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的母親的散文

因為工作性質，我要在凌晨4點上班。路過君山廣場，經常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昏暗的燈光下，趕在環衞工人上班前，拾廢品。當時，我也沒注意她是誰。

一個晚上，我到廣場散步?。還是這個老人，手裏拿着一個編織袋，當她艱難地彎腰拾一個飲料瓶的時候，一陣風吹來，瓶子剛好滾到我的腳下，我順便拾起瓶子遞給她，她感激地笑了。就在這一剎那，我覺得這面孔是如此的熟悉。她是一個同學的母親。同學不是我縣某局的局長了嗎？他怎麼讓母親去拾廢品哪？難道不怕別人譏笑他嗎？我心存疑問。

某天，又見到老人了，我主動和她打了招呼。她高興極了，拉着我的手問長問短，手裏依然拿着那隻編織袋。我問：“大娘，現在過得好嗎？”她連連點頭説：“好，好。”我又説：“你怎麼拾這個呀，你孩子知道嗎？”他説：“我沒敢讓孩子知道，住在這裏太着急，閒着也是閒着。拾個瓶子解解悶吧。”我點了點頭。繼而，她又央求我説：“麻煩你給我娃説説，讓我回老家吧。”我説：“你兒子對你不好嗎？”她説：“兒子，兒媳對我可好了，只是在這裏住不習慣。再説，家裏還有兩個兒子，都不富裕，我回去還能幫他們喂喂豬，做做飯，帶帶孩子。有空，還可以上山刨刨藥材，貼補家用。”我理解老人的心情，就答應了她。

見到老同學的時候，我如實説了大娘的想法。同學説：不是他不想讓他母親回家，主要是老媽身體不好，他懷疑是幹活累的，其實他就是想讓老媽歇一歇，治治病。我給他説了老人拾廢品的事，同學噙着淚花説：“我知道的，我媽就是一個閒不住的人，父親早逝，她為供我上大學，耽誤了兩個弟弟的學業，兩個弟弟如今都在農村，生活的都不太好。老人家，人在這裏，心還惦記着兩個弟弟，想貼補他們，又不想讓我知道，拾就讓她拾吧，要不她會悶壞的。”

早上上班，還會碰到這位老人，昏暗的燈光下，風吹散了她的頭髮，我眼睛一紅，彷彿就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