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相守的散文

一

雪無聲無息的來，在婆娑的世界裏，它們宛如一隻只破繭的蝶向一場不可抗拒的愛情飛去。

繁華的世界在靜靜地等待一場與明天的相遇。也許那時，落了葉的枝頭開滿了冰花在風中搖曳；也許那時，滿地的塵事睡在雪裏聽它們説天空的美麗；也許那時，有一片雪飛進了你懷裏，告訴你這個世界另一個地方有人在想你。

誰家的孩子在歡呼，聲音清越，像春谷的鳥鳴。沒有心事的年華最美，一切外在的美麗，都能引出一張張彈指可破的青顏笑臉和一聲聲歡快的呼喊。

誰點燃了爆竹，無比清脆，滿地紅豔豔的紙屑像花，在雪裏盛開。

走過一條几乎無人的街道，有遊蕩的風作陪。冷，像思念一樣輕易穿過衣服抵達身體最深的地方。於是，想你，在雪的世界無聲蔓延。

路在雪下也在雪上，一行足跡在身後慢慢變淺，像被時光覆蓋的往事。

就這樣，我走進夜晚。

夢開始在某個地方唱着悲歡離合的歌。

二

雪無聲無息的來，在婆娑的世界裏，它們宛如一隻只破繭的.蝶向一場不可抗拒的愛情飛去。

一直喜歡問自己一個問題，並在努力尋找答案。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等誰，還是誰在等我？

一首歌曾經這樣唱：你可以忘記前世/卻不能忘了我/我在這裏苦苦地等/只為那天你説來接我/時間慢慢老了/你是否在路上睡了/醒來吧/我在老地方等你/數着你給我的一個個承諾……

我曾經承諾過誰嗎？或者是誰曾經向我承諾過？我為什麼總也想不起前世那些因果？為什麼在萬丈的紅塵中，我總像在等着什麼？花落了月殘了鳥飛了，連巷子都老了，可沒有誰告訴我，那些黑白的往事以及平仄的詩詞中，你的樣子。

佛説：遇見終會遇見，這是命，跳不出逃不脱。

於是，越過繁華的世界，我們終於相遇，那丟在千年的相視一笑，穿越時空又出現在我們的臉上，連那時生出的温暖也湊熱鬧般涉空而來，在心底落坐。

於是，纖手彈破的雨滴落入你大大的眼睛裏，氤氲成冷弦上無名的曲，侵入我柔軟的心靈。

於是，你向我走來，距離從此被我們遺忘在塵世之外，前世今生終於交疊，我們都高興得流下眼淚。

三

雪無聲無息的來，在婆娑的世界裏，它們宛如一隻只破繭的蝶向一場不可抗拒的愛情飛去。

每個季節都有讓人記住的東西，就像每一條路上都會有不同的風景、每一段經歷都會有不同的收穫一樣。

音樂輕緩，你坐在木椅上翻着一本線裝的《宋詞》，昏黃的燈火在牆上臨摹你的影子。

不知道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我們是否也是現在這個樣子，也許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你坐在燈下繡鴛鴦，而我只是站在籠子裏看着你的八哥，只是湊巧聽了你的心事。

如果我真是一隻八哥輪迴到今世，那麼前世你是否真的吃了我的肉解了你相思別人的毒？

你説：生命在燃燒，我們都中了命的毒，誰也解不了。也許你説得對，我們都已經中毒，償還和未償還的都在繼續，我們又何必還糾纏在誰為了誰來誰為了誰等呢？既然今世遇見，那就好好愛吧，一切還來得及，畢竟我們還沒有死去。

一切還來得及，清冷的世界從未將我們拋棄，我們還是它的孩子，用愛的方式遊弋在它的河流裏。

一切還來得及，微笑的眼睛在靈魂深處找到我們的青春，那些枝葉繁茂的生命都在努力，我們怎能放棄在一起！？

一切還來得及，那些紅的綠的紫的歲月通通寫進書中，在堆砌的文字裏，我們緊緊擁抱親吻不分不離。

四

雪無聲無息的來，在婆娑的世界裏，它們宛如一隻只破繭的蝶向一場不可抗拒的愛情飛去。

書在燈下黃了顏色，上面黑色的字在聽窗外的飛雪。

常常想，如果故事不再繼續，或者時間可以折回，我們是否早已相遇、早已厭倦、早已陌生？靜靜的夜沒有誰在回答這個如果，只有血液流淌在身體裏，義無返顧不眠不息。

你説：一直相信，有人在某地等我，原來是你。你説這話的時候，神采飛揚，和在我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樣子一樣，動人心魄攝人魂靈。

佛説：人是一半活着的，當遇見另一半的時候，即使是火，也要投進去燃燒。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我相信這段話，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無法解釋的情感，就像我對你的思念，在骨骼中穿行，帶着肉體的疼痛於時間裏輕歌曼舞。

一直相信，那久久的、温暖的、執著的等待一定會在某刻開花結果。

一直相信，那深深的、甜蜜的、從容的思念一定會在某刻絢麗在擁抱裏，成為一道感動生命的記憶。

一直相信，那笨笨的、傻傻的、飄逸的語言一定會在某刻無聲，靜靜地淌進我們的心河，澎湃着我們愛的激情。

一直相信，那失去的、逝去的、停留的光陰一定會在某刻捲土重來，鋪就一條一生相守的路，伸向我們的生命盡頭。

如果這樣那還有什麼要説的和值得説的呢？讓一切就這樣靜止吧！

笑着，看着，時光在我們身後輕輕地流過——

我附在你耳邊對你輕輕地輕輕地説：一生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