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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為你抽籤算命的人唯美散文

那些為你抽籤算命的人唯美散文

第一個為我抽籤算命的人是我早已病逝的奶奶。

那些為你抽籤算命的人唯美散文

因為妹妹,因為父母都忙,我的童年是跟奶奶一起度過的。我的喜怒哀樂,我的人情冷暖就是奶奶的晴雨表,奶奶愛我勝過一切。懵懂無知的歲月裏,我也曾如男孩子般頑劣,但很多時候會有跟年齡極不相稱的莫名其妙的憂傷。於是,奶奶很是擔心,經常自言自語黯然神傷:“這閨女該不會是十八花姐吧?”再於是就請來了村裏會看風水算八字的德爺為我算命。很多年後,我知道了十八花姐原來就是傳説中活不過十八歲的女孩子。

記得那天我按照奶奶的吩咐規規矩矩站在德爺面前,德爺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細細端詳我許久,然後點頭微笑:“這閨女乃大富大貴之相,將來一定有出息!”

奶奶立馬欣喜異常:“真的?真的嗎?從哪兒能看出來?”

德爺眯着眼睛,一本正經道:“嗯!那是,我還能看錯?你看啊,這閨女的眉眼長的好,眉毛彎彎,眉峯入鬢,眼睛大而明亮;牙齒長得也好,潔白整齊,還是三十二顆牙,有三十二顆牙的女子是貴人之相;再看這丫頭的下巴,俏而不尖,福相!老嫂子,這閨女眉清目秀,端正大方,是貴人之相,錯不了!你就放心吧!”

於是,奶奶一下子喜笑顏開,再三挽留德爺吃飯後恭恭敬敬喜眉笑眼地將德爺送出大門。

後來,我成了村裏第一個“大學生”。接到通知書的那天,德爺在眾多前來恭賀的相鄰們中間得意洋洋地炫耀:“看看咋樣?我算得準不準?恁都問問老嫂子,我是不是早就算定這閨女將來肯定有出息?!”

彼時,我病牀上的奶奶已經奄奄一息,當姑媽和父親將通知書拿給奶奶看時,奶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可是,在我報到後的第二天,為我算命的奶奶就與世長辭了,姑姑説,奶奶是笑着走的,臨行前的奶奶強撐着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告訴我,怕耽誤我學習。

第二個為我算命的是我的姑姑。

在我跟奶奶生活的日子裏,姑姑是除了奶奶之外我最好的保姆,不管去哪兒,我都是姑姑不折不扣的小尾巴,我的童年,有一半兒在姑姑的背上。到了上學的年齡,我便去出了嫁的姑姑家讀書,一直到中學畢業。姑姑視我如同己出。

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每逢有人説媒,姑姑都會虔誠地請人為我抽籤算命,唯恐那人與我八字不合。如今的他,有天定的姻緣,有父母之命,也是姑姑虔誠測算的滿意結果。

而最令我不能忘懷的是女兒的出生。關於女兒的名字,是我早就起好了的,女兒剛落地,他就將女兒的生辰和名字認認真真寫在了一個精緻的本子上,然後第一個告訴了我的姑媽。

哪知沒等三天看我,第二天姑姑就風風火火風塵僕僕趕到我家,大冬天裏,滿臉是汗的姑姑着急慌忙告訴我:“妮兒,你起這名字不中!我給孩兒算過命了,先生説這名字忒大,小閨女兒不能叫這名字,壓量不住!不能叫啊,不信不中!”

我笑了:“姑,那都是迷信。啥壓量不住啊!我同學都説我起這名字有水平呢!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晨’字多好;‘豪’,超出一般,傑出為‘豪’。姑,這名字寄予了我們對她的全部希望,你不懂!”

我滔滔不絕的一番高談闊論,令沒有多少文化的姑姑一下子不知所云,可忽然陷於尷尬境地的姑姑仍不甘心地喃喃自語:“那、那那恁想吧,反正我請人算過了,先生説這名兒是小子的名字,小閨女兒壓量不住會生賴的,會生賴的啊!……”

彼時的我,讓一手帶大我的姑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沒有文化的'卑微!現在想想,那時的姑姑該有多失落多傷心啊!唉!那時年輕不懂事的我們!

後來,女兒果然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房間隔缺損,動了個不大也不小的手術。女兒生病的日子裏,姑媽以淚洗面提心吊膽:“看看看,我就説小閨女叫這名兒不中吧,恁還不信!這回一定得改改名兒,一定得改!”

彼時,雖然我知道女兒的病與名字無關,但我知道了姑姑的做法跟愛有關。所以,那之後我便按姑姑的意思又給孩子起了個小名兒。姑姑笑了,我也笑了。

第三個給我“算命”的是我的母親。準確地説母親不是算命,是祈禱。因為母親是虔誠的天主教徒。

因為從小不在父母身邊,母親便一直覺得欠我很多。在我長大成人蔘加工作為人妻為人母之後,每逢我生活中有個小坎小坷,母親總會在主的面前虔誠祈禱,祈禱我平平安安快樂無憂一生幸福,祈禱我的孩子健健康康大富大貴。那一刻,冰釋了我多少年來對父母的不解和些許怨恨,他們不是不愛我,實在是沒有更多的精力照顧好更多的孩子,把我交給奶奶和姑姑,是他們的無奈和愛的另一種方式。

只有最親的人才會對你未知的人生擔憂,用寧可信其有的方式為你趨吉避凶。所以,那些為你抽籤算命的人,其實是最親最近最在意你的人,他們為你算八字,不僅僅是迷信,而是以自己最虔誠最特別的方式愛你。所以,請珍惜,珍惜那些為你算八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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