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醒悟散文

曾經有多少的視而不見，演變成最後的追悔莫及。

　　——題記

曾經在網上看到一張照片，照片中是一位穿灰白色上衣的中年男子，在擁擠的人羣中，緊緊地抱着自己的父親，那張模糊的背影，不知戳中了多少人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而這使我想到了另一個故事。

那是一個冬天，在除夕的夜晚，下了一場很大的雪，雪在歡歡鬧鬧的氛圍下，輕柔地飄落。第二天，厚厚的積雪，並未阻擋人們歡樂的心情，孩子一個個地在雪裏追逐打鬧，大人們鄉里鄉親地互相串門拜年，到處是一片祥和的畫面，除了牛老漢家門上貼的那張刺眼的白紙，牛老漢的妻子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去世了，在他們身邊的，除了冷冰冰的空氣，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人們沒有見他們的兒子牛飛，我小時候還記得，他們家日子過得殷實，房子在村子裏數一數二，可如今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還是原來的樣子，甚至還不如以前般殷實，他們夫妻也就五十多歲，可滿頭的白髮，隱藏了他們真實的歲月，而這一切還要從他們的兒子牛飛説起。

牛飛出生在計劃生育比較嚴的年代，獨生子，牛老漢夫婦恨不得把所有的愛全部給他，他小時候，別人家孩子有的，牛飛一定有，別人家孩子沒有的，牛飛也會有，便宜點的，昂貴點的，只要牛飛開口，他們夫婦就是竭盡全力，也會把東西拿到牛飛面前。上了中學，青少年的叛逆，使牛飛更加的“貪婪”和“不可理喻”，經常向家裏要錢，牛老漢捨不得罵，捨不得打，又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內心受到傷害，所以每次都有求必應。高中時候，牛飛不學無術，也更加的囂張跋扈，牛老漢被叫到學校是家常便飯，後來，因為聚眾打架鬥毆而被學校開除，為這，牛老漢的妻子不知道暗暗地抹過多少眼淚；可是，為了牛飛，他們又借錢讓牛飛去了一所私立的高中，那個季節是秋收，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不管牛老漢夫婦怎麼忙怎麼累，牛飛視而不見，自己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不幫他們倒一杯水，做一頓飯。失望或許就是一點一點地積累。再後來，牛飛在學校動手打了老師，他們夫婦深夜被叫到了學校，聽到學校要對牛飛做出開除處理，牛老漢的妻子當着眾人的面，硬生生地給老師跪下，還用懇求的語氣説，孩子不懂事，你就原諒他吧，別跟他一般見識，別開除他了，別開除他。牛飛見他的母親這樣，就只丟下一句：老子我他媽還不上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就離開了，他走的時候，沒有發現他背後母親眼中的淚水和父親眼中的絕望。

幾年後，別人家的孩子一個個的安家立業，而他還在外面亂逛，沒有正經的工作，整天像打游擊一樣，鄉親們都説他是一個“二流子”。即使在牛飛母親生病期間，他也從來沒有回家看過一次。大年初七，也是牛老漢妻子出殯下葬的.日子，牛飛終於出現，也不知在外面遭遇了什麼，他滿臉胡茬，凌亂的頭髮，骯髒的衣服，無神的眼光，根本不像原來高傲的樣子，在看到他母親棺木的那一刻，他一下子撲倒在地，大聲地痛哭。

有時候，失去之後才真的知道，自己在擁有的時候有多麼的沒有珍惜，牛飛在他母親的墳前跪了一天，之後，牛飛像換了一個人，踏實地工作，安穩地生活，也成了家，不再出去亂混，還經常回來的時候，給自己的父親買好多東西，儘管牛老漢沉默寡言，但也把他的改變看在眼裏，他為牛飛的改變感到放心和欣慰。

我們都不知道牛飛在外面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內心深處經過怎樣的鬥爭，或許，是外界給了他太多的殘忍；或許，是在他母親離世後的幡然悔悟；或許，是時光感化了浪蕩的他；也或許，是他自己知道迷途知返。但不管怎麼説，遲來的醒悟，總比永遠的無動於衷好千萬倍。

問問自己，有多久沒給家裏打一個問候的電話，有多久沒回家看看，有多久沒跟家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一頓豐盛的晚餐，有多久沒坐下來，耐心的跟他們好好地聊聊天。人，要懂得珍惜與感恩，母親有嘮叨，父親有囑咐，可你要知道，那是他們的愛，他們傾盡一生，也許沒有讓你披金戴銀，也許沒有讓你住豪華宮殿，但也沒有讓你餓着，凍着，露宿街頭，他們把自己的所有，毫無保留地給了我們，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去埋怨，去憤怒，父母的愛，父母的付出，不是理所當然，你自己想要的，就你自己努力去爭取，而不是怨天尤人。

你養我長大，我陪你到老，不要讓曾經的視而不見，演變成最後的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