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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的人往往一念成暖散文

漂浮的人往往一念成暖散文

夜空寂寂,落寞的月色隱隱約約透露着淡淡亮光,略顯淒涼。抬頭而望,月色雖然朦朧,但也能見得其大致輪廓,圓滿異常,沒有一點缺憾,彷佛等待着什麼,或許等着與太陽的相逢,竟然有了少許期待,期待着陽光的降臨。

漂浮的人往往一念成暖散文

忽地,一陣涼風側面而過,自己的臉頰猛然抽搐了一下,倒也很快恢復正常了,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衣服,看着線縫處,那是母親在自己臨行前針針彌補的痕跡,想着心裏倒是一酸,倏爾想起自己先前在家的時光,燃起了一番莫名的希望之火,不知道母親此時是否在看這輪圓月,以便寄託自己的相思。

臨行之際,在搖曳的燭光之下,母親自總是習慣地把我所要換洗的衣服一一翻找出來,一遍一遍地檢查着是否有脱線之處,有便細細地縫補,沒有也要縫上幾針,像要把衣服縫得風雨無侵,足以保證他的兒子不至於為寒風所潦倒。

我沒有説什麼,只是呆呆地望着母親。哎,母親的頭髮又多了幾根白絲,漂浮在空蕩蕩的空氣裏,悵然而無所依附。白髮之下,愈發蒼白的臉上又多了幾條歲月雕刻的痕跡,雖不明顯卻也觸目驚心,彷佛在述説着歲月的無情,倒也覺得很真實。

“媽,差不多就好,這麼晚縫衣服,對眼睛不好。況且我自己也會縫衣服!”我小聲地説道。

“沒得事,我還有一點就完成了,你先去睡吧!”母親憐愛地看着我説。

知道母親性格的我沒有再説什麼了,邁着步子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毫無睡意,望着天花板,往事便浮現在眼前,如同電影播放那樣,一一呈現在我眼前。我看到了小時候自己調皮被母親責打的場景,也看到每晚深夜母親都會都會到我房間幫我蓋好被子,也看到桌子上放滿自己喜歡的菜餚,不經意間自己的眼睛便佈滿了水霧。

良久以後,隱約聽見門開的聲音,我趕緊閉上眼睛,也偷偷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裝着熟睡的樣子。

母親輕輕地推開房門,走到自己的牀邊,先是打開桌上的枱燈,然後幫我緊了緊被子,接着坐在凳子上,細細端詳着我的臉龐。或許母親想着明天的我,就要遠離家鄉,不知何時才得以見面。於是趁此時機,好好看看我。時間過了很久,母親才默默地關掉了枱燈,輕輕地走出了房間。

天剛亮之時,自己便被鄰家大公雞的叫聲所驚醒,了無睡意的我起牀刷牙洗臉。下樓之時,母親早已做好了早餐,靜靜地等着我。

這次早餐吃得很安靜,我們都沒有説太多的話,只是母親時不時在嘴裏唸叨着:“年輕人,是該出去走走!”除此之外,母親沒有別的話了。臨出門之時,母親在我的揹包裏放了幾顆温熱的雞蛋,默默看着我。

我安慰不了自己的淚水,於是狠下心來,背起包就開始奔赴車站,因為我知道母親一定在門口默默張望着,那雙手依然空氣中搖盪,不知在何時可以定格。

靜夜深深,隨着霧氣的漸起,自己的手臂已然被霧氣沾濕,倏爾涼意驟起,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默默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只是因為房間比外面稍加温暖些罷了。

此時舍友早已入睡,進入了甜蜜的夢鄉,偶然還可以聽得一些夢話,“真好吃!”“真美呀!”自己暗自有些好笑,卻不知道夢中人才是最幸福的,可以實現自己所有的夢想。想必月亮也進入了夢鄉,於是我輕輕地爬上了自己的牀,蓋好了被子,裹得緊緊,一方面怕自己感冒惹母親擔心,但更重要的是再也沒有人半夜給自己緊被子了。

很久以前,我似乎早已厭煩了母親的嘮叨,想着掙脱父母的束縛,一個人獨自生活。於是在填報志願時,自作主張地報了重慶的學校,想來距家也不是很遠,想必父母也不會過多地干涉。卻不想父母早已知曉我的小心思,對於我的決定沒有過多的指責,反而有些支持,只是在送我去學校的路上,母親一直叮囑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吝嗇錢,要是沒有了,要給家裏打電話……只是當年沉醉於獨立驚喜而不得自拔的我對於母親的話自然是無視的,心裏暗暗唸叨:“我已經長大了,能夠好好照顧自己!”卻不知道在母親的眼裏,我永遠是她那長不大的孩子,然而這一切我都不曾知曉,只是一味地好奇大學裏的新鮮事物,沒有在意母親臉上那複雜的表情,現在想來,有擔憂,有驚喜吧。

到了宿舍,母親搶先一步為我佔據了一個靠窗的牀位,並將我的東西放在櫃子裏,用事先買好的鎖鎖好,並把鑰匙交到我的手上,叮囑我一定要好好保管鑰匙,然後默默為我鋪着牀。突然進來的一位舍友打破了這一温馨,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屑,於是我粗暴地從母親手中奪過了牀單説:“媽,我已經長大了,我會自己鋪牀!”説完自己便笨拙地鋪起牀單來,卻沒有想到自己怎麼都鋪不好,我轉身望了望那位舍友,似乎眼裏的不屑更加濃厚,我頓時羞紅了臉,最後還是母親為我鋪好了牀。

如今自己早已學會鋪牀、洗衣服等這些事情,偶爾感冒的時候,自己會去藥店買一點藥,合着熱水喝下,想必明日便會好了,不曾像第一次感冒時,打電話向母親哭訴,害得母親一陣擔心,幾晚不曾入睡。而且自己的胃早已適應食堂那單調乏味的飲食,偶爾記得小時候母親為我做的佳餚,自己也是苦澀的一笑,低頭吃着餐盤裏的飯菜,心裏默默淌着淚,依然與同學談笑風生。以至於每次給母親打電話的時候,總是秉承着報喜不報憂的傳統,給母親説着學校的趣事並且強調自己身體健康,引得母親頗為欣慰,經常聽到母親唸叨:“寶兒長大了,媽媽真是高興!”卻不知道其間我經歷了多少艱難,每天早上起牀的時候,自己的枕頭便有些濕潤。但是隻要母親高興,自己一切便是值得的。

掐着指頭,算算自己在重慶上學已有四年之久了,久到自己磨去了自己身上一切稜角,變得圓滑起來,開始與各種各樣的人交流,不會輕易地表露自己的情感;久到那條去往八教的路,自己貌似走了幾百回,清楚記得路上的一草一木,只是路上的行人每天一換,也曾遇到曾擦肩而過的人,但是我們卻相互不認識,連招呼也不曾打一個;久到自己已經第四次看藍楹花開了,以前它是為其他人盛開的,這次便是為我開的,提醒着自己將要離開學校了。想到這裏,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心酸,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時光早已將重慶鐫刻在我的腦海裏,想必也是一段不可遺忘的記憶,儘管這段記憶裏有幸福,也有艱辛,更多的是成長的故事

曾經的我很不喜歡重慶的冬天,因為重慶的冬天只有兩種天氣,一種是陰天,另一種也是陰天,讓我的心情愈加苦悶,一直期盼着温暖的太陽。卻不知道人往往在等不到自己想要的時候才會珍惜即將到來的温暖,才能放空一切,任由温暖與自己的皮膚接觸,從而體驗到幸福的姿態,感悟到應有的樂趣。

前日母親給我打了電話,説是家裏的櫻桃樹結果了,問我是否有時間回家,然而我只是説有時間就回去。我已能夠清晰地想出櫻桃結果的模樣,速爾讓自己身體感到很是充實和幸福。猛然我才發現自己並非如無根的浮萍,肆意在人間流浪,我有我的家鄉,我有關心我的母親,還是我那曾經生活四年的大學,都是記憶中不可多得的一抹温柔,時時刻刻滋潤着我那漂浮的人生,讓我念念成暖。

今天陽光正好,我去往二運獨坐,仰着頭眯着眼,伸手去觸摸陽光,似乎自己抓住了一縷陽光,握在手裏,暖暖的,軟軟的,將自己多日以來的陰霾盡數掃除,留下的只有温暖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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