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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竹下聞的優美散文

清風竹下聞的優美散文

我一直想知道純粹的文人是什麼樣子,可能我更多時候遊走在文學的邊緣地帶,文學於我更像是夢,每晚都來到枕畔,細語輕聲地聊上一會兒,就倏地從我的腦際飛離開去。自從見到冷慶雙,我對文學這玩意開始了重新定義。這個從大山裏走出的男人,一直沒有停止書寫的筆。他的寫完全是遵照內心的需要自覺的抒發,尤其那些略帶憂戚的詩行,更是清風明月般的淘洗心靈。曾幾何時我也盼望成為冷兄那樣的人,有份穩定的工作,然後儘可能的把擠出的時間都交給文學,哪怕工作的時候也會開小差。讓自己活在文學的天地裏從不偏離,在相當長的歲月裏這幾乎成了我的奢望,可這樣的事在冷兄那做成了。

清風竹下聞的優美散文

秭歸之行拿回的三本書兩本是冷兄的。一本散文集《傾聽往事》,一本詩集《用這些柴火温暖自己》。手頭還有一本冷兄的另一本詩集《愛或者恨都已滄桑》,是秭歸歸來後我的手抄本。《傾聽往事》其實早就看完了,因為見過冷兄的人,很想把那些文字和這個高高瘦瘦風度儒雅的男人對上號,但一時又不知該從哪裏對接。生活中,冷兄真是太好的人,我不止一次聽他的妻也這樣説起他。《傾聽往事》中就有兩篇專門寫貓的文章,要不是親眼所見,讀的人還會以為是虛筆。冷兄説他是真的喜歡貓,這話我信。無論生活中還是文字裏,貓已經是冷兄世界裏不可分割的一份子,身份地位和自己的孩子無異。即便是詩裏,冷兄也不忘在自己老了的時候,時刻伴在身邊的依舊是被他日日寵愛的但也已步入老態的黃妹妹(冷兄總是把自己的貓喚作黃妹妹)。他的手上就沒有斷過貓的抓傷,休息時貓竟能睡在他的胸口。冷兄不單愛貓,在《傾聽往事》裏,他還對開在春天裏的花獨有情鍾。他幾乎為他看到的每一樣花都做了素描,文字作為線條,或嫻靜或妖嬈,這些花一朵朵一串串一樹樹一片片的開在冷兄的書本里。如果沒先看冷兄就看了這些花團錦簇的文字,我定會認為這些字是出自纖纖江南才女之手,這些字温婉細膩讓人流連忘返,像醉在永遠的春天裏,我竟一時難辨散在鼻翼邊的香是書香還是花香。

冷兄的世界真是很獨到啊,《傾聽往事》這本散文集裏相當多的篇幅是專為魏晉時期文人名士而書的,散文集裏這組文字都很特別,像寒夜裏的點點繁星,熠熠生輝。“那時的生活亂啊,對文人來説卻是最好的時代,喜歡那個時代的文人生活”,這是冷兄後來和我説起的。我對那個時代的文人名士瞭解多少呢?無非是竹林七賢建安七子那些最愛被文人津津樂道金蘭之契狂放不羈之類。我和冷兄妄談那時的文人可以按着自己的理想軌跡真性情的過着完全隱於世的桃源生活,細細讀過冷兄那些有着獨思獨解的精道文字後我知道冷兄是不屑我那些膚淺至極的看法的。一本《世説新語》冷兄一看就是幾年,對於魏晉時期那些名士風流及那些讓人傾羨的玄妙的清談包括我們常人都無法理解的狂放舉止,冷兄都熟稔於心。在尊重客觀史實同時,冷兄對一些文人名士用文學的視角進行獨到的解析。這絕不是簡單為了喜歡而喜歡,那些可愛的人物也如同開在冷兄春天裏的那些花花一樣被冷兄冷靜嫻熟的工藝之筆一幅幅一幀幀做了裝裱,形成了有着魏晉風情的獨樹一幟的文化畫廊。這組文字更像一面面以史鑑今鏡子,每個鏡子裏都折射出冷兄為人為文的理想之光。如果可以選擇,冷兄定會趕去和竹林七賢會合——卸下心頭鬱,散發向山林。把酒論詩文,清風竹下聞。

其實在我的印象裏,冷兄更多層面裏應該是個詩人。冷兄已經出版了一本詩集,另一本詩集也會很快出版的。歲月腐蝕的好厲害啊,在最初我們每個人都有寫詩的慾望和衝動,不論你是誰,只要一些愁緒或者愛意上到心頭都會有詩意的抒發。但走着走着,詩離我們就越來越遠了,很多時候我們甚至羞於談到詩歌。但在冷兄眼裏,歲月就是件可以把玩的精美的瓷器,用袖口常去擦拭,生怕這件寶貝因時間而落塵。冷兄甚至希望自己成為舊式的文人,一襲長袍,走在青石鋪地的長長巷子裏,發現巷口的一株刺槐才做了花苞。他在靜寂的午後停住腳步,凝望着它,直到叭的一聲刺槐花苞破開了一個縫,這聲音只有詩人那敏鋭的耳朵才能聽得到,這聲音輕微的如同一聲歎息。花開放的時候是歡快的`還是疼痛的?這些都是詩人不斷探尋的問題,因為疼惜才倍加珍愛,因為倍加珍愛才比誰都更早的看到花容失色與凋敝。如同牽着戀人的手,詩人總能覺出一分冰涼來。那分冰涼如同温潤千年的璞玉,但詩人知道姑娘的心是歡喜的。純粹的詩人一般都活在相對封閉的思想“牢籠”裏,他把天地想象成另外一番摸樣,他身上永遠有一兩個難於癒合的傷口,這些傷口最終都將化成詩行裏支離破碎的殘片。詩人總是把愛系向雲端,他寧願活在一個花苞裏,叭的在它綻放的那刻裏讓自己謝幕。詩人更多的時候是冥想家,只肯讓一些記憶化作一片搖曳的天光雲彩,總是回想愛人那瓦藍的笑聲,詩人的記憶也總是停留在過去最美的那段時光裏,“在接近天堂的高度,帶着痛苦搖搖欲墜”。

以上,都是我看了冷兄的詩後想到的。一些可能是妄自猜測,但冷兄的詩我是太喜歡了。因為平常我也小寫詩詞,所以對詩人的瞭解並不完全是意象的。詩人的痛苦無處不在,遍佈他生活的角角落落,即便上帝對着他也只能是一聲輕歎。時間的巨輪總是如同洪水猛獸般把曾經的美好席捲一空,然後毫無憐惜的在詩人乾瘦的身軀上碾壓而過,即便如此,冷兄還是“不得不告訴你,在流年的淘洗下,天空露出舊的痕跡,那些明亮裏的瓦藍,只能在回憶裏一遍遍出現”。

我對冷兄説他的詩比顧城的要好其實沒有一點溢美之詞。在還沒有結集出版的《愛或者恨都已滄桑》裏,冷兄幾乎是把唐詩宋詞的意境白話到詩集的每一篇每一字裏。200多首詩我一字一句的抄下來,整個人也跟着一路淺吟低唱下去。冷兄的詩音韻氣場温潤清新,像心靈的獨語,又像在進行哲性的思考又摻雜進禪意,使我的感思也一時融會貫通在那些悽美的詩行裏。

我和冷兄一家約下明年趕在花開的季節到呼倫貝爾草原上去,冷兄欣然的答應着,説那時也許就能出遠門了。我是存了一份私心的,詩人到了草原後肯定會激發出不一樣的靈感,詩人的心馳騁在草原上也定會擦出奪目絢爛的火花來,我想讓詩人的筆在廣袤的草原上停留,讓草原上大朵大朵的雲彩也飄進冷兄的詩行裏,讓那些無名寂寂的花朵也開進詩人的春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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