作一曲歌謠,那麼躺在牀頭的,那隻沉睡了近八年的玩具貓將會是曲中最美的音符。

作文伴我成長的音符

它其實已經老了。全身像虎皮一般的毛髮已經鬆弛,兩隻咖啡色的耳朵也被撐得變形,黑色的小眼睛早就失去了神采,鬍鬚也變得零零落落。它的身上全是被時間打磨的痕跡。比起現在油光閃亮的高科技公仔,這個在八年前誕生的虎皮貓,已經很醜,也是被人遺忘了的。

八年前,外婆還在。那時她的臉頰還泛着紅光,還戴着滴滴答答的手錶撫着我的臉。進店時,這隻貓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它被銷售員擺放得七倒八歪。誰知,年幼的我不知被什麼滑倒了,竟一下子滑到了地板上,恰好撞翻了這隻貓。它的雙眼正對視着我,裏面有兩個人,我和蹲下的外婆。外婆抱起我,也抱起那隻貓,輕輕地笑着:“我知道啊,琪寶寶就是喜歡貓嘛。”

爸媽開始為將要出生的弟弟忙活,而忙碌一生的外婆也沒有時間管我。這隻貓就成為了我的家長。它漆黑的小眼珠子裏總是倒映出我晃動的筆盒桌上外婆的照片。外婆總會忙裏偷閒為我做上一碗香噴噴的酒釀丸子,我不愛吃酒釀丸子,它老是黏着我新生的牙齒,雞蛋的味道也總是不討人喜歡的。於是,我獻給我可愛的家長“吃”。它的眼睛總會蒙上一層霧,久而久之,它的下巴上也有了一股酒釀丸子的氣味。甚至,只是將它抱在懷裏,看外婆做毛衣,外婆也會一臉嫌棄道:“連碗酒釀丸子也要偷吃,真是本性難移!”

還記得,我曾和外婆發生過一次驚天動地的吵架。只是因為外婆沒有準時叫我起牀,我睡過頭罷了,當時的我卻雜碎了玻璃飯桌,衝着外婆大喊大叫。我將虎皮貓用力地向外婆扔去,大叫:“還給你好了!誰稀罕啊!我不要了!”外婆沒有反駁,撿起虎皮貓,輕輕拍了拍,抱在了胸前。“扔掉啊,有本事扔掉啊,這種東西有什麼意義!”我一頭走進自己的房間,重重地甩上了門。那一天,我沒有去上學,也沒有和外婆説一句話。

或許是害怕外婆真的扔了它吧,當我聽見外面嘩嘩的水聲時,我靜悄悄地溜出房間。我以為外婆正在洗澡,卻看見隔着廚房的一道門和鵝黃色的燈光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擺弄着廚具,一隻貓正坐在桌上,聞着酒釀丸子的香氣,那是外婆。在鵝黃色燈光的襯照下,她顯得格外瘦弱,背微微馱着,十分蒼老:“琪寶寶不吃,要不你吃吧?外婆啊,好像是真的老了。”

後來,我離開了外婆,帶上虎皮貓,和爸媽移居到了杭州。外婆是戀上了深圳温暖的氣候,也或許是力不從心,竟不肯再四處奔波了。

自從虎皮貓的眼睛裏少了那個人以後,我很少再去玩它,或許這就是成長。

可是三年前的六月,我得知一個噩耗——外婆患了乳腺癌。爸媽飛回深圳,絕望的知道,是中晚期了。他們不讓我去陪外婆,儘管知道她孤獨而寂寞,她人生的時光已經不長。虎皮貓的眼睛裏,沒有倒映出我的笑容,也越發的黯淡。我只能聽見外婆的聲音,聽着她開始還能跟我説“琪寶寶可愛吃糖了”,聽着她一步步叫不出我的名字,聽着她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虎皮貓的尾巴斷了,在那一天。爸媽已經在手術室前,等待那盞紅燈的滅。

他們告訴我,外婆走了,去了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不回來了。

我再撥打外婆的電話,連她支支吾吾的聲音也沒有了,只有人工的滴答聲。

虎皮貓的身上全都是我的鼻涕和淚水。它黯淡的眼睛卻被我的淚水洗得煥然一新。母親跟我講,在外婆臨終前的第三天,她還把頭扭向窗外,在期盼我的到來。她甚至還有意識的想與我打電話,想做酒釀丸子,想給我買糖,想幫我縫補我的虎皮貓。可是,我終究沒有出現,沒能看見她最後一面。

後來,虎皮貓的尾巴是母親一針一線縫好的。

我哭幹了眼淚,全都被虎皮貓吸在了體內的棉花裏。那是我成長的眼淚,象徵着那個無憂無慮、容許撒嬌的童年已經過去。

它雖然已經老了,醜了,但它依舊是成長曲中最美的音符。因為,它小小漆黑的眼珠子裏,倒映着現在的我,還有那位已經遠行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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