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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勞勞亭》

李白《勞勞亭》

  勞勞亭

李白《勞勞亭》

  李白

  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

  春風知別苦,不遣柳條青。

李白詩鑑賞:

勞勞亭,三國吳時建,故址在今南京市區南,是古時送別之所。

詩的前兩句“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以極其洗煉的筆墨,高度概括的手法,開門見山,直點題旨。就句意而言,這兩句意同屈原《九歌·少司命》所説的“悲莫悲兮生別離”和江淹《別賦》所説的“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但詩人以亭為題,不説天下傷心事是離別,只説天下傷心處是離亭。這樣直中見曲,越過了離別之事來寫離別之地,越過了送別之人來寫送客之亭,立言高妙,運思超脱,而讀者自會因地及事,由亭及人。

在上兩句詩裏,詩人為了有力地展示主題,寫盡離別之苦,而把詩意推到了高峯,似乎再沒有什麼話好講,沒有進一步盤旋的餘地了。如果後兩句只就上兩句平鋪直敍地加以展開,全詩必纖弱無力,索然寡味。而詩人才思所至,就亭外柳條未青之景,陡然轉過筆鋒,以“春風知別苦,不遣柳條青”這樣兩句,別出新意,振起全篇。

這一神來之筆,出自詩人的豐富聯想。古時有折柳送別的習俗,因此一些詩人寫離別時常想到楊柳,在楊柳上做文章。例如王之渙的《送別》:“楊柳東風樹,青青夾御河;近來攀折苦,應為別離多”,李白的'這兩句詩不僅因送別想到折柳,更因楊柳想到柳眼拖青要靠春風吹拂,從而把離別與春風這兩件本來毫不相干的事物聯在一起了。

應當説,古詩中,從送別寫到折柳,再從楊柳寫到春風的詩,並非絕無僅有。楊巨源的《折楊柳》:“水邊楊柳麴塵絲,立馬煩君折一枝;惟有春風最相惜,殷勤更向手中吹”,寫得也具見巧思,而李白則是把聯想與奇想統一起來。詩人因送別時柳條未青、無枝可折而生奇想,説這是春風故意不吹到柳條,故意不讓它發青,而春風之所以不讓柳條發青,是因為深知離別之苦,不忍看到人間折柳送別的場面。從詩人的構思説,這是聯想兼奇想;而如果從藝術手法來説,這是託物言情,移情於景,把本來無知無情的春風加以人格化,使它與相別之人同具惜別、傷別之心,從而化物為我,使它成了詩人的感情化身。” 李鍈在《詩法易簡錄》中讚美這兩句詩“奇警無倫”, 指出其“妙在‘知’字、“不遣’字”,正是一語中的的評論。

與李白的這首詩有異曲同工之如的作品有李商隱的《離亭賦得折楊柳》詩的第一首:“暫憑樽酒送無憀,莫損愁眉與細腰。人世死前惟有別,春風爭擬惜長條。”相比之下,兩詩都以離亭為題,都是從離別想到楊柳,從楊柳想到春風,也都把春風寫得深知離別之苦,對人間的離別滿懷同情。兩詩的出發點相同,而結論卻迥異:李白描寫春風因不願見到折柳送別的場面,而不讓柳條發青;李商隱卻設想春風為了讓人們在臨別之時從折柳相贈中表達一片情意,得到一點慰藉,而不惜柳條被人攀折。可見,同一題材,可以有各種不同的構思,不同的寫法。詩人的想象是可以自由飛翔的,而想象的天地又是無限廣闊的。

標籤: 李白 勞勞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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