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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曾經一個被窩散文

我倆曾經一個被窩散文

今天休息了。我要把屋子收拾得清清爽爽。我的閨蜜顏顏要從成都回來,我準備好好陪她一些時日。

我倆曾經一個被窩散文

她説成都的兔頭漲價了,前年秋天我去的時候十元錢三個,現在是七元一個。但她説就是七十元依然會買給我,因為喜歡看我一手拿兔頭一手拎着啤酒瓶,那種傻乎乎不顧形象的樣子。

我的眼睛潮潮的,兔頭算什麼?啤酒算什麼?生活沒什麼可以炫耀的,我和她,誰都沒有説,只是保留了拐彎處被遺忘的花朵,那年、那月、那相依為命的那抹殷紅。

剛畢業那會兒,我父母剛剛離世不久,有房子,但是我口袋沒錢。顏顔更是,還沒找到工作。她是繼父,媽媽又給她生了妹妹,妹妹小一巧一玲一瓏,很討父母的喜歡。每每回家,她都會覺得自己跟外人一樣,索性不回家了。

我讓她住我家裏,一起買菜做飯能節省些。我記得第一個月工資,我買了電飯鍋,買一袋米。就算過日子了。沒有煤氣罐,就用電飯鍋,做完飯再做菜,有時還能吃火鍋…

記憶最深的就是,我喜歡吃雪糕,可是我們沒有冰箱。一天她買了雪糕等我回來,我偏偏加班。她就把雪糕用塑料袋裹了一層又一層,然後用被子包好,等到我回來的時候,雪糕已經軟一軟的,放在碗裏,我們拿勺吃,你一口,我一口···

夜裏偶爾我會她和她一起睡,那是在失眠的時候,或者是想念父母的時候。

關了燈,外面自一由的月光流泄鋪躺在地板上,顯得冷清冷清。我睡在大木牀裏頭,她又告訴我,她昨晚看到一個白衣黑髮的女鬼從這個房間裏飄出窗外,我怯怯拉住她的手。她又説不怕的,我媽媽説我心頭火很強不怕鬼的。然後她又説她隔壁住的那個瞎媽媽夜裏聽到僵一屍一在家裏跳,抱一緊一小孩一一夜不敢睡。

這時,我就大哭,狠狠踹她,緊緊地抱着她,她説,丫丫,對不起,我不像你,永遠那麼安靜堅強,我想出去闖闖,要麼先嫁人吧···

日子似乎一天天好起來,但總是一波三折。

她在一傢俬企找到了一份會計工作,我則考上了公務員,我們可以偶爾出去吃火鍋、喝咖啡了。先是她嫁掉,但是第一次婚姻失敗,婆婆喪偶早,什麼都説了算,以致於丈夫變成廢才。

結婚半年便離婚,沒有孩子,偶然來住,我們就喝啤酒,醉了就哭。哭命運的不公,包括我們幸福未卜的未來。在彼此面前,我們相互挖苦,從不喊痛。

在許多萬家燈火鞭炮節日裏,我們默默陪伴。我們包很多餃子,各種餡兒的,桌上也多放了幾雙筷子,是誰的,我們心裏都清清楚楚,只是都不説什麼。

再後來我的腰扭傷了,只能躺在牀上靜養。不能上網了,就把網名車前子的扣號給她,跟男友去了一個手機網社區玩兒,每天晚上,我玩手機,她玩電腦。我不喜歡聊天,覺得全是廢話,最真實的心情告白是日誌,就學着寫作。她呢,專門聊天,神侃,有時手舞足蹈。

她現在的老公就是網上聊來的,是一個大學老師,不是很健談,但是還算幽默,待她很好,寧可生活拮据,也不讓她出去做事。她呢,也隨遇而安,不激不厲。她熱愛生活,想必生活也熱愛着她,我從來都不覺得她需要被擔憂,她不是我,沒有那麼在乎不會那麼敏一感,這樣很好。換做我,還不悶死,急死。

由此,我對貝多芬的話更加深信不移,一個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運。我的勞碌命是性格決定的。

前年秋天,我和老公度蜜月,想來想去不知去哪裏,有所愛的人在身邊,哪裏的風景都是一樣的燦爛。可是顏顏,我的閨蜜,過得好嗎?最後我們還是飛往成都。

她去雙流機場接的我們。

她的家很小,可是踏入房間後,那飽滿的光線和隨之而來的映入眼眸的一整片的綠將我吸引。我們都是熱愛生命的人,對光陰與綠色充滿了喜愛與敬畏。

窗外還有成片的三角梅爬上大樹和矮檐,清風吹來,恍惚裏,回到曾經拉手走過的小徑,那時也是花溪無限延伸,前赴後繼,那樣的路,走一輩子都是快樂的···

果然,在他們夫妻倆默契的眼神裏,我看到了潺一潺流淌的快樂···

當晚我倆又是一個被窩。我枕着她的`胳膊,很久睡不着,想説些什麼,看着月光裏她的張揚的臉和薄薄的嘴脣,這突然被自己心底的寂寞摧毀的無話可説。

伸出手,我想摸一摸她的頭髮,卻不小心觸到她的臉頰,涼涼的,濕濕的,我的手縮了回來,心也緊縮了。她終於説話了,她説,丫丫,我是高興,你終於嫁了,而且嫁的風光,你不孤單了。你知道嗎?我曾經在午夜為你搬過葷油罈子的,祈禱你幸福的,也替叔叔阿姨高興,他們可以瞑目了···

這時,我已泣不成聲。她過來環住我,因為這是我內心深處不能碰一觸的一環,碰了就疼痛無比,即使在幸福的日子裏,也仍有哀愁。

似乎説了很久,記得她絮絮叨叨的叮囑我不要總是半夜起來寫字、敲魚缸;愛老公的同時,更要愛自己;不要總是逞強,給別人呵護的機會;不要總是喝酒,那東西毀身體、毀容顏;有些東西,揹着太沉,學會慢慢放下;做一個真正長大的人,別不定性,情緒三天一變化,兩天一折騰。···直到我迷迷糊糊的睡着。

這是一個各自安好,便是晴天的年代。

愛情背叛我們,真理欺騙我們,我不知道我和顏顏的最後結局會怎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生活,輕而易舉的淹沒我們,我們千辛萬苦也要走出來,一次次尋找記憶中木槿和丁香的清香,一次次把彼此的面具拉開,尋找最初的影子。

這就是永遠。

標籤: 被窩 散文 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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