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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河的春天散文

黑河的春天散文

黑河是很有魅力的城市。它坐落在黑龍江南岸,越過750米寬的黑龍江,就到了俄羅斯的布拉戈維申斯克,是祖國最北邊的城市。300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古人類就已經在那裏繁衍生息了,它是一個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地方,然而在上世紀90年代黑河煥發了青春,開始格外繁榮起來。

黑河的春天散文

在1991年前,從蘇聯的烏克蘭宣佈獨立開始,各加盟共和國紛紛宣佈獨立,世界上的龐然大物社會主義陣營的首領——蘇聯解體了。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俄羅斯的首都莫斯科陷入了一片混亂,葉利欽宣佈蘇共為非法組織,異想天開地實行了“休克療法”。“休克”就是人體暫時失去了血液循環能力,從而沒有了知覺。所謂“休克療法”,就是政治機體已經無法正常運轉,通貨膨脹、物價上漲、公民失業、犯罪上升,動亂使社會失去了最起碼的秩序。俄羅斯人要活下去,怎麼活?他們放棄了超級大國公民的尊嚴,把家中的所有能翻出來的`破破爛爛打成包裹,背起來渡過黑龍江,來到對岸的黑河,在大街上擺起了小攤。用舊手錶、舊皮鞋、舊裝飾品,換來僅能維持生命的食品;年輕漂亮的俄羅斯姑娘則來到中國北方城市,在歌廳當舞女,在飯店當招待,有的甚至做起了皮肉生意。就是在那個時期,黑河的繁榮應運而生了。

1993年的3月初,我來到黑河。按節氣已到驚蟄,在中原大地“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河邊看柳,七九河開,八九雁來。”此時已過“八九”,也算是初春了,可在祖國最北邊的黑河,“九九歌”是不管用的。世界的政治風雲,變化莫測,一場政治風暴,説不定哪一天哪個國家,甚至整個地球,就會一夜之間陷入混亂。天氣也一樣,它像小孩子的臉,説變就變。到了黑河的那天,雖然温度很低,但天氣一片晴朗。等到在第二天早晨一覺醒來,窗外已是滿樹銀花,一場大雪覆蓋了北方邊城,半尺厚的白雪使得大地銀裝素裹。在我的想象中,這才是“北國風光”啊!

這次到黑河,原本打算過江,到對面的布拉戈維申斯克去看看,看看傳奇般俄羅斯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可是一到邊防檢查站,卻被告知,去不成了。要過黑龍江,夏天可以坐輪渡,冬天可以在冰上走,就是這個季節不行。江水開始融化,但還沒完全化開,因此形成巨大的、漂浮在江面上的冰排,隨着湍急的江流,像野馬一樣橫衝直闖,就算再大的渡船,也有可能被它撞翻。我興沖沖而來,卻收穫了失望的無奈。好在還有黑河這座城市,可以間接領略一下俄羅斯風情。黑河雖然在國內,但除了城市建築風格之外,其景象和對面的城市沒有多大區別。

沒辦法,那我只好到黑河的大街上走走看看。在依舊天寒地凍的黑河大街上,兩邊擺滿了地攤,賣的都是俄羅斯的家庭日用品,當然都是舊的。有手錶、皮靴、打火機、各種材質的雕塑、家居的裝飾品,甚至還有做飯的炊具,琳琅滿目。攤主有一些是俄羅斯的男男女女,用蹩腳的隻言片語的漢語連比帶劃在兜售,有的俄羅斯人一句漢語不會説,那就伸出大拇指高喊着“хорошо哈拉爍”(好)。攤主更多的是當地人,屬於二道販子。這些商品在當時看來極為便宜,一塊很漂亮的機械手錶只要10元人民幣一雙高筒牛皮靴子只要20元人民幣,一頂真正的貂皮帽子也就要幾十元。這些東西對於從內地來的遊客,的確有很大的吸引力,因此操着各種口音的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有一些人只是在那裏瀏覽,雖然不打算買什東西,但也不厭其煩地和攤主討價還價,動機只是想從中找點樂趣。他們欺負俄羅斯人聽不懂漢語,偶爾罵上一聲“x你媽媽的”,俄羅斯人還以為他們在讚揚,回過一句“оченьхорошо偶親哈拉爍”(很好),讓人哭笑不得。

那時候,黑河還是寒冷的冬季,大街上卻是一片欣欣向榮春天般的繁華。這種繁華是畸形的繁華,是俄羅斯特定時期的特定政治的衍生物。誰又能想到,二十年後普京又以強硬的漢子形象出現在世界政治舞台,竟敢和美國佬叫板呢?

標籤: 黑河 散文 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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