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散文

兩個星期前，有天晚上爸爸下班的時候，在市場附近轉彎的地方，剛拐出來，猛地看見一輛小車疾馳出來，因為急於避開，不小心讓自己騎的自行車擦傷了腿，劃開了好長一道口子，縫了五六針，在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之下，爸爸迫不得已禁口。酒，是萬萬沾不得的；辣椒，也是萬萬不能吃的；雞蛋肉類，也是少吃為妙。這下可苦了一向挑食的爸爸，辣椒、肉、雞蛋等可以不吃，但酒不能喝，對於嗜酒成性的爸爸而言，簡直是種天大的折磨。

當天晚上，爸爸縫了針、拿了藥回到家，我炒了一碟蒜茸炒菜心，打了滿滿一碗白米飯，堂而皇之地擺在爸爸面前，“爸，這是您今天的晚餐，要聽醫生的話，要禁口，腿才好得快，千萬別自己控制不住，偷偷喝酒，會發炎的，到時候就麻煩了。”

爸爸默不作聲地端起飯，邊埋頭吃飯邊隱忍點頭，“我知道了，我自己會注意的，哪還敢喝酒呀，等腿好了先……”説完，爸小心翼翼地看看我。

我不出聲，過了一會，又開始“數落”爸了，“爸，最好腿傷好了，也別再喝了，一天喝那麼多酒，對身體有害無益，我還指望以後多孝敬您幾年，您呀，要是能夠無病無災地活到爺爺那歲數，我就開心了，得去燒香拜佛哩。”

爸爸不出聲，把那碟青菜一掃而光，我打心眼裏偷偷樂。要知道，先前爸爸是從不多吃青菜的，肉類也不愛吃瘦肉，喜歡東坡肉、回鍋肉之類的，總吃同樣的飲食，營養不均衡，加上爸爸愛喝酒，前幾年，有一次因為喝酒過量，酒精中毒，還導致胃穿孔，可沒把家裏人急死嚇死，好不容易經過醫生的妙手回春，加上近半年的休息調養，在媽媽的.悉心照料下，爸爸的身體才慢慢好轉。

打那以後，爸爸乖乖地戒了一年酒，那一年，爸爸是長吁短歎，活得沒個勁頭。可是一年後，身體剛剛恢復一點，又喝上酒了，講不得、罵不聽，那酒就像是他的命一樣，沒有就活不了。為這事，媽媽沒少跟爸爸吵架，但爸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悶葫蘆，任媽媽打、罵，他是從不對罵、更不還手的，所以，媽媽漸漸氣焰少了，就指望着他自己“改邪歸正”，偶爾跟我們説起來，也是歎息陣陣，我聽着心裏不舒服，但是他是長輩，説多了，也不好。

去年的時候，爸爸從家裏來順德，跟我在同一家公司做事，上班的時候，還能夠剋制自己不喝酒，下了班，見了酒就不要命，不説他的時候，30好幾度的高度白酒，一杯接一杯沒有節制地喝，大大小小的酒瓶子堆了一陽台，看着扎眼又傷心呀。

所以，一大家子人一塊吃飯的時候，我有事沒事就用眼睛餘光掃一眼爸，有時候爸挺自覺，喝完一杯就作罷。實在不行，就算他是長輩，勸説也是要的，“爸，少喝點酒，多吃點菜，多吃點飯，不是説您喝酒花錢，而是為了您的身體着想，喝酒多了，對身體沒啥好處，您自己都是明事理的人，不用我們多説嘛，多説又不好聽……”

爸每次都是笑着答應，但轉過背，又明知故犯。知道讓爸爸戒酒，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為爸爸這麼多年已經養成了習慣，成了一種心理和生理上的依賴，但為了他的身體着想，還是希望他少喝為好，所以家裏常常上演“父女戰爭片”，爸一邊喝酒一邊小心翼翼，我一邊吃飯一邊橫眉怒目，一大一小兩個人，天天在家鬥智鬥勇。

“爸，你的腿好點沒？”天天得問這句。

“還沒完全消腫，今天去拆線了，醫生還説啥也不能吃，唉。”

我心裏樂，“哦，那多吃點新鮮水果和蔬菜，對身體也好，聽醫生的，千萬別喝酒。”

“知道了，我哪還敢喝酒了，連肉都不敢吃了。最近吃青菜，吃得嘴巴都淡了。”爸可憐兮兮的抱怨。

“爸，等腿好了，想吃什麼，我就買什麼；要不，您就自己去買來做。現在先禁口，腿要緊。”

爸爸不説話了，縮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我在廚房裏一邊洗碗一邊五音不全地唱歌，心情好唄，雖然爸爸腿傷了，吃了點小苦頭，也花了好幾百元鈔票，但是爸已經有半個多月滴酒未沾了，就不是因禍得福嗎？我開心着哩，但願這件事後，爸爸徹底遠離酒精，健康平安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