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是一座孤島散文

沒有誰是一座孤島 ——約翰·多恩

沒有誰是一座孤島，

在大海里獨踞；

每個人都像一塊小小的泥土，

連接成整個陸地。

如果有一塊泥土被海水沖刷，

歐洲就會失去一角，

這如同一座山岬，

也如同一座莊園，

無論是你的還是你朋友的。

無論誰死了，

都是我的一部分在死去，

因為我包含在人類這個概念裏。

因此，

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

喪鐘為你而鳴

01

我有一座島，我是説，我生活在一座島上，只有我一個人，人們稱之為“孤島”。可是，它又怎麼算是一座孤島呢？在這座小小的島上，有無數的海鳥在這繁衍，有蜥蜴，有昆蟲。我常常坐在樹下，面對大海，看日出，日落，潮漲，潮落。我從來沒有把它定義為“孤島”，它同我一樣，屬於太陽底下的一部分，從頭到尾，我心裏從未感到孤獨，它又怎麼會孤獨？

02

有一日，島上漂來一艘小船，船裏坐着一個人。我用自己昨天摘來的野果招待他，他為我帶來一些同我不一樣的食物。

當他得知島上只有我一個人時，他説：“看來，這是一座孤島啊。”

“不，這怎麼能算是孤島呢，它是屬於我的島。”我仔細向他解釋着。

“可是，只有你一個人，你不孤獨嗎？”他問道。

我突然啞言。説實話，在這之前，我從未理解過“孤獨”二字。或者説，我從未想過關於類似的詞語。可能因為我心中從未有過這樣的詞語。

我只關心，快要降臨暴雨時，我應該去哪兒裏避雨。每天夜晚降臨時，我是否有一處可以入眠的地方。突然他這麼一問，我感受到心臟某一處有一些異樣的感覺，怎麼説呢？我低頭看了看地下。對了，像極了那一朵朵翻滾到沙灘上的浪花，折射出來的光。

03

沒過幾天，他要走了，他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我搖了搖頭。這是我的島，我怎麼能棄它而去，我從未想過要離開它啊。

我揮了揮手向他道別，可是我心裏卻非常不想讓他走。每個人都是自由的，我為什麼不想讓他走呢？我看着他在海面上越變越小，慢慢的成了一個小黑點，一羣海鳥飛過，等散盡的時候，他，再也看不見了。我突然意識到我心裏的那束光沒有了，隨它而去的同時，我能夠感受到多出來一種東西，是什麼呢？我躺在沙灘上，我想，我離這些海浪這麼近，它大概能夠友好的給我一些失去的光。就這樣。我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溺水在海面上。我徹底清了精神，我努力地掙扎着。好在，我獲救了。救我的是鄰邊島上的一個人，他帶我去了他的'島上，他給了我一些果子吃。

我問：“島上只有你一個人嗎？”他點了點頭。

“只有你一人，你一定很孤獨吧。”剛説完，我立即就捂上了嘴，怎麼回事？他抬頭看了看我，我突然有些熟悉，因為我看見了他眼底裏，和我曾經一樣的光。

我告訴他我要回去了，他説我的島已經被海水淹沒了。我突然很難受。難受的不僅僅是因為我的島沒了，更加難受的是，那些讓我感到温暖的光也沒了。他走了過來，指向那一疊疊海浪，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沒錯，我能夠看清，那是他心裏此時的光。

04

我仍舊向他告別了，因為我要尋找下一個島。

我突然明白，我是島上那唯一的主人，卻也是登島人。這麼多所謂的“孤島”，它們卻從不孤獨，因為有千萬座孤島同它們相伴。孤獨與分別，正如每一日潮漲潮落，它確確實實存在過，但卻從不是永久。總會有一天，我們會在下一個島嶼相遇，相互看見對方的光芒，依舊如那日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