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着我的老屋

我記憶着我的老屋，雖然低低，只有泥巴牆。矮矮的木門，矮矮的土牆，矮矮的平屋，矮矮的迴響。

我眷戀着老屋，眷戀着它旁邊的香椿樹，眷戀着圈裏的黑豬仔，眷戀着旁邊的兔子籠。還有老屋前那條長長的土衚衕。

沒有門號牌，沒有月亮明，再黑的天，我也能翻牆進入我的老屋，敞開柵欄門，推開吱嘎窗，我坐在淡黃的燈光裏，看着小人書的三毛流浪。

老屋有後窗，在飯櫥的上方，燻黑的木頭扇，掛滿了蜘蛛網。就在後窗裏，有我光着屁股的玩伴。在急促的小名聲中，常常結隊去地裏放羊。

老屋旁邊是場院，那裏堆放着我們家的柴糧。尤其在收穫的季節。場院裏到處是看院人的爽朗。我搬着板凳，躺在奶奶的腿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聽他們談着家短里長。

我回憶我的老屋，離它不遠有個大碾坊。雖然只有大人才能轉動的軲轆。依然伴隨着過年才有的芳香。

我回憶着我的老屋，離他不遠還有一個池塘，一年四季充滿了歡笑，洗淨了那髒兮兮的小手，去前面的紅牆綠瓦里，念起了我的學堂。

我回憶着我的老屋，在模糊聲中去歡唱。那裏面塞滿了五穀雜糧、我們一家、還有六畜興旺。

我回憶着我的老屋，不變的思念中去吟唱，我對它的情感，去回憶着你。而你也許不會再聽我的淺唱。

往事隨風的流年，你是否還在那裏，隨着日月，老屋般濃郁而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