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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的經典散文

秋涼的經典散文

南方的秋,總是來得特別的晚,立秋後,太陽一直燃燒着大地,城與人都在浮躁裏煎熬。這兩天,終於迎來了第一場酣暢淋漓的秋雨。

秋涼的經典散文

這場秋雨,從週四晚一直下到昨天。來時那晚,風雨交加,雷鳴震耳,鋪天蓋地,雨水將城市包裹着,除了雨還是雨,除了雨聲還是雨聲。

於我,是喜歡雨的,更喜歡秋雨。因為,在我心裏秋雨是歷代文人墨客賦予了靈魂與生命的雨。所以,聽秋雨並不只是聽雨,而是聽來自於天籟嘈嘈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音。

很喜歡這場秋雨的過性,來得猛烈,來得絕然,用自己的方式洗涮着城市的浮華與紛擾。而我,躺在牀上,安靜地聽雨,用第一場秋雨來洗滌人生裏的又一場痛。

朋友離開塵世,剛好七天。這些天,還一直很悲傷,還通夜、通夜地失眠,不是因為想念,而是因為疼痛。

生命裏,一個知心、知底、知冷、知暖、知疼的人忽然就走了,生命裏忽然少了一個人,心裏總覺得很空,很蒼白。朋友離開的這些日子,頹廢了許多,也想了許多,思索了許多,從人生到情感,從現實到網絡,從年少到如今,彷彿想透了許多道理,又彷彿更加的迷茫。

有時覺得,人是一種很強毅的動物,每一次痛惻心悱之後,卻變得更加的堅強,彷彿所有的痛都被踩在腳下,烙在心裏,痛便在時光深處隱循,痛不再是痛,而是比痛更加真實與強烈的希望。

因為,日子仍在前行,生活還將繼續。

時常覺得,人生是一場又一場磨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我,還沉浸在朋友離開的傷痛之中時,另一場不期而至的死亡威脅又一次向我襲來。

前些日子,一位至親的堂姐,頸瑣骨處忽然長出一個很硬的小胞塊,當時並沒有在意。這幾日,小胞塊開始長大,並有些隱痛。去腫瘤醫生檢查,卻是肺癌轉移了,已經是晚期,只有幾個月的光陰了。

昨日,雨一直還在下,只是已經不大,零零落落,並不連續,像人的心情,起伏不定。開着車,去腫瘤醫院看堂姐,一路上,心情很沉,眼睛陣陣潮濕,我不敢去想象堂姐的樣子與心情。

來到11樓38牀的門口,輕輕地推開房門。堂姐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比想象中還要虛弱與憔悴,因頸部做了切瘤手術,一點也動彈不得。見我去,強打精神,與我説話,還帶着些許笑容。只是,這笑容看着就讓人心酸心疼。因為,無論她怎麼強顏歡笑,她的眸子裏還是透着一股從骨子裏滲出來的憂傷與絕望。

整個下午,我都陪着堂姐,我和她講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講一些曾經快樂美好的時光,用心地開導她,讓她心情放寬些,別想太多,安心地養病。她不停地點頭,一一地答應着。其實,我明瞭,她的`心緒早已經被癌症擾亂了,心已經陷入了某種只可意會不可言明的絕望裏。

下午,五點多,我告別了堂姐。離開,腫瘤醫院,我把車開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打開車的天窗,淋雨。

我在細雨裏安靜地流淚。這些日子,因為流淚太多。仰望天空的剎那,眼睛針刺一樣疼。而我,還是固執地仰望着。記得,有人説過,一個人當難過得要流淚時,如果仰望天空,眼淚就會落回去。淚水摻雜着雨水,從眼眸裏安靜地流淌,滑過臉頰,落入脣畔與耳裏,酸澀地疼。

回到家裏,已經接近七點。母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眼瞧見母親已經穿着一件薄絨的夾衫。

“媽,怎麼穿這麼厚?”我脱口而出。

“今天冷啊,好冷”母親自語似地回答着。

心,忽然咯吱地疼了一下。突然明白,母親已經老了,身子骨早不如以前了。

母親的病很多,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兼而有之。聽醫生説過,母親的糖尿病已經有些嚴重了,到最後會全身器官衰竭而亡。

情緒,莫名其妙地很低沉與凌亂。

起身來到陽台。城市的夜色斑駁陸離,江畔的燈火若蒼穹裏的星星,忽閃、忽閃着,像夢一樣給人希望與失落。江風襲來,長髮翻飛,一股深深的涼漫過頸,滑過肌膚,竟真的有些冷。

一場秋雨一層涼。這抹涼,不是涼在秋雨裏,而是涼在心裏。凝視夜空,忽然想起那句話;人生短短几個秋……只是不知,母親、堂姐,或自己,還有多少個秋……

標籤: 秋涼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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