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拂袖,共消煙雨散文

我喜歡上一個女子。在一場暗香瀰漫的夢境裏面與一身純白衣裳的她相遇，她純情高雅，綽約得象一段我一直痴迷的旋律。

恍然回眸只見得一面，她的樣子便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眉目清秀，體態纖麗淑婉，輕盈修長。我用筆墨把她定格在花團錦簇、温婉爾雅的江南畫卷裏，不是我不喜歡油畫的真實立體，因為我感覺只有那種墨色才是她的氣質，沒有過多庸俗的顏色。

我期待在四方墨棧能再次與其相見，於是，空暇之餘總在裏面看各種橫軸墨畫，賦上雅詩情趣的畫扇，精美濃重古樸的氣息令我沉浸。我看上一副畫扇，上面有一空閣，空閣旁石竹翠綠，青石桌椅映着碧綠的竹葉，她一定是這閣子旁手持畫扇的女子，動作悠閒，時而拈花、拍蝶，時而戲犬、賞鶴，又徐行、懶坐。

我閉上眼，看見她素衣散發着淡淡清香的輕踱在一條鋪滿落葉的古街上，街旁高大得槐樹，宛若一扇前世今生的輪迴。隨着她輕盈的步伐，一步步夢入前唐古城內，樓宇亭台喧嚷不息，才子佳人橫笛吹簫，我追隨她的身影迷失在這一場繁鬧浮華的詩會上。

睜開眼，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看着夜色鋪滿這個沉默城市的每個角落，手握秀扇躑躅不前，只得棲身坐下，不自覺翻看星辰，明月今夜竟如此皓潔，大概有一場韜略盛宴，她一定是眾仙女中相貌音律的翹首，今夜是她的舞蹈將傾倒赴宴的所有仙家。盛宴開始，案兒上酒果雜陳，眾賓或坐或立，男女相錯，一素衣女子嬌柔端坐舉手輕彈琵琶，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天籟的餘音，開始慢慢傳進苦苦等待，我枯澀已久的耳中，被滋潤後新綠慢慢生長，為她在心中開出一世的蓮花。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真切，收拾衣袂拂去塵土，趨步明心湖畔，湖中心月樹閣中那個着着素衣的身影清晰而又模糊，隔湖坐於青石之上，韻律縹緲彷徨不曾停駐，午夜漫長不知不覺自己睡去。醒來時，口袋中有一附字手絹，字跡清秀，每日的默守終於換來她短暫的停駐。陽光微曦，湖面水霧慢慢彌散，鼻翼靠近手絹，嗅一嗅，竟有昨夜空氣中隨韻律淡淡的清香。不由隨口吐出手絹的字兒：待我芳華，雨潤蓮根；芳華我待，蓮花相送；暗香拂袖時，可共消煙雨。

暮色緩和，多情秋雨，落在江南的明心湖中迷迷濛濛。一場細雨過後，湖中開出一荷花飄至月樹閣旁，江南煙雨又多了一份柔情。畫扇的空白，附上一位閣中撫琴的素衣女子，閣中另有一手持秀扇的青衣男子坐於青石旁神情怡然。

展開畫扇，不覺我記起，我喜歡上一個女子。似乎在一場暗香瀰漫的夢境裏面與一身純白衣裳的女子相遇，女子純情高雅，綽約得象一段我一直痴迷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