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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鼠散文隨筆

相鼠散文隨筆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散文隨筆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詩經裏,若《相鼠》這般犀利的,還是首次讀到。它不同於其他民歌,多以平實歡快的形式呈現,相反,有着太多的尖鋭和犀利。

自古以來,老鼠一直是醜陋的象徵,其狡黠、猥瑣、偷竊等行徑,歷來為世人所不齒。少時記憶裏,鄉間總有老鼠出沒,不是啃咬物品就是偷吃糧食,間或還傳播疾病,沒少禍害鄉人。人們吆喝追打時,狡猾的老鼠會瞬間奔逃無蹤,少頃,沒等人們喘息初定,它便又復出如常、繼續為害,尤以夜間為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便充分道出了人們對老鼠的厭棄。人們不喜歡老鼠賊眉鼠目的長相,更討厭其不勞而獲、偷食莊稼的劣性。是以,人人痛恨喊打。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老鼠尚且有一張皮遮羞呢,做人卻不知廉恥、不講禮儀!做人不守禮,還不如快點死掉算了。《相鼠》把人和老鼠相提並論,發出人不如鼠、不死何為的怒罵,足見人們對於某類人的憤恨達到了深惡痛絕的極致。

素常所見罵者,時有拿犬、鼠説事的。但類似《相鼠》以詩文做罵、並相傳千年者,所見甚少。詩經之歌多采自民間,其所呈現的多是先民們對日常生存狀態的抒發或吟唱。早先時代,先民們多是知足的,他們對生活的要求簡單純樸,但凡能温飽裹腹、能生存得下去,是很少發出抗議的。《相鼠》所憤何人,不得而知,有説是衞國百姓對當時為所欲為的統治者的咒罵。若此,其時的統治者必是德行無良、魚肉百姓之徒。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某些非善類的泄憤,但能激起這般民怨民憤,亦必是蠅營狗苟、寡廉鮮恥之流。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連老鼠都知道愛惜臉面,人卻不知羞恥、不守禮儀,做人不守禮,還不趕快去死?不到50字的詩文,從‘不死何為’到‘不死何俟’再到‘胡不遄死’,人們的憤怒愈演愈烈,以至於最後發出‘還不趕快去死’的厲聲,可以想見鼠族們對人類為害之深、之重。以好襯惡,固然彰顯惡之不好,而以惡比惡,更彰顯其惡之甚,能引起人們切齒痛恨,自有其代表和象徵。老鼠本就可惡,而衣冠堂堂的人類中,竟還有不如鼠者,人的醜惡在老鼠這面鏡子照耀下,除了一死,卻要何處遁形!

真希望文中的`老鼠聽到這罵,會無地自容就此死去。然而,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人們的罵聲,除了泄憤,更多的卻是無奈。君不見,千百年來,鼠族何曾絕跡過?小到田間老鼠,大到廟堂碩鼠,似前仆後繼般總也消滅不完。而鼠族們,也從最初的暗處作案,到如今明目張膽變相施惡,名目花樣日趨見長,以至於衍生出令人驚歎的鼠相百態來。如今,據説連股市也遍是老鼠倉了,更不必説某些含金領域,早就是鼠羣彙集,鼠洞、鼠穴成片。那些人們發明的鼠藥、鼠器,對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鼠類來説,尚是小菜一碟呢,何況這區區罵聲?可見,鼠族的生存力並不以人們意願為轉移。

或許,像老鼠般令人厭者,任何時代都不缺乏吧。尋常百姓,幾聲痛罵,不過泄一時之憤,利慾薰心的鼠族們是斷不會聞而止步的。狡黠齷齪若鼠,但能腰肥肚圓,怎會管什麼怒聲罵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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