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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散文

拈花一笑散文

拈花一笑,妙悟真如。當然是説佛。

拈花一笑散文

記得高二那年在一次回家途中的車上發生過一件小事。當時車上坐有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太,老太太在車子啟動不久便開始講佛,而後車上一幫人便反問她:你説佛有用,那麼一個人想要做成什麼事,只需要天天磕幾個頭燒幾柱香便罷了。那位老人回答是:真正的學佛是不關乎你燃香與否,香視自心而點,願與不願在於你自己,佛是引導普天下人心皆向善,放下貪慾,爭鬥,權術,-陰-謀,清淨懷有太多妄想的人心。車上的人一篇唏噓嘲弄之一聲。那位老太太轉而便不予理會,繼續埋頭研習手中的佛經。那年坐在車上的我,至始至終沒有説一個字。我想以我當時十六歲的年齡説出的任何話必定都是被那些自以為高明的成*人批駁諷刺。於是,不若不説。對於那位老太太,當時的我是十分敬佩的,唸佛的老人多了,但學佛之真諦的又有幾?她是我在周遭發現的為數不多的幾位。但對於她在車上講佛之事,至始至終,我都認為這是不可取,也無需要的。好比荒野上一羣憂憂碌碌趕路的行者,朝前方他們認為繁華安樂的城市行進,正跑得不亦樂乎,突然有個人跳出來喊道:快停下,快回去,前方你們要去的地方它並不美好,你們的路趕得毫無意義。我想,那羣趕路人若只是單純的罵一下那人荒唐,嘲弄下他愚笨:怎麼這荒野還比那城市好?都還算是温和的了。

有人問佛,為什麼眼裏含一着淚。佛説:那是因為世上還有受苦之人。這便是大慈大悲。諸子百家中有一道黑色*的光亮,那便是主張:兼愛,非攻,尚賢,尚同的墨子。莊子讓人覺得異常親近,而墨子卻讓心莫名感動。這位讓人感動的先賢與佛之慈悲間連接着最深刻的默契。兼愛,慈悲,這是與日月同輝的心之氣度。這是對普天蒼生,最高貴的珍視。

佛教是中國第一大宗教。西漢末東漢初傳入,在魏晉南北朝至唐宋發展到頂峯。我説的`頂峯,是説佛教思想傳揚的頂峯,並不是指它擁有多少信眾。這樣一種純屬外來的文化,竟然能在本身就很博大宏厚的華夏文明中植根成長起來,除了歷史環境的原因,更是因為它本身的智慧。中國自身的文化光豔奪目,思想的高一峯比比皆是。然而再精深的高層思維如與山河大地的文明程度基本脱節,最終意義又在何處?例如,儒學把根本放在了修身治國平天下,法家則是如何掌控權術,而道家思想本是從關注自身出發,但那是普通大眾很難理解幾乎不可能達到的一種思想高度。辛棄疾有句著名的詞:“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比之天下社稷,英雄成敗,人們最關心的最深刻體會的便是自身的悲苦。只有佛教迴歸到了普通民眾最基本的生存之道中,聚焦於人間的生老病死,探索着擺脱人間疾苦,從人生苦難中脱離的道路。它用清晰温潤的語言指引着經受苦難的人走向光明之處。

佛教人放下貪慾,放下貪慾,便是覺悟,覺悟便滅除了苦的來源。萬物並非實體,因緣聚散而已,一切都在變化,生死因果相續,不可在虛妄中執著。無我,無常,抱持“慈悲喜捨”之心,方能涅槃超脱,進入無限。這樣説也許有些玄虛,通俗點,就是人不可沉溺在眼前的欲|望與貪念中,外在的一切終就只是空,苦是因為執,放下了那些執念,便是放下了自己,便不覺有苦了。

曾經一度不解,為什麼人類文化的巔峯,是出現在物質文明極度落後的千年之前。為什麼,幾千年的時間,生產力不斷的向前,而文化卻日息的蒼白停頓下來。後世永遠只能仰望千年之前的高一峯,再也不能攀登上去。而現在,終於慢慢的有所頓悟,太過豐盛的物質文明,讓人的眼與心都侷限在了碌碌的物質追求上,再也沒有心思去追尋物質之外的精神高度。用一個流行的詞概括叫“現實”,這樣的現實讓人悲哀。物質的追求永無盡頭,因為人心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除非人自己去學會控制它,真可謂是“苦海無涯”啊。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寺院名剎,如今的香火併不稀疏。佛教本是為了引渡眾生放棄貪慾求得超越的,如今竟然完全的倒轉過來,出於期望個人貪慾的達成而拜佛,看似一片香火,卻由欲一焰點燃。不説別的單單引一句人人皆知的俗語:“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就知這一種對佛學的偏解到了何種程度。這樣的文化倒退,不知那些自認聰明的世人該覺得尷尬還是羞愧。

儒,佛,道構成了中華文化中三種不同的審視境界。儒,温柔敦厚,載道言志;道,逍遙自一由,直覺天籟;佛,拈花一笑,妙悟真如。儒學是中國文化最外在的,歷來中國文化人最熟悉的。但從精神層面來説,真正不可或缺的是道與佛。佛之境界,更是難得。

試想,一位聖者總是温潤的微笑着,不倦的執掌着手中的明燈,這燈不分你是弱者還是強者,不分你正幸福着還是不幸着,均衡的揮灑光輝與温暖,這不正是人心所向往的永恆安寧之景麼?

標籤: 散文 拈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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