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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困惑散文

文明的困惑散文

在離Bangalore大概194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叫Hassan的城鎮,位於印度的Karnataka省,Hassan是第11到13世紀印度Hoysala帝國最古老的城鎮,這裏安靜而平和,有三個非常著名的寺廟Shravanabelagola,Belur和Halebid。去Hassan沒有飛機,只有到那裏的公路和火車,而且必須經過Bangalore到達那裏,非常不方便。

文明的困惑散文

因為要去的地方基本都是寺廟,而在這些古老神聖的寺廟中是不允許人們穿鞋子進入的,所以早早就準備好了一雙厚厚的襪子,倒不是怕冷,而是擔心咯腳,畢竟我們一直穿着鞋走路的,而對於印度人自己則是小菜了,因為他們本來世代就不穿鞋的。

我們早上六點半點鐘準時從Bangalore出發,租用的是一輛旅遊麪包車,開車的是一個帥帥的印度小夥子,一路上放着印度音樂,他就唱着歌,四個小時的路程卻也因此輕鬆了許多。200公里4個小時實在是印度的交通狀況很差,這恐怕是印度一直不願意承認的,我想阻礙印度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也許來自於這個交通的不便利。

我們租用的車是在中國已經很少見的那種中巴,而它在印度卻已經算是比較好點的交通工具了。如國內的那種豪華的空調巴士,在印度幾乎難得尋覓,儘管在這裏你可以看見世界上最豪華的小轎車,但是對於普通大眾旅行而言的交通工具卻真的太落後了,這也嚴重阻礙了印度旅遊業的發展。從Bangalore到Hassan,只有一條相當於我們國家市級標準的公路,而且是單車道。記得來印度的人常説,晚上兩車會車的時候,就看哪個司機的膽子大了,路上是沒有路燈的,而司機一開大燈幾乎眼前就是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不看膽子,那就只有停下車來等對面的車過去,然後自己再走。高速公路,在印度還只有少數的城市之間才有,而且都不是很方便。

路上的車並不多,也可能時間太早了,對於印度人來説,這個時間都還在睡夢中呢,一般他們上班的時間都在10點鐘,所以儘管路不是很好,卻還是開得很順暢。

南亞次大陸的旖旎風光明媚迷人就是在這個半年的旱季,也是抵擋不住那萬種風情,那些椰樹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高大樹木,在一路行進的過程中,給我們帶來了最直接的感官享受。這裏幾乎看不見我們在國內常見的濫砍濫伐的破壞性行為,對生態環境的保護,讓這裏看去都那麼的原始,讓你覺得生命力竟然是如此的頑強,不自覺地就感動於大自然的神奇與美麗。

Hassan原來叫Simhasanapura,後來才叫Hassan。城市中心有女神Hasanamba的寺廟,我們去的時候還沒有開放,比較遺憾,聽説在年內將被第一次向外界開放遊覽,可惜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有機會來這裏了。Hassan一般地被叫做如“貧窮的男人Ooty”。

大概10點半的時候,我們終於抵達了第一個寺廟Shavanabelagola,她位於Hassan東南部51公里的地方。

寺廟位於一個石頭山上,石頭山是由兩個巨大完整的石頭形成的,山不高,台階卻比較陡峭,石頭上頂就是這個著名的Shavanabelagola寺廟,從山下沒有辦法看見她的影子,只有光禿禿的石面,和稀稀拉拉從石頭縫中斜插出來的三兩棵的樹木,樹上開着一些或粉或白的花朵,遠遠看去,在陽光的照射下,竟也嬌俏動人如印度的美女,忍不住讓人駐足多看上幾眼。

台階是分上山和下山的,有三根已經被磨的平滑的鐵欄杆從山下直通山上,所以儘管陡峭了些,卻還是比較安全的。偶然你可以看見一些大膽的印度人或者遊人從上面順着鐵稈滑下來,讓你就禁不住為他們有些許的擔憂。

因為沒有樹木的遮蔽,所以陽光照射在臉上,就有些睜不開眼睛,照相的時候緊簇着眉頭,還是覺得有些疼痛。所以只好作罷,單照了一些風景,多少有些讓人遺憾,因為來過這一次,這生恐怕都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來了。回望山下,有一座漂亮的水池在陽光的映射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宛若繁星閃爍。

拾階而上,有大約600個台階,不多時,就抵達了山頂,也就在那剎那,一座雄偉的寺廟就出現在你的面前,全部石頭構築,冷冷的,卻是莊嚴而聖潔的。抬頭,一座巨大無比的石頭裸體雕像幾乎讓你瞠目結舌。實在是太美了,儘管歲月在石像上還是無情的雕刻下了滄桑的痕跡,但是那肅穆與神聖,那歷經時光的流逝洗禮而依然巍然傲立的石像,讓你感歎着人類的神工與智慧。一個完整的石頭塑像,也許世界上有無數,但如這般巨大的,卻是罕見的,據説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由一塊完整的石頭雕刻而成的石像。

這是一尊高達17米的耆那教創始人筏馱摩那大雄的石雕像,神情莊嚴而肅穆面向北方,頭髮彎曲,栩栩如生,一種蔓生藤蘿從腳步一直纏繞到腰部,雕刻得非常精細。耆那教的思想早在公元前7世紀就已傳播;但是,使耆那教正式形成,併成為一個有制度的組織的,是在公元前6世紀的時候,SriGomateshwara(約公元前540——467年)他出生於一個非雅利安人的貴族家庭.30歲時,拋棄物質世界,放棄了王位的繼承,出家為一個赤身裸體的苦行者,漫遊12年後得道。在一次遊歷的時候,偶然來到了這個地方,於是就,而在這裏苦心修煉,創建了這個教派的教義,因為其稱號是耆那勝利者,所以這個教派就被稱做耆那教。耆那教義中的一個基本原則是,不僅動物和昆蟲,而且還有“木石和樹”,都各有一個獨立的靈魂。因此,他強調尊重任何形式的生命的重要性。耆那教的祭士去履行職責時,都先要清道,以免踩到任何小蟲。虔誠的耆那教教徒還要用布蓋住鼻子,以防止小蟲吸入鼻孔。他們信奉苦行僧的教義,提倡嚴格苦行,主張不害即非暴力。現代印度民族獨立英雄領袖聖雄甘地就吸收了他們的不害教義,發起反對英國殖民統治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這個教派的信徒遠遠少於印度教徒和穆斯林教徒,大約在公元前後分為了“白衣教派”和“天衣教派”(裸體教派,以天為衣),和佛教一樣,也是反婆羅門教的異端宗教,不過儘管如此,與佛教一樣,他們和印度教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很多的教義和宗教傳説故事及其信奉的神明,都是源於一宗的。耆那教徒每12年在大雄雕像前舉行一次大典Mahamasthakabhisheka,我來的這一年2005年將舉辦新一屆的大典,到時候他們會在這座有着千年歷史的巨像前如蜥蜴般匍匐朝拜,並有1008個壺放置在巨像前,裏面盛滿了聖水,用牛奶和奶油給巨像進行神聖的沐浴,在Swamiji的指引下,由牧師吟唱口號把1008個壺中的水一起倒向巨像,然後倒牛奶,奶油,糖,杏仁,黃金花,銀開花,番紅花一起塗抹。這個典禮很少見,而且象徵着和平,所以被很多人所崇拜。

這座寺廟是ganga國王RachamallaSathyavakya的一個大臣,印度雕刻家、耆那教第22代祖阿利濕塔米內(chamundaraya)在公元前938年(即10世紀統治南印度的恆加王朝時期),花費了12年的時間建築完成的。裏面有一個專門陳列這個教派傑出僧侶的石堂,大大小小的石頭塑像,活靈活現,從這些你可以稍微瞭解這個教派的發展歷史。不過多為印度文,所以我幾乎是一無所知的。

每天這裏都有成千上萬的忠實教徒來此朝聖,絡繹不絕,而且虔誠的精神讓你不禁為之動容。也可能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對於宗教並無信仰,所以看見他們如此的虔誠,就忍不住感動。有信仰總是好的,而我們不是正陷入虛無主義的狀態而終日混沌迷茫嗎?再無信仰,讓我們對於一切都是惶恐的。有時候也會在黑夜無人的時候,輕釦自己心靈的門扉,信仰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可愛的東西,沒有信仰的民族其實是很可怕的。

印度寺廟的建築與中國有很大區別,中國一般為土木結構,而印度的寺廟幾乎都是石頭建造,中國以繪畫為主,印度以雕刻為主。中國的寺廟建造時間很短暫,而印度的寺廟幾乎都要花費十幾二十年的時間。木頭與泥土的東西本身也許就如同他們的材質一樣容易被歲月洗盪,在歷史的征戰中與毀滅中,多少的信仰與主義就這麼被輕輕的抹掉,成為歷史的痕跡,有些卻連痕跡也是不存在的。石頭,儘管冰冷着,卻有着與石頭同樣強大的生命力,隨歷史而延綿,也或許弱小了,也或許更加的輝煌,總是有印記讓你觸摸他們的存在。

在離這裏不遠的另兩座印度教的寺廟是哈勒比德——貝魯爾寺廟羣。這裏熾熱的陽光幾乎要把人烤化,剛一抵達,就跑下車去買上幾個大椰子抱着就一陣的狂喝,這也是我來印度第一次這麼喝椰子汁,最後還品嚐了先前死活都不肯入口的椰蓉。那醇香與滑嫩可口,讓我知道我曾經錯失了多美味的果實。一下車也引得許多的人佇足停留觀看我們,我想那是因為來印度的中國人本來就很少,能來如此偏遠的地方旅遊觀光的中國人就是更是鳳毛麟角。印度的交通不是很發達,現代的交通工具還很不普及,所以做一次旅行相對來説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中國人也比較少有西方國家那些徒步或者騎車或者自駕車旅行的遊客,所以越是偏遠而並不是來印度必須遊覽的地方,是鮮少有中國人的身影的。印度人很熱情,他們會微笑着跟你打招呼,甚至有些天真可愛的孩子會跑上前來握握你的手,然後還追問你的名字。當你把名字告訴他們以後,他們會非常快活,然後把你的名字告訴身邊的朋友們,並會在你走遠後,依然在你的身後叫着你的名字。

哈勒比德和貝魯爾是位於Hassan的38kms公里處Yagachi河岸之上的兩個古雅的村鎮。哈勒比德——貝魯爾寺廟羣是印度文明的瑰寶,寺廟裏的牆上全是壁畫,光哈勒比德寺廟的壁畫就有1萬多幅,被前來參觀的西方人稱為“印度的巴羅克”。尤其貝魯爾,都是黑色石頭建築而成,如同一位身着黑色晚禮服的貴婦人,儘管歲月滄桑,卻依然那麼的神祕典雅,讓你意想萬千。那些黑色的石頭,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着奪人眼目的璀璨光芒,由不得你不對宗教產生一種感動,一種崇敬。哈勒比德歷史上曾多次遭受洗劫而逐漸衰落,而貝魯爾的寺廟保存得較為完好,她是Hoysala建築學的最好例子之一,花費了大約103年才完成,是公元1117年Hoysala國王Vishnuvardhana開始建造的,為了紀念他從耆那教到Vaishnavism的轉變。這是一座星行的寺廟,每件事物都是如閃耀着金屬光澤的黑色石頭雕刻而成,在寺廟入口處,站着Garuda的帶翅膀的雕像,是統治Vishnu‘s的使者,在寺廟牆壁的周圍橫着一圈裝飾着650頭各種形態的大象的雕刻,幾乎沒有一樣是重複的,另外許多的雕刻一般都取自一些史詩和神話故事,還有很多印度的.舞蹈,這裏展現了印度所有令人敬畏的複雜而精緻的雕刻藝術。在寺廟外面還有一座花了86年完成的Nandi公牛在保護着這座神奇的寺廟。在寺廟內部,沒有燈光,憑藉外面投射進來的光線,你可以在黑暗中用你的手指去觸摸這些已經被撫摸的無比光滑閃光的柱子,每一根都是無比令人驚奇的,上面有無數的花紋和圖案,製作極其精美。在平滑的神聖圓形月台之上,是美麗的ShantalaDevi,她是國王Vishnuvardhana的皇后,那性感而嫵媚的嬌柔身軀,就是在昏暗中也讓人心潮湧動,如一首舒緩而波動的抒情詩在你身體中流動婉轉。

Halebid(哈勒比德)離Belur(貝魯爾)大約15公里遠。這一個地方即是DwaraSamudra,在12世紀初,哈勒比德還是Hoysala(曷薩拉王朝)的富有的都城。Halebid有一些非常醒目而美麗的Hoysala寺廟和Jain聖地。Hoysaleshwara寺廟,遠遠望去,就如同擺放在一張古老桌子上的雕工精美的首飾盒。

在寺廟的外面是Nandi(公牛),還有七日服喪期的馬車,和一個小丘,它們被一個通道連接到寺廟。裏面幽深而黑暗,皇后ShantalaDevi從一個凹室微笑在那裏向你招手。寺廟的牆壁佈滿神和女神、動物、鳥和舞女等壁畫。

印度教的大多寺廟在中世紀的時候被入侵的穆斯林破壞,所以在這些寺廟中,你可以看見很多被穆斯林毀掉和破壞的痕跡。精美的石頭雕刻,在一些刀劍的摧毀下,剩餘着殘肢斷臂,讓你扼腕痛惜,卻又有些許的慰籍。如果這些如我們國家的寺廟材質,恐怕早就蕩然無存了,今天,我們能夠跋涉萬里來到這個神祕的國家,還能欣賞到這些精美的雕刻建築,我們除了對這些了冷漠的石頭抱以温情的微笑,就只能祈禱,這個世界再不要任何的戰爭與侵略。不過,任何的暴力摧毀的都僅僅是表象的東西,而宗教的精神卻是磨滅不了的。

也因為印度所有的寺廟都是不收取任何的費用,所以少去了很多排隊購票的麻煩。在任何一個寺廟你都可以遇見很多印度那些幸福的孩子們被學校的老師帶領參觀,其實最重要的是學習,這也是印度式的愛國主義教育。國內每個景點的門票都昂貴的嚇人,所有宗教的地方都成為了另一種牟取利益的手段,幾乎商業滲透無所不在,當宗教變成商業的時候,我想信仰也就不存在了。宗教無法獨立於物質而存在,但是如果為了物質的獲取而存在,這樣的宗教最終只能是滅亡。

這些寺廟雖然都是免費的,沒有任何人收取門票,但是我卻感覺不到國內很多旅遊勝地那種髒亂差,這裏乾淨極了,所以儘管我穿着襪子,卻也沒有多髒,而且隨處可以席地而坐。我想自律與誠信對於一個民族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這裏的公廁也是那種自由付費的形式,多少都由你,不給也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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