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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如初見方別長恨散文

只如初見方別長恨散文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只如初見方別長恨散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霄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納蘭 《木蘭辭令》

開篇第一句,還是不得不提到這裏:西安。一個令我迷醉迭戀的地方,曾經,我説過,對於長安,在我的意念裏,一直有着一個大唐的情愫,這不,向來活得理智平靜的我,到了這,感情不自覺的泛濫起來,風花雪月,樓台庭院,不曾觀過的景,不曾見過的物,瞬間,包圍了我,當然,我也安然置身,接受這冥冥中的歸屬,時常感覺像是喝了還魂湯一樣的,幻想着自己,身披羅衣,薄施粉黛,輕移蓮步,緩行於南北大明宮之間,觀臨前朝縷縷紅顏,感受紅塵中,那最淋漓盡致的愛戀。

凝眸長信宮,班婕妤依舊伴隨着王太后左右,晝夜誦經,只是這輪經文,到底是心如止水的虔誠膜拜,還是餘悸尚存的奮力掙脱,我們無從定論。只是當落木蕭條,秋風悲涼,月高夜深,獨自望向仍然燈火通明,歌舞昇平的未央宮時,心裏難免還是會泛起漣漪,曾經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如今卻長門緊閉,無人問津,成王懷裏,現在又是怎樣一番柔情蜜意?物是人非事事休,你已走進了別人的風景,而我還停留在你給的點點温存裏。情到濃時,愈發覺得手中那秋後的團扇像極了這深宮巷院裏一抹抹楚楚可憐的斷腸人,炎夏懷中弋,秋至棄篋笥,團扇且無意,妾婢尚有心,我的愛,竟落得如此卑微,當女人與時節,花期染上關係時,不得不説是一種惋惜...

走過長信宮,心中的悵惘遲遲未能平復,恍惚之間,竟已行至於華清池邊,喲!好一個清淨明秀,古樸雅緻的宮苑:亭台錯落,院深廊回,翠柳依依,碧波粼粼,一抹煙波霧氣讓人頓感心曠神怡,據説,這裏是唐玄宗和楊貴妃一見鍾情的地方,呵呵。這就是上天最愛玩弄的把戲,開始得愈美麗,結束得就愈不盡如人意,當我們看完“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過後,接踵而來的卻是白居易那篇幅長達840字的《長恨歌》,恨平生,恨九天,恨瑤池,恨極了世間的姻緣,曲終人散! 雖然自古男子掌握着天下,可笑的是這一旦覆國,就硬要將這過錯推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無奈,一句紅顏禍水,你還能怎麼逃?還好玉環並非胸大無腦的庸婦,當全軍眾矢玄宗時,貴妃一句“算來無計解軍譁,殘生甘願罷。”便香消在馬嵬坡下。 一個“罷”字,不僅道出她是為情獻身,更是為國撲難。三郎的江山算是保全了,但留給他的,卻是夜雨清宵難成眠,獨自哀歎:“芙蓉如畫柳如眉,對此如何不垂淚”。不論畫師的技藝再怎麼精湛,也畫不出那活生生的骨肉。

螢飛思悄然,殘燈挑盡未成眠。

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

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入夢來。

最終三郎在思苦無盡的憶往中,隨香而去....

走到這裏,才終於領悟到納蘭這首柬友詞的靈性所在: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有多好,他仍是他的風華天子,她還是她的絕代佳人,沒有開始,也不會有結束,初見一瞬,記於心間,默默感念那幾生幾世修來的一面之緣,不貪不戀便不會牽念,可畢竟,我們都是凡人,在勾魂引心的情愛面前,誰又能做到雲淡風輕呢?當年,班婕妤再怎麼賦墨吟傷,秋風再怎麼畫悲團扇,當成王覽遍所有女色長眠於成帝陵的時候,唯有她自請守靈,用盡一生的等待換來這遲到的相守。安史之亂,造成了歷史的遺憾,卻也造就了一段愛情佳話。如果楊玉環和李三郎相愛至終,那麼,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又從何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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