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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板橋鋪散文

過往板橋鋪散文

板橋鋪是我故鄉,從小在那兒長大,如果從飛機上朝下看,那兒就是個小盆地,四面環山,下面是二千多畝的平地,山澗泉水從山上流下,形成五條小溪,最後彙集於中央,小溪最寬也不過3-4米,由南向北流入清江河,也就是那些小溪水滋潤着良田,養育着那兒的父老鄉親。大部分村民依山而居,真正房子建在田中央的或溪邊的極少,其中最南端靠山邊的人户最密集。據老人説,好多年以前,過小溪的橋是板橋,在南端有許多小商鋪,人們在這裏進行商品交換,是最熱鬧的地方。這可能就是板橋鋪地名的來歷。

過往板橋鋪散文

在我的記憶中,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板橋鋪的小溪寬的地方已有許多石橋,窄的地方就是用幾根木頭綁在一起做的木橋,在正南頭的山邊建有大隊部、有可供幾百人開會的會議室、小學學校、衞生室、小賣鋪、糧食加工廠,整天是人來人往。那時我曾在那兒讀到小學畢業。兩層小樓的學校,從一到五年級總共才有四間教室,那時讀書的學生少,有的是複式班,上四年級時還有四十幾個人,可到了五年級就只有七個人了,最後六個同學升到初中繼續學習。

婆婆告訴我,那時能到大隊部周圍上班的人,有的是復員退伍軍人,有的是因公受傷人員,當然老師是文化高一點的人。在糧食加工廠上班的老張比我高好幾屆,高中畢業,算是當地最有文化的人,老師説他可以讀小説,曾經聽老師説上面推薦他上大學,不知什麼原因沒去,後來到縣城當上了汽車駕駛員。

小賣鋪是我們經常光顧的地方,在那兒買練習本、娃娃書、還有可口的糖果。記得那時小賣鋪賣有一種形狀像寶塔的寶塔糖,非常好吃,偶爾有幾分錢就去買幾顆品嚐。後來才知道,讓人好笑的是原來它並不是糖,而是一種驅蛔蟲的藥。

其實我家住在山上,離小學校還有三裏多路程,每天早去晚歸,沿途都是農户人家,基本上土坯房,房頂有的蓋是瓦,有的是毛草,還有的是石頭片片,冬暖夏涼,加上房前屋後都植的有樹,種的有菜,有水果,人們過着自足自給的生活。

初中畢業後我就離開了板橋鋪,偶爾去看看親友,或給祖先上墳,停留的時間很短,參加工作後回去的機會更少。二十幾年前,因工作關係經常深入曾經熟悉的土家山寨,發現小時我所能看到的那青山也變了模樣,喝的'小溪水,好多地方都變了顏色,甚至連不少溪溝成了堆放垃圾的場所,不得不從遠處引水供人們使用。老鄉告訴我,鄉下人年輕人,對鄉村已不再留念,有的到了大城市就不想回來,哪怕生活還沒鄉下好,總覺得還是在城裏有前途。有的雖在鄉下種着田,可家早已搬到小鎮上,在鄉下只留下不願離開他們生活多年的老人們。記得有一次到鄉下開展健康教育,發現來開會學習的人大多是老人,就連小組長也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堅持着,有時碰到年邁的老人,就勸他們少做些重體力活,指揮一下就行了。老人無賴地説,指揮誰呀,娃們都到城裏打工去了。

一晃二十多年就過去了,前幾天一位兒時的夥伴老周請我到他家去玩,説是自家新建了一座四合院的小屋。老周本是農村人,二十年前,縣裏賣户口,出了三千塊錢就成了城裏人,就像現在的投資移民,其實空有城市户口,工作還是自己找的那點事在做,還要買子,只是求個心理上的一點平衡,因為那時農村的人們對城市户口還是非常向往的。幸虧他父母還是農村户口,才保留那山那田園。我問他還到城裏買新房嗎?他笑着説,今後就與這兒為主啦,老家住着舒適,現在交通方便,父母又上了年紀,不常回家也不行。

與二十幾年前比較,家鄉的變化是太大了,主幹道鋪成泥青路面,兩旁還有綠化帶,鄉村小路也是水泥路面,從小一起玩的小夥伴都成了爺爺奶奶,住進了城市一樣的小洋房。在老家後面的大山裏,如今是縣裏扶貧搬遷的安置點,那規劃,那房子設計,有點觀光景點味道,見了真是讓人心情舒暢。

老周的一層四合院做的很精製,城裏人有的東西他都有,吃着他自己種的菜,還有打的野味,喝着解暑的林杏茶,拉着家常話。老周家裏雖然只有二畝多地,他説吃東西算起來一年也是好幾萬塊錢。當地老鄉們現在才感到鄉村人有鄉村人的好處,有本事城裏有事也可以去做做,沒事就回來經營自己的天地,不少人又想把户口轉回農村,可就是回不來了。

老周告訴我,現在山裏野味又多了起來,特別那野豬繁殖快,經常出來損壞莊稼,他和幾好友組織了打獵隊,休息時就上山活動,既可為民除害,又可享受野味。妻子曾經在吃了他家弄的農家菜,回來後在街面買了菜照着做,結果就是弄不出那味道來,我想主要是沒那自然生長的食材。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們那一起玩的夥伴見證了家鄉的變化,大家曾經奮鬥過,高興過,痛苦過,如今又回到了原位,每個人對小長大的地方總是難於忘懷,那是對童年的眷戀,也是對成長旅程的回眸。

標籤: 散文 板橋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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