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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放淚花流年的情感散文

燃放淚花流年的情感散文

眼望窗外,滿街霓虹,和穿梭的的士與匆忙的行人,以及他們手裏拎着的大包小裹……不時有鞭炮聲入耳。清晰,鳴心。心兒一顫,不由得拽着思念飛回了燃放着淚花的童年。

燃放淚花流年的情感散文

媽媽扎着圍裙蹲在灶膛前,一把一把添柴。火苗伸着舌頭,舔着鍋底。媽媽的臉,通紅,通紅。因為,鍋裏煮的是三把苦菜、兩盆清水。

天像是漏了,嘩嘩潑着雨。打在兩間低矮的披着山草的算作草房的草房的身上。我的心,好疼,好疼。一滴滴殷紅的血順着茅草化作雨水流到地面,街口,直至看不見的遠方。夜半,我抱着被子,在沒有了炕蓆的土炕上,躲着雨水。炕上,擺滿了碗和盆。漏雨把我和娘,逼到了角落。我的身子,貼緊牆,心,徹骨的涼。娘抱緊我,抱緊我。感覺孃的身體裏,像是有一團火,把我的心,和臉烤得灼熱。

過年。一隻小手,哆哆嗦嗦,伸向了供桌,偷食了上面的一個乾巴巴的蘋果。結果,是大家都知道的結果……

我,膽怯。四哥膽大包天,從倉房偷得兩個凍梨,分於我。躲在黑夜,掩在柴草裏,狼吞虎嚥地咀嚼美味、貪婪,伴着吃吃的傻笑,還有裹着害怕的香甜與滿足。

光溜溜的身子,裹在露了棉絮且剩不得多少棉絮的棉襖棉褲裏,尋着夥伴兒,玩得開心;一雙船一樣大小的鞋子裏,盛着兩個黑乎乎的腳丫。 夜半回家,有娘為我取暖……

我小時候最愛玩水。記得一個雨天,細雨濛濛,我一個人在家門前一個水窪裏嬉戲。快十歲了,可那時候的我不曉得羞。許是那個時候的孩子家家都清貧,幾乎都沒有褲衩穿,更甭説線衣線褲了。我光着屁股,自己在水窪裏玩得起勁兒。忽然,不小心跌倒了。我在窪裏撲騰着喊救命。鄰居大我兩歲的丫子姐奔了出來,毫不猶豫,跳進窪裏,抱起了我。她放我站在雨中,説了句叫我快回家,便轉身羞澀的跑回了院子。

幾年後,我隨爹孃搬了家。不再見丫子姐。十六歲那年我回去一次,可丫子姐已經結婚了。聽説,她爹逼着她嫁了人,因為她弟弟傻,傻弟弟也要討老婆的……

日子咋這麼不禁過,幾十年彷彿眨眼間就沒了。爹已走了二十一個年頭,好在老孃健在,也算寬了自己愧疚的心。

年年逢年景相似,歲歲過節味不同。現在的年味覺得淡了許多。我總是懷想自己小的時候。那時候雖説缺衣少食,甚至飢腸轆轆、衣不蔽體,可是絲毫也不影響我們對年的想往、心跳和渴望。就連這時候的大魚大肉、生猛海鮮,也不低那時候偷食的一個凍梨和供桌上的乾巴巴的蘋果好吃。那蘋果,那凍梨,咋就那麼有滋有味……那時候的我們咋那般“沒臉沒皮”“沒羞沒臊”?窮的光了腚,還咧着嘴巴笑得開心。

不論咋説,我就是懷念那段日子。甚至還想退着走進那段時光裏。總覺得那裏是我真實的世界。那裏留下了是現在無法尋覓的寶貝。那裏有我忘不掉的影子。那裏有媽媽蹲在灶膛添柴的無奈;那裏有媽媽為我遮風擋雨百般呵護的身軀;那裏有偷食供果、凍梨時的香甜與滿足,還有被爹打後的'幸福着的痛;那裏有裹着存不下幾縷棉絮的棉襖棉褲的光溜溜的我,和一雙船一樣大小的鞋子裏,盛着兩個黑乎乎的腳丫的自己;那裏更有幾十年不曾忘懷的鄰居丫子姐跳進窪裏救起自己,她放我站在雨中,説了句叫我快回家,便轉身跑回了院子時的那抹羞澀。也不知道這些年她過得好不好?她的傻弟弟知道感恩嗎?

我眼望窗外,滿街滿眼的霓虹,那些穿梭的的士與匆忙的行人,以及他們手裏拎着的大包小裹都淹沒在喧囂寂寥的霓虹裏。彷彿自己也被那霓虹絢爛的光芒給捲了進去——儘管自己有那麼多的不願意,甚至眼角已被擠出了淚滴......

有誰知道,我還尋覓在小的時候,自己還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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