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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一夢抒情散文

恍然一夢抒情散文

大概是因為中午沒吃飯,晚上早早睡了。一點多,被清晰的夢境驚醒,情緒卻一直留在夢裏的幻境中,痛徹心扉。

恍然一夢抒情散文

這個夢似乎已經做了無數次,記不清有多少回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經常重複做相同的夢,被種種幻而真的境象纏縛,不得解脱。就像《大話西遊》中至尊寶一次次打開月光寶盒,重複着相同的咒語,不同的是,他是有意回顧,我是從未自主。陷入大致相同的夢境,時間、地點、人物似乎都沒有改變,甚至情節都高度雷同,不同的大概是那一次次極度的惶惑和傷感,似乎愈演愈烈了。

夢中主要的人物永遠是我和媽媽,其他角色一直在換,似乎是為了告訴我這僅僅是一個夢,一個和現實毫無關係的夢,而且是在不同的夜晚不同的時間做的彷彿相同的夢。夢裏永遠都在爬山,好像是華山,險峻異常,永遠是黑夜已然到來,而我們還在山上,在昏暗的光影中,循着來時的路,摸索着,回家。

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一次次帶媽媽去爬那麼險峻的山。上的時候,已經膽戰心驚,盤算着一會怎麼下去,可依然還是要爬到頂,把愚不可及的固執進行到底。夢是無理的,大概我的冒失和沒頭腦在這裏最無所顧忌,於是,夢裏一次次帶媽媽去冒險。似乎人生也是這樣, 很多時候,明知不能做,還是要冒險一試,明知不會成功,還是不肯死心,明知早該放手,卻總是不忍捨棄。總是沒有快刀斬亂麻的決斷,沒有壯士扼腕的勇氣,沒有談笑間決勝千里的氣度,總是有明知不可為而強力為之的呆笨。

歷盡艱險,毫無目的的攀爬,只是為了把自己放到不可知的絕境,再小心翼翼的返回。難道人生本就如此?我們所做的看似正確的一切,其實都是徒勞無功,甚至是自毀長城?我們給自己設置了無數障礙,做無數毫無意義的事情,讓自己屢屢限於絕境,最後一無所得。我們想要的,永遠未必是需要的,但我們已然由着心的指引,慨然前行。

還好,危急的時刻,從夢中驚醒。看着周圍熟悉的物事,依然心有餘悸。總怕清晰到可觸可描的夢鄉,會不期然伸出一隻手,猛然把我再扯進去。很多時候,虛幻的苦痛甚至比現實的艱澀更折磨人,如深淵杳渺,你永遠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它又會生出什麼樣的奇葩,而你到底能不能招架。不願意再繼續夢中的恐怖,起牀,決定去畫畫。

兩個小時後,看天亮還早,繼續睡覺。

夢又來了。躲之不得,我被夢神山頂陰暗清冷籠罩。暮色漸濃,竟然有零星小雨,我極力掩飾內心的不安——來時已是極難,天黑下雨路滑,我們還有可能下去嗎?終於遇到一羣老太太,歡歡喜喜地向另外一個方向。我上前詢問,才知道還有別的路可以下山,要好走的多。不過要繼續上一段,然後向前拐個彎,再下行。告訴了媽媽,我們跟着眾人緩緩向上。天漸黑,所幸雨停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腿似乎灌了鉛,有萬斤重,怎麼也走不前去。然後,不知怎麼回事,我竟然跟母親失散了。眼看着母親被人羣吞沒,而我怎麼也趕不上。大聲呼喊,拼命跑,心中是巨大的恐懼。

拼命跑,終於到了傳説中的岔路口,左手的平行的路,是通往另一座山,右手邊向下的路,是下山的路。我不知道母親走了哪條路。順着錯誤的.路拼命追了很久,一邊走一邊大聲呼喊,心裏是天塌地陷般的黑暗。還好,沒有。返回,再追上那條正確的路。媽媽在路中間最顯眼的位置坐着,應該坐了很久了,她的頭枕靠在自己的膝蓋上,無助而虛弱。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像我這樣,能把一個夢連續劇似的,非要做完整。像是某種宿命,躲也躲不掉。醒來,依然傷心難抑。是不是,總是我走對的時候,您恰恰走上了錯的那條?而我走錯的時候,您又走對了?或者説,您總是在對的路上,而我,總是怕您多走了不該走的路,反而清醒的故入歧途?就這樣,折摺疊疊,反反覆覆,在深深的牽掛和尋覓中,錯失無數華年。您在最明顯的路上等我,我卻在最錯誤的路上找您。然後,明明白白陷入絕望。

夢裏的結局是圓滿的。也許還不算結局,我只是找到了媽媽,後面的路還很長。這一次我再次驚醒,天依然沒有亮。儘管現實已經明確的昭示了夢境的虛幻,我依然恍若驚鳥,不敢再睡。

夢已遠行,而夢裏的淚卻決然的流入現實中,痛的那麼真實,那麼深切。願餘下的生命裏,我再也不與您相錯,願共守這一縷裊裊炊煙裏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願我和您一起走過餘生,然後,安然睡去。

標籤: 抒情散文 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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