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不帶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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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嘛,是無數片葉子的綻放。有暖色系的陽光懶洋洋的從葉子的間隙間滑落,拼湊成純手工似的雕花。
夏天一向如此炙熱,讓人着迷,就像西方美女多姿的眼神,東方美人婀娜的身段。
那是最美好的季節,是愛,是暖,是陽光,是希望。
無盡的葉子層層疊疊的複製,一把別出心栽的綠色大傘。
夏天最美的莫過於在樹下,半醒間看見的天空了。總是帶着夢幻似的藍,偶爾喝醉了似的粉色有一種仙衣浮動的迷茫,至於洗淨的炙熱如火的紅,那是一種倔強在叫囂:即使血流成河也不負韶華。
所以葉子才開的這麼盛,這麼美,這麼絢爛,像綠色的海洋,生命的希望,帶着清,帶着靜,帶着悲涼。
每一片葉子一生只有一次綻放,它們沒有花朵的嬌豔,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的樸素無華,是你在大街小巷裏,走着,走着,絕不會回頭的風景。
因為葉子實在是太多了。
錯過了就錯過了吧,一點也不可惜。
但是如果來了一陣風呢。當葉子遇見風……在沒有人的時候,我老是這樣痴痴地想着,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那是清涼的風,有些慵懶的風。
葉子們會很開心吧,載歌載舞。
細細碎碎的陽光,虛虛實實的陰影,朦朦朧朧的浪漫,隱隱約約的細語,醒醒睡睡的灑脱……
葉子微微的顫抖着,像毫無防備的寵物坦着它温涼光滑的肚皮。陽光會給它高貴的面紗,那是生命的温度。
但是我想葉子是最喜歡風的,就像風最喜歡葉子一樣。
蓊蓊鬱鬱的海洋,誰會不喜歡嗎?只有葉子遇見風,才會有這般景象:小橢圓形的細葉淡綠,在風中平平仄仄的哼唱,就像遠方不可名狀的'遙想,那是生命之間和諧的旋律,又帶着點欲説還休的韻味……
處在睏倦的旅程中的人類,會在這一片婆娑的綠影中找回以往的記憶。那是自然的顏色,也是葱蘢的年華,是青春的贈送,也是温馨的沉重。
但是葉子終究是不能帶風的,就像處於沉浮中的我們一定會放棄某些東西,即使它很珍貴,也絕不猶豫。
沒有人會那般高尚,會為了所謂的剎那的芳華,而放棄一生的碌碌無為。
* 風路過的代價就是葉的隕落。*
就像流星劃過天空,帶給世界一瞬間的光明,然後銷聲匿跡,什麼也不剩下。
或許有人會説:即使我沒有留下痕跡,但我確信我曾經熱烈綻放過。
哦,那麼你一定是一位詩人,單純的像個小孩子。你沒有所謂的負擔,因為那些沉重由另外一個人承擔着,他不説你也假裝不知道。等到最後一根稻草落下的時候,你會恍然大悟,沒有他,你根本活不下去。
就像是遠方和未來,只能選擇其中之一;對於葉子來説,它的歸宿也只能選擇一個。
葉子從風中打着旋,緩緩地滑落,像只驕傲而孤獨的蝴蝶,一旦確定了它的方向,再次停落的時候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有些羞澀,有些悲涼。
葉子絕代的舞蹈一生只能舞一次,不論那一次是否有知己路過,它也只能繼續,絕不能回頭,就像人生的殘酷,沒有遊戲中的存檔,也不存在哆啦a夢的時光機器。
時間吶,這種東西,無論你是一毛不拔,還是富可敵國;是東施效顰,還是沉魚落雁;是門可羅雀,還是風華正茂。它都是一視同仁,因為這樣才公平,同時也因為這樣,才無可奈何。
因為不管有多麼努力,你都不能讓時間停止或者倒流,不能讓生命停留在她最美麗的那一刻。
失去的就失去了,還活着的,一樣的活下去。
你可以穩穩的過完剩餘的時光,在陽光的撫摸下温潤如水,伸展開摺疊着的嫩葉,一點點變青蒼,一點點變凝碧,微不可聞,細不可察,對每一枚像你一樣的葉子微笑,依靠着樹幹的養分安慰自己平凡可貴……
還可以用生命的餘熱去完成送給這世間最後的禮物,就像一個不問原由的行為藝術家,你的藝術就是那一段驚鴻之舞;就像死亡前最後的迴光返照,綻放着比以往更甚的光和熱;像是古代某種神祕的祭舞,一旦完成,此生再無遺憾。
假如沒有風,沒有人,那麼葉子一定在枝頭繼續逍遙在時光的陰影中;但是起風了,那是清涼的風,有些慵懶的風……
他給了你兩個選擇,你會為了所謂的剎那芳華,而放棄一生的碌碌無為嗎?
葉子不帶風,它有的只是清晰的脈絡,守望在自己平凡的崗位上,編織成一把彌望着的大傘,在地上投下稀疏的斑駁的黑影,那是一生的安逸,一世的無憂。可終歸太軟,太舊。那些葉子組合在一起才有生命的蒼翠,如果是一枚葉子,那一抹淡淡的生機或許也會留下温潤的影子。
葉子遇見風,會有凝碧的波痕,起起伏伏,勾勒成觸目可及的風流,地上啊,是流水的影子。會有某一枚特殊的葉子告訴我們梧桐一葉而天下知秋的浪漫,它所演奏的是絕代的風華,勝過人間任何一位藝術家,因為它的舞是以生命為代價,像驚鴻一瞥,像曇花一現,像流星一瞬。
那一陣風,是蠱惑也是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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