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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山花插滿頭散文

如有山花插滿頭散文

如有山花插滿頭散文

五月的風攜着陽光的温度吹醒了小草的晨夢,小草舒展腰肢,用溢滿眼簾的茵茵托起了幾朵粉白的小花。於是,一幅畫的底色出現了,接下來的便是楊柳柔嫩的枝椏暗暗吐露翠色的心事,用淡淡的煙霧暈染出了天青色,將變幻的雲朵藏匿成遠方的記憶。

是誰悄悄地躲在稀疏的籬笆牆後面,僅探出一張粉嫩的小臉,美麗的大眼睛忽閃着,偷偷地看我在白色的畫板上塗鴉?

你頭上的蝴蝶結在我的筆端投下了靈動的剪影,一如兩隻真實的翩翩飛進了水墨的春天。

我故作不知,卻忍不住在畫板的空白處歪斜地寫下了一行字:身後的那個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你終於咯咯地笑出了聲,如同風中搖曳的響鈴,“我叫花兒,你呢?”

我轉過頭,衝你露出童真而明媚的笑顏,“我叫小靜,小小的‘小’,靜靜的‘靜’”。

我們一起出去玩吧,小靜,你説。

此時漫山遍野的花朵正在次第開放,五彩,繽紛,一如你花裙的顏色。我還來不及暗暗比較誰的麻花辮更長一些,你便拉着我的手,一同奔跑在五月的風裏。

——小靜,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在哪兒?

——花兒,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是田園。

——小靜,讓我們一起慢慢長大好嗎?

——花兒,我們誰也不要把彼此遺忘。

花兒,什麼時候,你開始喜歡上了那片蔚藍?

你説他的名字裏有一個“海”字,而他亦是一個內心波瀾壯闊的男孩兒。

潮起時,他就在你的眼裏。

潮落後,他卻在你的心底。

萬千人羣中,你絕不會錯認的,便是他的背影。

花兒,你可是他生命中的那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

多年後,你和他相遇,你未嫁他未娶,這不是巧合,這是你們心底的默契——似水流年裏,你用等待來詮釋你的勇敢,他用行走來演繹他的企盼,我不知道你們的夢裏究竟有多少交集和錯過,我只看見你在日記中寫道,月色已冷清,絲絲縷縷的愛已是昨日的夢語,你願意永遠停留在那個最初遇見他的地方,看漫山遍野的花兒,團簇相擁,寂靜綻放……

那一年,你風華正茂,在那個熙攘的北方都市裏,你和他相守了七日,默默而無奈。

七日後,你轉身,踏上南下的列車,微笑着對我説,小靜,我已經把他藏好,我決定要做別人的新娘。

花兒,有沒有一個人,悄然執你手。

花兒,有沒有一個人,深情凝你眸。

你以為,只要緘默不語,只要永不相見,只要把日子過成波瀾不驚,他就終將會風乾成一段泛黃的記憶,在現實的安穩面前不斷剝落、消逝。

可是,你錯了。

因為,我錯了。

當你讀到我無心而用情寫下的《七日》時,當你讀到生命燭火漸熄的依依執拗地不肯與姜楠説再見時,是誰的眼淚霎時紛飛如雨,在翻騰的夜色裏劃落出比流星還要璀璨的疼痛?

花兒,我們這一生,註定有太多偶遇,偶遇某個人,偶遇某段文字。只是我沒有想到《七日》會和你如此契合,彷佛我夢想中的千山萬水你已替我一一跋涉而過。

此時此刻,花兒,你的心還會飄搖嗎?

我知道你曾用盡了你的韶華去等他,而等待,其實比説愛他更需要勇氣。

不是每一個人我們都願意為他而等待,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值得我們去等待。

等待,有多少希望、甜蜜和期盼,就會有多少無奈、心酸和苦澀。

茫茫人海,總有太多人等不起,茫茫情海,又有多少愛經得起等待。

生命中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我們等得起,卻愛不起。

我們只能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被暮光暈染上一層金黃的顏色,虛幻成某一世的途中遇見。

其實,我好羨慕你,花兒,在秋蟲的呢噥裏,你的心可以很輕很靜,彷佛那些百轉千回的情節都不是你的,彷佛那些愛恨糾葛的過往也僅僅是文字。

同樣站在青春的末端,你比我更淡然。

你常常看着月色下的荷塘靜默無言,而我卻依然在昔日的心之痕面前痛到窒息。

小靜,我們要做好俗世裏的賢妻良母,你説。此時,在你温暖的臂彎裏,那個眉目已露英武的男孩兒睡夢正酣。

我明白的,花兒,我怎能讓你失望。雖然我文字裏的惦念總在輕盈的雲之端,總在遙遠的海之角,總在夢裏的流年不斷變換歌聲的韻律,但是我的現世卻在踏踏實實地依偎着一個人。他是如此真實地熱愛生活,所以他從不看我飄渺的文字,也幾乎不懂我莫名的憂傷,然,我不必猜度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更不必忐忑我會是他生命中的幾分之幾,因為,從牽手的那一刻至今,我一直就是他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女神。

每個人在現實中都需要有一片堅實的土壤,即使那些石礫會偶爾硌疼我們的雙腳,可是我們卻依然能感受到它被陽光親吻過的`温度。

若干年後,當我們白髮蒼蒼,在風吹過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牽着我們手的,一定是同樣皺紋成舟的他。

原來,天長地久,不是誓言,而是需要我們用漫長的一生來印證。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善待身邊的他,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即使,我們在文字的國度裏是那麼高傲而恣意地飛翔。

花兒,我收到了你的十字繡,規規正正的十字卻震撼地組合成了恣意開放的牡丹,驚豔天地。

我並無牡丹之美,卻知你一針一線的連綴是為了給我一份俗世的美麗和一份虛擬的精彩。

花兒,眼睛別累着,因為我許諾明年要去看你,當然也希望會看到你那雙明亮而含笑的大眼睛,一如天上那彎盈盈的月。

——花兒,流年之外,我們的夢在哪裏?

——小靜,那些文字,就是我們的夢裏流年。

你曾戲謔地説,小靜,明年你一定要來江南,也許在這裏你能邂逅你夢中的影像。

花兒,我知道你的那個影像是現實中真實的虛化,正如你洞悉我的那個影像是虛幻中現實的真實。

同樣的不可觸摸,同樣的是我們夢裏流年的支點,然,你已真實地來過,而我卻在虛幻中繼續着我不忍驚擾的想象。

就這樣吧,我去江南看你,看太多人魂牽夢縈的秀美河山,卻永遠不會去尋找那個夢裏的支點,況且,我的影像從來都與江南無關。

他,在塞北同我並肩馳騁。

他,在西域同我與狼共舞。

他,在漫天雪光中揮劍指蒼穹。

他,在秋風勁草中挽弓射大雕。

他,用他的方式為天下蒼生奔走吶喊。

他,用他的方式來馳騁沙場安撫四方。

曉風殘月襯不起他胸中的巍峨,弱柳嬌花配不上他挺拔的英姿。

他從秦漢的恢弘出發,穿過滿滿歷史的塵障,到達今日東海的前沿。

他淵博,總能給人太多驚喜;他寬容,總能讓人心生敬佩;他深刻,從來不沉湎於風花雪月,他強大,從來不頹廢於世事無常。

花兒,你可知,在虛幻的想象裏我是如此真實地愛着,一如依依愛着遙遠的姜楠。

花兒,你可知,在文字的國度裏我是如此真實地等着,一如婉秋等着離去的敬軒。

花兒,你可知,我窮盡一生都不會忘記他,雖然無情的歲月終究會帶走我夢裏的繽紛。

在我的下一個故事裏,他還會整裝出發,為了我們的民族大義而飛越兇險的駝峯,去抗擊日本的侵略。

歷史還會重演嗎,今日的紛爭裏卻是威武的回擊。

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目送我們的戰艦起航,目送的我們的戰機起飛,然後用我們柔弱的雙肩為他們守候成中華民族牢不可破的萬里長城!

他若回來,看到的依然會是我們努力經營出來的現世安穩。

他若不回來,我們會把自己心愛的孩子培養成繼續戰鬥的雄鷹。

我在我的筆下為民族而寫。

他在我的夢裏為中華而戰。

我們時時重逢,時時別離,然,卻一生無悔,一生無憾。

花兒,我們無需太多言語,因為我們彼此相知。

花兒,我們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可以為了捍衞我們的和平盛世而共堅守,共患難。

花兒,我們不願意看到狼煙起,山河分裂。

花兒,我們卻不畏懼百死報家國,忠骨埋他鄉。

花兒,彷佛我和你在八歲時就已經相識。

花兒,彷佛我和你在八十歲時還沒有彼此遺忘。

花兒,這一生能認識你,真好。

花兒,讓我們在祖國捍衞領土成功的那一天,山花插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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