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紅拂散文

吃過晚飯後決定去爬西山。

正值盛夏，太陽雖已下山，但仍讓人感到酷暑難耐。小城處處人聲鼎沸，迷漫着雜亂無序、污綽髒亂的氣息。充分證明着這片土地上生活着一羣生殖力旺盛的人們。

從小飯館出來，走過一座橋下河水污垢橋上人流擁擠的大橋，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西山腳下。

西山名不見經傳，卻是小城最佳納涼之處。早有三三兩兩成羣結伴的人羣悠然上山下山。

口裏嚼着初次品嚐的檳榔，吐後仍感覺如哽在喉。

西山不用登。慢慢走着猶如閒庭信步。行程過半未感絲毫氣喘，興致所至腳蹬高跟涼鞋竟還跑了一程。

涼亭應是西山的至高點了。

站在涼亭望山下萬家燈火，迎面吹來涼爽的風拂亂長髮，登高望遠的情懷竟然不亞於登泰山而小天下。

紅拂墓是在下山時不經意間發現的。

十字路口，灌木草叢中立一石碑，藉着夜色依稀可見：紅拂墓前行10米。

急問朋友：此紅拂可是風塵三俠中隨李靖夜奔之紅拂？

朋友答：不知。登西山無數，今日方知此有一紅拂墓。

夜色已濃。紅拂墓是無法前去考證了。

王小波道“紅拂之姓不可考，伯仲之次不可考，就是問她本人也不得明白。”翻了辭海，關於紅拂只寥寥數語。只道紅拂本姓張，並無籍貫介紹，舊時用為“慧眼識英雄”的典故。可見紅拂辭海有名皆緣於她的.慧眼而非她夜奔的勇氣。又查小城資料，旅遊資源上沒有西山的介紹。西山、紅拂未能相得益障。我亦無法印證西山所葬之紅拂是否為慧眼、勇氣兼備隨李靖夜奔後幸福像花兒一樣之紅拂女。

有人説娜拉的出走只有兩種結局：回家和墮落。生活在隋末唐初的紅拂則幸運得多。《舊唐書》説李靖年輕時“姿貌瑰偉”，心懷大志，深通兵法謀略；紅拂女則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而且“觀其肌膚儀狀，言詞氣性，真天人也！”，在權臣楊素府中得見李靖之後，心甚慕之，深夜越宅相訪，遂成秦晉之好，並馬行走江湖。紅拂私奔最後成功晉級為一品誥命，衞國公夫人。偉大的隋唐朝讓生活在這個朝代的紅拂女充滿了主宰生命的勇氣，在中國私奔史上創造了一個奇蹟。

童話的結尾一句永遠是：王子和公主從此過着幸福的生活。

紅拂婚後的幸福生活永遠不及紅拂之夜奔吸引眼球。

遙望西山深處紅拂墓，我想喚醒沉睡了幾百年的紅拂。

我問紅拂：你為何要私奔？

紅拂説：楊素是個糟老頭，李靖是隻潛力股。

我問紅拂：從家妓到衞國公夫人，你幸福嗎？

紅拂説：我不知道。

我問紅拂：你為何孤獨埋葬於此？

紅拂説：我不知道。

我問紅拂：李靖現在何處？

紅拂説：我不知道。

……

那天晚上，忘記了看天上是否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