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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河灣的薺菜散文

黑河灣的薺菜散文

每當柳絲吐出鵝黃的季節,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懷念起黑河灣的薺菜來,黑河灣的薺菜牽着我夢中歡樂的童年。

黑河灣的薺菜散文

我家住在有名的董永故鄉——黑河灣。每年早春,薄冰初消,春寒料峭,最早向人們報春的總是那些星星點點的薺菜。

那是怎樣一羣嫩生生、鮮靈靈的生命啊,一簇簇嫩黃嬌細的芽兒,掛着殘冬的輕霜,鑽出迷朦的囚禁,在渠埂、地邊,綻放着一首生氣盎然的.早春詩。這時,我和那些貓了一冬的夥伴們便迫不急待的鑽出了暖屋,拍手奔叫:“看薺菜,薺菜上來了。”

大年剛過,春陽暖融融的,村頭的寶兒扯開嗓子喊:“嗨,挑薺菜走噢。”應聲過後,七八個伴兒提着籃兒、拎着鏟兒在樹頭的老槐樹下大碾盤旁集合,然後一路嬉鬧着奔田野而去。頓時,沉寂的曠野被我們吵醒了。

村頭的田野裏,薺菜搶眼得很,蹲下去挪不了幾個窩便是滿滿一籃子。於是籃子擱下了,鏟子扔下了,土仗便打起來,一時間狼煙四起,土塊亂飛,塵灰瀰漫,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中彈者哭嚎了。“戰鬥”一結束,大夥兒又歡快的上河岸,折嫩枝,抽柳笛,吱吱嗚嗚吹開走了調的曲兒。

村裏人都愛用野薺菜窩漿水。每次剜菜回來,母親總是把這些葉綠莖嫩的薺菜在後院的壓水井上淘得乾乾淨淨,於鍋中小煮片刻撈出,放進一個淹菜的大缸內,這時便有一股新鮮的麥香味撲鼻而來,那煮熟的薺菜中,綠色越發的鮮活青翠,不由得使人想大嚼一通以暢其欲。薺菜兒窩漿水吃着香,看着香,吃起青兒菜更香,不管你是用它下飯或是吃攪團,把菜盛到碗裏,紅豔豔一層辣椒油浸潤着綠翡翠,碗心再撒上些葱花、薑末、蒜泥或綠香椿,啊,整個一個春天活在碗裏了!吃在嘴裏,那滋味、那野香,不由得使人心旌搖盪。

小時候家窮、糧短,平日裏,薺菜便成了主食的一半兒,如今事忙,這薺菜卻難得吃上一回,於是每到春天,心裏便對黑河灣的薺菜徒生一種特別的感情。對於黑河灣,我總不忍細説,那是一個只容獨自咀嚼的夢,只能留給夜去收藏,然而,黑河灣的薺菜卻常常成為我對家鄉思念的一種奢望。一個春日,姐姐來訪,捎來一兜鮮嫩的薺菜,妻甚為歡喜,即日便包了一頓野菜水餃,開飯後,芝麻紅油一蘸,一盤香餃下肚去,那感覺,不亞於去了一趟“解放路”餃子館。

開春,我上街買菜,出乎意料的聽到市場上竟有人叫賣薺菜,頓感新奇,趕忙擠過去一瞧,呀,那西裝革履的賣薺菜小夥不是村裏兒時夥伴寶兒嗎?我好奇的問:“這薺菜在城裏也能賣嗎?”寶兒笑了:“這薺菜在咱們鄉下吃稀錢呢,沒想到城裏人也愛吃這玩藝兒,這不,價錢比白菜還貴呢。”

沒想到故鄉的野薺菜如今也趕上了市場經濟的大潮,走進了城裏人的菜籃子。聽了寶兒話述,我從心底笑了,黑河灣變了,真的變了,唯一不變的是哪一縷家鄉薺菜的清香,永遠留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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