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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年散文

過去的年散文

初一大拜年

過去的年散文

熱切期盼了多日的年終於來了。吃過餃子湯,呼朋喚友出了門,不用大人安頓,我們自發組織到一起,挨家挨户給本家拜年去。那時候的農村,一個生產隊其實就是有近有遠的幾個大家族,也基本就按姓氏住在一起。我們這一姓住在村子的最西頭,人稱“大西街”,小的時候,常為輩份問題糾結:雖然我年齡小,在一起玩的夥伴有叫我姑姑的,還有叫姑奶奶的。東家進西家出的時候,又不好直呼夥伴的爺爺奶奶或爸爸媽媽的大名,每每這個時候,我都異常尷尬。也不止一次問爹媽,這是怎麼了?記得父親伸出胳膊給我比劃:一個家猶如一個樹杈,樹幹逐漸分出枝丫,有的長得快有的長得慢,長得快的再分出枝丫,這就是輩份。像我家,因為家窮子女稀少,慢慢地就和別家拉開了輩份。輩大,説明咱家窮,一輩一輩成家遲,得子女晚。就像我的爹孃,三十二上才開始生養,我也只能在夥伴中當長輩了。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去本家拜年的熱情,其實,去的也不一定就是同姓的家下,經常是一羣小孩子一哄而起就去了某一家。那時候的年貨是瓜子、南瓜或北瓜子、軟棗、柿子皮,少有花生或糖果。瓜子基本上是自家種自家炒的,一會下來,嘴和手都是黑的。一上午轉下來,口袋裏雜七雜八也不知裝了些啥?所以,那時候的新衣一定要縫上大大的口袋,功能性的,不像今天純屬裝飾性的。

而此時,爹媽需要借好初二走親戚的自行車。這事兒,鄰里間心裏都有數,因為誰家有車誰家哪天去哪,一個隊一起住的幾乎就瞭解個七七八八,所以不用專人統籌,也能自覺地安排個差不多,只是需要最後確定一下。

記事起,我家的初一中午是白米飯,媽媽要炒十來個菜,這是一年最豐盛最奢侈的一頓飯,這頓飯,我要盼上整整一年。也幸虧,拜了一上午的年,不然,除夕夜的餃子還會在肚裏運轉,可是,過了臘月二十三,聞着年味的嘴就沒閒,盼了一整年的大餐再也無法狼吞虎嚥,所以,這頓飯不由得斯文起來,到最後,仍然還是盤光肚圓。

初二拜孃舅

初二,走的是父親的舅舅也就是我的舅姥爺家。舅姥爺家是長治屈家莊的,在八一廣場西約三公里處。長治走親戚,那是很有面兒的一件事。不僅可以上桌吃頓大餐,還可以領錚錚作響的五角壓歲錢,所以,走舅老爺家成了我們爭搶着要去的大事兒。爭搶到最後,結果一樣:父母親一年了總得拜見拜見長輩,再根據借到的自行車數量看看哪個大的去,我們小的不用爭搶,父母也會帶着我們。

那時候的冬天比現在要冷許多。出門前,父親總要反覆説:“路上冷,凍了不要哭”,我和弟弟一再堅強的表示一定不怕冷一定不哭。穿好新衣,外頭套上媽媽縫製的、至少也穿了倆人的棉大衣,帶上口罩圍上圍脖,捂了個嚴嚴實實,再帶上媽媽蒸的饅頭,終於歡歡喜喜上路了。聽着父母呼哧呼哧使勁蹬車,看着路旁光着枝丫的枯樹荒草,心中那份期盼和欣喜漸漸霧化成髮際和眉毛上的白霜,冷!我和弟弟再也忍不住了,吸溜着鼻涕,央求父親讓我們下車跺跺腳。父親指揮着哥哥或姐姐揀點樹枝或田裏的秸稈,用火柴點着,讓我們取取暖。隨着太陽逐漸升高和城市的逐漸臨近,我忘卻了寒冷,仔細搜尋着可以在小夥伴面前講述的驕傲:寬敞的馬路、肅穆的廣場、敬仰的毛主席像、古塔、廟宇、教堂…….父親嘴裏的故事很多,我看到的他基本都能講點子醜寅卯。

舅姥爺有兩個兒子,成家之後背靠背住着兩個小院。我們去的這個方向,要先到他小兒子家。我稱作嬸嬸的,每年一見到爹媽就開始嘮叨老人的不是和壞話,父母也只能是哼哼哈哈,再附上一些勸慰的話。從他家走過一個狹長的通道,就到了舅姥爺的大兒子家,與前院的冷清相比,大媽家要熱鬧許多:舅姥爺的六個兒女,十幾個個外甥,都在這天拜年。舅姥爺一直隨孝順訥言的大爹大媽生活,這一天就都聚在了他家。每年的初二,大爹大媽要做上至少三桌的飯菜把親戚招待。等飯的時間,男人們陪舅姥爺聊天,女人幫大媽做飯,我們小孩子三五一羣玩炸了天……

在我印象中,舅姥爺家的生活屬於城市生活,所有的飯菜都帶有城市的大氣和檔次,是完全不同於我們農村的。聽到各自父母的喊聲,我們立馬坐到飯桌邊,先是忍着口水先仔細看上一遍,才要挑自己愛吃的學着城市的孩子假裝着斯文慢條斯理的夾起送到嘴邊……

這一頓飯,吃的時間很長,因為大人們有很多話要講。吃完飯,搬張椅子,讓舅姥爺坐在中間,按着輩份開始給舅姥爺磕頭拜年,舅姥爺笑眯眯地接受跪拜,卻不發錢,待拜完了,大媽會拿出一塌的新錢,挨個發給我們,紅紅的五毛啊,我壓抑着心跳,要知道,在別家,掙得都是一毛兩毛!嘻嘻哈哈,小心揣好,一一道別,快快回家,向小夥伴講講我一天的收穫。

初三回孃家

我們村裏的規矩是正月初三回孃家。對於出嫁的閨女來説,這是個極其重要的日子,也是每家最隆重的日子,回孃家的禮物要比走別的親戚的東西要貴重許多,除了饅頭這些常規的禮物之外,往往還要給老丈人帶兩條煙兩瓶酒。對於招待姑爺的丈母孃來説,也要備下最好的飯菜來等閨女女婿和外甥到家。

在哥哥沒結婚前,我是搞不清楚回孃家的概念的,因為媽媽初三總是在家招待我的姑姑和表哥一家。等哥哥結婚了,我才對照着想到這天媽媽該去姥姥家,可是媽媽總為夫家忙乎忽略了自己的媽。到大姐結婚後的第一個春節,初三那天把爹媽激動得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一大早,已經患病的母親早早就把我們哄起牀來,吩咐我和小姐收拾家地,讓父親和二姐再次清點中午的菜餚,吩咐哥嫂早點在孃家吃過飯馬上回來,安頓小弟不敢再過份調皮,然後坐到窗前,巴巴地望着門口,等着大姐和大姐夫的到來。

二姐婚後第二年的臘月,大雪紛紛揚揚下個沒了沒完。年前,二姐和二姐夫帶着孩子回姐夫家過年時,父親再三安頓,走親戚看天氣,不要把孩兒給弄病了,至於初三,完全可以不來孃家的。可是,到了初三那天,從早上父親就開始不停地踱來踱去,眼睛始終盯着大門口,大概在十一點多,他終於忍不住,跑到大路上,朝着二姐來的方向,就那麼在雪地上頂着寒風呆呆地看着、看着……

父親愛喝酒,在姐姐結婚之前,喝醉了總是嚎啕大哭,沒讓我少跟着哭泣。每每這個時候,媽媽總是默默地給收拾着亂局,再不發脾氣,還悄悄地告訴我,別惹父親生氣,父親一個人一大家,難!到升級做了老丈人,他不再論他原先的願意不願意,看着閨女和女婿,眼裏盡是疼愛和歡喜。於是,團聚的日子裏,喝着喝着便沒了規矩,划拳打槓、勾肩搭背到醉眼朦朧、搖搖晃晃時竟然稱兄道弟……直到父親突然離去。

父親走了,母親的病越來越重。初三的招待任務自然而然落到弟弟身上,每年的這一天,弟弟和弟媳婦總是先去孃家走了親戚,然後返回家來等着姐姐姐夫們的到來。而我們也因為進門有媽喊,急切的盼着初三快快到來。沒了父親後,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自行車換成了摩托,再往後有了汽車嘀嘀,煙酒繼續帶着,檔次越來越高,不過給了哥哥和弟弟,饅頭換成了各式各樣新奇的食品,聚在一起的伊始,我們都刻意迴避有關父親的話題,吃着吃着,喝着喝着,總會有某個女婿感歎“老漢子真是沒福氣,該享福了他卻去了。你説,現在還缺他喝的那口酒嗎?”話題打開,一個接一個開始回憶他們相識相知的點滴。

十年後,媽隨父親而去,我們需要在初二的晚上商定初三的行動路線和目的地。這個時候,越發明白,媽在家就在,媽在哪家在哪,兒女的圓心就是爹媽,走多遠都走不出爹媽劃就的這個家!

初四謁姑媽

初四,我們本地的風俗是侄兒男女走姑姑家。我就一個姑姑,嫁到一個叫“曲裏”的村莊,在我的印象中,這個村純屬是山村,首先,這個村不像我們村,橫平豎直幾條大街,把整個村切分的整整齊齊,它這個村比起我村來要小很多,還是上上下下溝溝壑壑;其次,這裏大都是幾家住一個院子,媽媽告訴我這就叫“夥串院”,而在我們村,基本上都是一家一院,這樣的院子很少見;還有,這個小村基本上都住的是窯洞,我住姑姑家時,經常看着沒有橫樑的窯頂害怕;最最覺得這就是山村的標誌是這個村不像我們村家家有水井,吃水需要到河裏挑,那水的味道……我現在都不想去回味!

即便如此不認可這個村莊,但仍然願意去姑姑家。去了姑姑家,我們是親戚,何況還有“姑姑親是祖上親”的血緣,姑姑會好吃好喝盡着就會端碗吃飯的侄兒男女,而且姑姑做的飯確實是精緻好吃,因而去姑姑家時我們姐妹兄弟也就一個不落了。

剛問過姐姐,姑姑要比父親大八歲,這麼算來,有我的時候,姑姑早過了知天命之年。所以我記憶中的姑姑就是老婆婆了,但現在細細想想,就算放在今天和我的婆婆相比,姑姑仍然算精巴之人:斜分的髮髻挽在腦後,用一個髮夾別起,沒有一根亂髮飛起,身上的衣服永遠是乾乾淨淨挺刮刮,屋裏永遠收拾的一塵不染,炕上的單子不能有一點的皺褶,桌上、灶台上的所有物件都擺放齊齊整整,直至今日,姐姐們還時常感歎“都説侄女隨家姑,咱姐妹幾個咋就沒一個隨了姑姑?”

模糊記得大姐剛學會騎自行車的那年,由大姐帶着我去姑姑家。也搞不清楚,父母為什麼安頓我們從李村溝這邊繞着走?土路,時不時就會遇到小坑,可姐姐的全部力量都用在蹬車上,哪會處理這麼多的突發狀況,於是,啪,姐妹倆一起躺在了地上,姐姐一骨碌爬起來,先拖起我,給我拍拍土,看我沒事兒,再扶起車子支好了,拍拍她自己身上的土,然後抱我上車,繼續上路。那一路,我們姐倆摔了多少次,我是記不清了,只記得姐姐反覆告訴我回去不要和媽説,我呢,一門心思想着去姑姑家,哪還顧得上屁股疼衣服髒給媽媽告狀!

這麼走走跌跌再走走歇歇,到姑姑家就近中午了,姑姑早把面和好了,單等我們進門就可以拉麪下鍋。媽媽做拉麪是把面擀成圓圓的薄片,用擀杖等着均勻地切開再拉,姑姑是把面搓成長長的圓條,然後用手拍成扁的再拉,整個過程是不用擀杖和刀的,這個技術當時讓我覺得好神奇。吃麪的菜是普遍的豬肉潲子,但姑姑給我們炒進的肉要比別的親戚家多很多,又另外調了芫荽或韭菜,還有姑姑自制的韭花和鹹菜,這頓飯吃得我們肚子溜圓。姑姑的鹹菜醃製的很有味道,到今天我們還抱怨跟了姑姑八年的二姐沒把這技術學到手裏,不能讓我們解解饞。

吃過飯,哥哥姐姐陪姑姑聊天,我和弟弟則叫上表哥家的孩子跑出去玩。我們最愛去的就是河邊,先是滑冰,個人自由滑,然後一個拖一個,或者找個木板,再找兩根小棍,撐着滑,滑累了,就撿石頭鑿冰,鑿透之後就匍匐在冰上看冰面下流動的河水,那麼冷的天,我們都玩的頭上冒汗。

正玩的起勁,傳來姑姑的呼喊,這是要催我們走了,蹦蹦跳跳回到姑姑家,姑姑和往常一樣站在門口邊上,一看到我們,姑姑一把拖過一個,邊收拾邊訓斥着,也是,新衣服上有土有水,或許還拉了個口子,臉也成花的了,這形象,哪能入了姑姑的眼?待收拾齊整,姑姑總要走上兩裏的山路,把我們送到公路上看着我們走遠……

初五請新媳婦

初五,是一個節點。這一天,是不能出門走親戚的;這一天,要早起“送五窮”;這一天,是服祭期滿的最後一天(當年若有親人去世,這年的春節不能貼對聯,初一到初五不能走親戚)。如今,想想,忙了一臘月,拜了四天的年,也確實需要休整休整,從身體健康的角度來説,在家歇一天很有必要。

但是,我家每年的初五,媽媽是不可以歇息的,這一天,媽媽要請鄰里家下的新媳婦兒。過去,在我們村有這樣的規矩:誰家娶了新媳婦,本村參加婚禮的人家都要請新媳婦來家裏吃一頓飯。但由於新媳婦滿九(在婆家住夠九天)之後要回到孃家,所以在婆家的日子不確定,也就不能請了。然後臘月二十一,孃家才要送回閨女,從這天開始,才能按説定的日子請新媳婦兒。所以,誰家娶過媳婦,都要準備個小本本,詳細記錄那天去誰家吃飯,本家和朋友多的人緣好的還需要精確到哪一頓。而屬於媽媽的忙臘月,是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事兒的,因此,不管誰家娶了媳婦,媽媽就會事先和人家説好,一併定到正月初五這一天。

一大早,媽媽就把我們叫起來,按能力分配任務:有收拾家地的,有幫媽準備菜蔬的,有負責去請新媳婦的。穿了四天的新衣服髒的不像樣了,初四的晚上媽媽會給我們洗好,這一天仍然是乾乾淨淨的。如今想起當年,不由啞然失笑,這一天我們真是全家總動員,其實,爹媽也想把我們家最好的一面展現!家務活,我向來是不做的,那麼,請新媳婦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肩,路上我可以玩,去了誰家還都有點吃的可以裝口袋,又能對新媳婦先睹為快,我很樂意媽給我的這活幹。

那個年代,一個女人,也只有結婚時才有裏裏外外的新衣穿。所以,從春到冬,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從單到棉,要買個完完全全,婚後一般是不會再添的。結婚當天,不論冬夏,都要穿大紅的棉衣棉褲,圖的是個喜慶,盼的是日子越來越厚實,就把所有的期盼做在了婚衣裏面。叫過九後,又都小心翼翼包好放到箱子裏,等正月走親戚再穿。因此,過年時新媳婦又都把大紅的棉衣棉褲穿,不像現在,是無法從衣着上把新媳婦判斷的。

這家進那家出,終於一路無語邊走邊玩把要請的人兒領回了家。媽已經把糖果瓜子擺上桌,開始了無休無止的嘮嗑:誰家姐妹兄弟幾個,誰芳齡幾何,誰要了多少彩禮,誰又帶回嫁粧多多,誰吃腥誰吃素,誰吃酸誰吃辣,誰家公婆發了多少的壓歲錢……一問一答,新媳婦們逐漸不再羞澀,也開始了相互的問詢,彼此熟悉起來。這時,媽媽才要把飯菜端上桌,媽媽屬於男人性格,一般是不會嘮閒嗑的,我曾就這個問題問過她,為什麼不進門吃飯非要嘮會嗑?媽説,人家生不叉叉來咱家,怎好挑肥揀瘦直接説愛吃啥又不能吃啥,讓人餓着肚子回家,人家咋説咱?要學會用心待客!原來,媽媽的用意是這樣的。

時代變了,網絡把世界變小了,也把人與人的距離變遠了。想一想,那時候,轉着吃了一頓飯,卻讓一個女人明白她進了誰家,她的身份和角色變成了啥,也讓她初步認識了新的家庭關係,這麼來看,新媳婦還是請吧!

初六?紅火準備中

過了初五,人們的主要精力從走親戚轉移到了鬧紅火上。白日裏,以生產隊為組,準備集體的活動,晚上就各自扎自家的燈籠。人們是很看重自家的燈籠的,這是比智力比能力的手藝活,元宵節是要接受全村人的檢閲的,雖然,那個時候不組織評比沒有大型的燈展,但結果會在坊間傳頌好多天。所以,許多人家是關起門來幹活的,不到時候絕不讓人先開眼。

這天起,白天,我家就成了隊裏的活動場所。首先因為我父親愛熱鬧點子又多組織能力還強,其次我媽是裁縫,裁裁剪剪是行家,再則我媽平時積攢的各式布頭多,不知道哪一塊就能用上,還有我父母好客大氣,家裏的火總是旺旺的,吃的喝的就擱在手邊,最主要的是我家院子夠大,綁槓、彩車都可以放下。這樣,父親自然就代理了隊長職責,我家就成了集體活動場所,這期間,我也因為事先得到一些信息和能先睹為快,好讓我在小夥伴中間自豪一番。

槓和彩車需要粗細不一的木頭先把大的造型確定,然後用綵綢和不同形狀的鏡子進行裝飾。前期的工作需要男人們來做,裝飾等後續工作由心靈手巧的女人們來完成。因為欣賞角度不同,又眾口難調,整個過程很難一次順利完成,總會反覆好多次。你看吧,一會兒吵得面紅耳赤,一會兒又傳來哈哈的笑聲,或許還缺了什麼,一會兒她跑出去拿來個鏡子一會兒他又拿來自家的馬燈……

大人們準備十五的紅火,那些從初八晚上開始的“老鼠娶媳婦”等小型紅火就交由隊裏的半大男孩子去鬧了。角色的確定和造型、道具的徵集、毛驢的使用,皆由孩子們來完成,好在那個時候那個節日裏,大人們很樂意讓孩子參與活動,圖個吉利也圖個開心快樂,也就能支持啥就支持啥了。

男孩子有自己的事情做,女孩子和小媳婦也不能閒着:旱船的排練,秧歌的隊形,大頭的內容,高蹺和小蹺的苦練,歇息的時間還要商量衣服和粧容等打扮,都要在十三之前準備完全。

這個時候,還需要有倆文化人和能説會道的去準備請帖,他們要根據平日裏瞭解到的情況對村民進行詳細分析,梳理出可能接請帖的人家,再分門別類安排合適的人去下帖子,然後再統計出發出去的帖子,最後彙報給父親,由父親安排上門鬧紅火的路線和時間。接到請帖的人家,要準備好鞭炮和香煙,在紅火到來時,放鞭炮,給鬧紅火的幾盒香煙。

媽説,年好過,日子難過。那時的我無法體會父母的感慨,只看到過年的這些天,所有人似乎都很開懷,因此,當時,我期盼着過年。

標籤: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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