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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婚戀文化的審美價值

《詩經》婚戀文化的審美價值

《詩經》是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其自產生以來,代代相傳,朝朝傳誦,被稱作中國文學史的光輝起點。從整體說,主要原因是其內容的豐富多彩和蘊含思想的深邃,以及傑出藝術成就和靈活的藝術表現手法所決定。但它所描述的全人類的共同情感之一——愛情婚姻,無疑也構成了吸引歷代讀者的基本要素之一,對後代產生了極爲深遠的影響。歌德在《少年維特之煩惱》中寫道:青年男子誰個不善鍾情,妙齡少女誰個不善懷春。男女情感不管是從古代至現代,甚至將來,永遠是文學創作中一個永恆的主題。男女言情的詩歌在《詩經》中佔了作品數量的三分之一,尤以“國風”中數量最多。周錫韋復說:“《詩經》中數量最大、最爲人稱道的,恐怕還是愛情詩(包括戀愛、婚姻各種題材)。光是‘國風’部分,這類作品就有六十多首。它們數量雖多,卻面目不同,恍如百花競豔,各各呈現動人的風姿。”這些愛情詩全面、細緻地反映人們的婚姻、愛情生活和當時的社會婚俗、民俗,肯定和讚頌了對愛情、婚姻的專一與忠誠,表現勞動人民在愛情婚姻上的強烈的個性自由意識和大膽的愛情追求,更體現愛情的含蓄美與朦朧美,具有豐富的審美價值。

《詩經》婚戀文化的審美價值

一、朱熹在《詩集傳》中說:“風詩之所謂風者,多出於 深巷歌謠之作,所謂男女相與的詠歌,各言其情也。”《詩經》的愛情詩是普通平民思想感情的真實寫照。很多詩篇表達對愛情的忠貞和對婚姻的專一。《邶風•柏舟》寫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詩中的女子儘管“覯閔既多,受侮不少”,但始終忠誠於自己的丈夫。《庸風•柏舟》中也表現女子對愛情的堅貞專一,如“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這句話是女子喜歡那個男子,發誓一定要嫁給他。對愛情的忠實不單是女子的專利,在《邶風•擊鼓》同樣寫出男子對愛情婚姻的專一。詩中的男主人公將要遠征,與妻子依依惜別之際,立下諾言“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表達對愛情的忠誠。詩中發自肺腑之聲,生死相隨的愛情宣言多麼感人,多麼美好啊!所以千古傳誦至今。

二、表現勞動人民在愛情婚姻上的強烈個性自由意識和大膽追求。在《詩經》年代,禮教觀念並沒有後來那麼嚴格,男女的戀愛相對較自由,對愛情的追求也是那麼大膽。《野有死麇》一詩描寫一位打獵的男子愛上一位姑娘,爲了得到她,把打死的野獸送給她。那位姑娘也愛上男子,把他帶回家。自由戀愛着的男女那麼勇敢,表現那麼真摯。《衛風•木瓜》所述“投我以木瓜,報以瓊琚”的情形展示男女相愛,私下互相贈送禮物,緣定終身的生動畫面。“匪報也,永以爲好也”,是他們對愛情的理想,是多麼純潔、真摯的感情!

三、愛情詩中蘊含的含蓄美與朦朧美。美在於距離。《蒹葭》和《關睢》可以說是這方面的典型。

《蒹葭》這首詩的審美價值在於它創造了一種情感的含蓄美、距離美,達到霧裏看花,水中望月的朦朧之美感。保加利亞的瓦西列夫在《情愛論》中說:愛情從來既是令人激動的回憶,又是明快清澈的期待。《蒹葭》詩裏男子對女子的追求,可望而不可及,心往弛之,不可以用手觸之,以身融之。“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男子“溯游”、“溯洄”而尋,只見伊人宛如亭亭玉立的新荷,含苞欲放,多美啊!可“道阻且長”、“道阻且躋”、“道阻且右”,無論男子怎樣追尋,伊人總是“宛在水中央” ,可望而不可及。著名學者廖羣對《蒹葭》有這樣精妙的評論:《蒹葭》更是全詩無一句抒情之語,只是對清秋蕭瑟蒼茫景色的點染和對“伊人”撲朔迷離所在的描寫,但字裏行間蘊含着對意中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悵惘和失望,的確是“極纏綿,極惝恍,純是情,不是景”。詩中用“蒹葭”的“蒼蒼”、“悽悽”、“采采”襯托出那位伊人是一位“行高志潔、多情卻有幾分矜持”的少女,給讀者留下回味、想象的藝術空間,具有一種呼之欲出的藝術效果。詩句迴旋三迭,反覆歌詠,不僅加強詩歌的音樂感、韻律感,更使感情不斷昇華,讓意境更加朦朧深遠,情調更加悽婉動人。緣景生情,情景交融,清寥空靈的深秋之景與悵惘迷茫的懷人之情融匯在一起,產生一種真切自然而又朦朧迷離的美感。

而作爲四始之首的《關睢》也類似於此。《關睢》描寫青年男子對窈窕淑女的傾慕思戀與追求。這種愛不是直接地表達出來,而是透過男子“參差荇菜,左右流之,左右采之,左右  之”來表現男子對女子的愛戀和追求,情切而意婉,而“寤寐思服”、“輾轉反側”則把男子的深切思戀表現得委婉含蓄,意味深長,具有一種含蓄美。

《詩經》中反映婚戀文化的愛情詩是中國愛情詩創作繁榮的第一座高峯,蘊含人類情感的豐富性、複雜性,具有珍貴的審美價值,和《詩經》中的其他優秀作品一道代表了《詩經》的主要思想和高度的藝術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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