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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雪傷感散文

夢雪傷感散文

灰白的天空開始飄零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不一會兒,到處都是白皚皚的一片了。雪花在昏黃的燈光下充溢隱匿其中的思念,晶瑩又閃爍。黝黑的樹林的枝條上駐滿了蒼白的雪,就連屋頂的風向標也不堪擠壓,停止了搖曳。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如佛蘭德派壓抑畫的背景。

夢雪傷感散文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中的不安,幻想着有你輕挽我的右手。再透過結了冰花的玻璃窗探望:雪花,有的如流螢在空中婆娑地追逐,有的慵?地匍匐在街道上,等待車輪子的經過,拋飛,翻騰,着落,不厭其煩地玩耍,嬉戲。有的爬上了房穹,眺望從遠方歸來的人等。這一切的一切都那麼自然,沒有絲毫的違悖感,同巴黎舊城區的一叢綠茵上的牆縫添上長途旅行在沙漠的駱駝,是那樣的融洽。

哥特式風格的教堂傳來了十二點的鐘聲,彷彿聽到修女們歌頌上帝的福音,令人沉酣於洪流的頌歌裏。以致於我也分不清這是鐘聲攜帶着歌聲,還是歌聲流囀着悠長的鐘聲。誰是和音呢?這都不那麼重要了,也不必再忖度。它響徹了這雪的天地,傳達人們對它的希望。這對於賣火柴的小女孩,現實與幻想都是一樣的真。當最後一根火柴的殘光被凜寒磨滅,她也隨之消逝。她會看到天堂麼?會的,她嘴角上揚的弧度是這樣的楚楚動人,合攏的眼眸卻又是那樣的憐憫悽美,這些是她看到了她的天堂——所憧憬的天堂,才會有的美。鳴鐘的餘音終將沉寂,夜靜而顯得漫長。

夜闌人靜,桌上泡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氤氲着的蒸汽似乎在編織着什麼。我安謐地諦聽手錶滴答滴答地轉動,心臟的跳動也隨之起伏,紫色紫色的沙漏像是止不住的血液在血管快速流動,印入眼簾的還有一顆聖誕樹,噢,今天是耶穌的誕辰。西方的孩子會在睡前細聽親人為他們述説聖誕的由來,也會在樹上掛着襪子,祈求夢寐以求的禮物會得到實現。我躺在席夢思上,不禁想我在奢求什麼呢?

偶爾地記憶你我並肩而行的旖旎風景,我想蘸純藍色的墨水在純白的紙上書寫這些。爾後,掩埋在心底。它陪我度過這裏的晴與雨。也知道,昨晚的閃電是怎麼劈開了我的黑夜,丟下一瞬的光明。我期待它成長,一顆結滿信的樹。那一刻心情會是怎麼樣的呢?或許是欣喜若狂,也許是愣住在那兒。‘叮噹,叮噹...‘的聲音不斷地在耳際響起,從窗邊傳來。是聖誕老人駕馭他的麋鹿車來了嗎?心中油然而生的驚喜使我望向窗外。可除了被霓虹燈照得流光溢彩的'雪,就是漆黑黑的雪。清脆的鈴鐺聲又鳴起了,原來是我係在窗簾的風鈴,不知是幾時從窗隙遁逸的風驚擾了它。風驚慌失措地逃離了。它的嗚鳴聲有着烏托邦誘惑的魔力,使躑躅的人踏着尋覓額的步調。願望落空了?沒有聖誕老人。能像浮德士用靈魂跟魔鬼梅菲斯特作為交換嗎?魔鬼安排的圈套,潛伏在我們的生命裏,在我們全無防備的時刻顯現。不。我不能這樣做,這樣就背叛了所有人。只能做普希金所寫的《囚徒》,懷着門羅《逃離》的渴望。

大雪堵塞了前行的道路,把我圍困於一間房子裏。只能在焦黑的煙囱下的火爐燒一股灼熱的火。讓我靜坐,誦一段久遠的詩歌。或度讀最喜愛的詩人弗羅斯特的《白樺林》。抿一口熱牛奶,它為我驅趕襲向我的凜寒。我凝視一副與我相對的油畫:有一個少女在空曠且金黃的草地撐起遮擋午後陽光的傘,她的右邊是一條泛着金光閃閃的萊茵河,河的另一側是茂密的樹林,還有一隻靈巧活潑的小狗圍繞她打轉,奔跳。她沒有蒙娜麗莎恬然而讓人安心的微笑,卻透露一股優雅卻??的氣息。我想努力看清她的神情,但無論我如何努力,至始至終都無法窺探她的容顏。只能依稀瞧見她的臉頰,以及她迷人的輪廓。霎那間,我彷彿看見了你,像是抖落賴在外套不肯離去的雪,晃一晃便沒了。這是遊走於現實與夢境邊界的事,這是不可啟脣輕吐,卻無法在腦海中久居的話語。這又成了一個謎。

這副畫,我已經不記得怎麼擁有她的了,只記得她一直印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在這茫茫大雪中,她就這樣的一直陪着我。像極了與雪女的相遇的傳説。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白,又是如此的緘默無聲。雪捎來了歎息的天空的信,樹林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擁住了,無論,無論有多沉重。樹木好比大地的嚮往思慕之情,踮起腳尖仰望天空。誰徐徐獨行,一個只有白的世界,踩着深深的腳印——唯一能證明來過這兒的足跡。如幸笛的《航》,從日到夜,從夜到日,航不出這個圈,前一個園,後一個圓。一個永恆而無涯?的圓圈。

我多麼想,在一個結了冰花的早晨,醒在你夢裏。

標籤: 傷感 夢雪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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