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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與生存雜文隨筆

生活與生存雜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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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此刻的窗外,一輪滿月正掛在烏黑的天空,散發着皎白而清冷的光,遠處大道上昏黃的街燈兀自亮着,半天也不見一輛車一個人經過。小區裏早已空空蕩蕩,對面的幾棟高層,僅剩的幾個亮着燈的房間,在夜幕下格外醒目,不知道那裏面住着的是不是一個同樣不願早睡的人,或是在等待另一個晚歸的人?其實,誰又能保證那些滅了燈的房間裏住着的人,都已經安然入眠?總之一切彷彿都已靜止,只有路邊的銀杏和垂柳,在夜風中不住地顫抖,尚未落盡的樹葉發出窸窣的'聲響。

世界終於安靜下來,當一切歸於沉寂,那些只屬於白天的忙碌和喧囂如潮水般溘然退去,內心的慾望和焦慮便停止了生長,讓位於那些心底更深處的渴望和念想,終於可以去想一想白天不會想、不願想、也沒空去想的那些問題……

生活在這個都市的叢林,每一天都步履匆匆,緊追慢趕,就像是在跑一場馬拉松,你根本不知道終點在哪兒,還有多遠,只知道別人都在跑,所以你也不能停。工作、家庭、孩子、父母樣樣都要爭先恐後。有五個報告還沒完成,四個項目需要推進,三個職位等待爭取……僅有可憐的假期想帶孩子去澳洲看考拉,也想陪父母去海島曬太陽,還想跟愛人去北歐看極光……無從取捨,無所適從。

正是在這種無所適從中,我們一路走過懵懂的少年、激越的青年、油膩的中年……填平了學業、工作、買房、成家、立業,這些人生中一個接一個的大坑。

在這個時代裏,忙碌不僅是一種成功的標配,向上的途徑,更是一種努力的憑據,甚至是活着的證明。就像王家衞的《阿飛正傳》裏説的:有一種小鳥,它生下來就沒有腳,一直不停地飛,飛累了就睡在風裏,一輩子只能着陸一次,那次就是它死的時候。

我們經常飽含無奈地説,這就是生活。

雨果曾經説過,人有了物質才能生存;有了理想才談得上生活。可是我們經常會搞不清楚,自己所有奮鬥的目的,所有忙碌的初衷,究竟是為了生活,還是為了生存?

如果説生存都是有關基本保障的動物性需求的話,它必是無法抽離的,那我們在職場中的辛苦打拼,熬夜加班,究竟是為了基本的生存,還是為了更好的生活?

如果説生活必定是要結合理想、情趣、愛好這些精神需求的話,可那些厭倦了忙碌,主動逃離都市,投身田園的人們,將對物質的依賴降到了最低,自給自足,生活幾乎退步到基本的生存,為何很多人卻覺得他們過的才是真正的生活。

這是一個充滿悖論的時代,這樣的悖論無處不在,我們早已習以為常。就像我們努力地去借助高科技和互聯網來提高效率節約時間,而這些高技術同樣也在便利我們肆意地去揮霍和浪費時間;就像我們每天開着車上下班,再開車到健身房去練跑步機;就像我們會警惕消費主義的陷阱,卻無法剋制雙十一瘋狂購物的衝動,還是會買回一大堆無用的東西。

絕大部分人都是在循着前人和眾人的腳步前行。説到底,人是個羣居的物種,從眾會比較安全,而安全是人類在漫長的物種進化中,最為基本和關鍵的生存需求,是進化過程銘刻在我們基因裏的烙印。即使到了今天,我們努力展現個性,但還是會顧忌並極力隱藏自己跟別人徹底不一樣,比如,同性戀者的出櫃。

生存依賴於物質,需向外求,生活才是自己的,應向內求。這是二者最根本的區別。

太過考慮別人的感受,註定自己不會好受;完全從自己的意願出發,不顧及他人,又會處處碰壁。如同一枚硬幣的兩面,彼此很難兼顧和平衡。其實我們冰雪聰穎的老祖先早就給我們留下一套堪稱完美的處世法則,入世可祭出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出世可撿起道家的清淨無為至簡自然,二者剛柔相濟,無論置身何種境地,都能進退自如,泰然自處。

佛家説,人生無常,放下執着。人不能光想着如何生存得更好,也應該經常停下來,等一等自己的靈魂,問一問自己的內心——究竟想過什麼樣的生活。一味地在懵懂中隨波逐流,容易迷失自我。

這就需要一種自覺,這種自覺會幫助我們更好的自我把握,自我掌控,獲得相對的自由,去追逐內心向往的生活。正如康德所言:“所謂自由,不是隨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

餘生還長,願我們都能夠忠於自己,活得還像自己。

標籤: 雜文 隨筆 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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