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成長中的每一個腳印散文

前些日子，在新浪博客收到劍氣詩情的紙條，問我怎麼不再寫文了。他是一線的中學老師，也是在博裏我比較尊敬的朋友。我們都對教育話題感興趣，也對現行的教育更為關注。他這一問，我倒慚愧起來。想想也是，回國後這方面的文確實寫得少了，一是工作忙，二是回到國內正常軌道下，看問題反而沒那麼客觀了，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也不是沒話可説，只怕説深了，徒增一煩，説不深，又於事無補。勉強記些流水賬，全當是為女兒做成長日誌了。

女兒升入的中學是北京市比較好的學校，全年級500多名學生，共分12個班：1－7班是普通班，8－9班是數學實驗班，10班是數學競賽班，11－12班是英語實驗班。女兒在12班，這個班44名同學，有國外學習經歷的就有十二、三個，是全年級比較特殊的班級——英語不錯，數學不行，語文一般。就算是跟另一個英語實驗班11班相比，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11班同學都是在國內參加過各種英語強化班的孩子，一考試滿分就不少。而女兒所在的12班，同學們的英語口語和詞彙量不錯，閲讀沒問題，但語法題常常出錯，老師説他們總能用自己的小聰明繞開考試的“點”，能得滿分的屈指可數。

在這樣的特殊班級裏，學習壓力是可想而知的，而且，我女兒是從實驗二小升入的，與二小大多數孩子一樣，升入中學後，在成績方面的劣勢就突顯了。這回其中考試前，班主任與數學老師一起，有針對性地為孩子們制定數學學習計劃，還按數學程度分了小組，大家鉚足了勁，要改變數學落後狀況。終於天遂人願，喜獲豐收——均分只比年級均分少了0.11，一片歡呼。

數學均分的比較，是我從女兒拿回的小條上看到的。這張小條是她成績與排名。包括語文、數學、英語、生物四門課的單科成績和總分、班排名、班均分、年級排名、年級均分，真是應了之前的“道聽途説”，實驗中學跟其它學校一樣，排名是“血淋淋”的，直接觸及你的忍耐底線的興奮點。雖然我不贊同這樣的排名，但也只能“既排之，則安之”吧，人家能“水深”，咱就能“火熱”。

客觀地説，我對分數不是不看重，而是期待值不會太高。女兒在國外待了兩年七個月，語文數學全是我給她當家教，練習少，基本功不夠紮實，這是事實，能跟上班就不錯了，不敢期待過高。而且，就為了她的一句“自力更生”，我頂住了諸多壓力（大多來自於她爸爸，怕她輸在補習班的線上，總想拿錢買個心安），開學後沒給她報任何課外班，但願她能夠調整心態，努力跟上和超過同學們。

期中考試的成績反映出了她的差距，但也折射出她的努力。讓我們驚喜的.是，三科總分班級排名比入學時提前了9名，而最可能出問題的（也是她爸爸最擔心的）語文學科，她考到了全班第13名、全年級第78名（年均分82.82分，她考了88分）。她很驕傲地説：“看，我們生物剛學過，我的細胞核裏有你的語文遺傳因子。”哈哈，我回：“我可是學外語出身的，你怎麼外語成績不夠出眾呢？”她説：“英語這回考砸了，雖然在幾門中它分數最高，但還是排名不夠靠前，老師説我應該在班上數一數二才行，才對得起我整天看的英文小説。”呵，那麼有自知之明，我還有什麼話説？

於是一團和氣，爸爸也無話可説了。但照我這要強的個性，也沒忘在微笑中給孩子上個“發條”：“你打算啥時候能成為班級前幾名啊？”女兒答：“期末吧。”嘿嘿，期待ing。

我這種“放養式”的教育方式，女兒是最大受益者。她曾跟同學們説：“我是考試前最沒有思想負擔的人，因為我媽從不給我壓力。”這不，老師要孩子們在開家長會前，為自己的家長設立一個獎項，要真正名副其實的那種，沒有的可以不設。我女兒為我設立的獎項是“最佳溝通獎”。

先暗喜一下，再明樂一下。這個獎項對我來説應該算是“實至名歸”的。女兒説：“媽媽，下輩子我還給你當女兒。”她説我是世上最好的媽媽。她從來不對我隱瞞什麼，也隱瞞不了——我眼睛很賊，心很敏感，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女兒信任我，依賴我，這對順利度過青春期來説，非常重要。現在的孩子都太精了，早熟的也比較多，才初一，“緋聞”就到處傳了——誰喜歡誰，誰暗戀誰，等等。女兒也身處其中，如果不掌握她的心理動態，很難幫她克服干擾，而且，心智成長比什麼都重要。

她會告訴我有關她的任何一點動態，比如，她被同學們安了個“班花”的桂冠，她告訴我時是靦腆的，她説自己有愧於這個稱號的，因為“我覺得起碼有三個女生比我漂亮”，呵呵，還有更逗的事呢——就因為這頂不知道合適不合適的桂冠，她被同學們定為“灰姑娘”的唯一人選，要在學校文藝節上表演節目。我鼓勵她承擔好這個角色，因為同學們看好她，這是個表現自己才藝的機會，而那些與“王子”人選有緋聞的女生們就沒這個幸運了，哈哈。

女兒成長中的每一個腳印都令人欣喜。每每，女兒摟着我的肩，説：“媽媽，你真小，太好抱了！”呵呵，十二年前，這是我對她説的話，現在她已成長得與我比肩，甚至稍稍比我高了一些，手腳比我大，胳膊、腿比我還粗，有了保護我的慾望。晚上我一人外出購物，她也會為我擔心：“你這麼小個人，路上遇到劫匪怎麼辦？”哈哈，那就陪我一起去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