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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中早春》白居易唐詩鑑賞

《溪中早春》白居易唐詩鑑賞

溪中早春

《溪中早春》白居易唐詩鑑賞

白居易

南山雪未盡,

陰嶺留殘白;

西澗冰已消,

春溜含新碧。

東風來幾日,

蟄動萌草坼;

潛知陽和功,

一日不虛擲。

愛此天氣暖,

來拂溪邊石;

一坐欲忘歸,

暮禽聲嘖嘖。

蓬蒿隔桑棗,

隱映煙火夕;

歸來問夜餐,

家人烹薺麥。

白居易詩鑑賞

這是元和七年(812)或八年春初,詩人丁憂居渭村時的作品。元和六年。其母陳氏不幸去世。詩人丁憂居渭村三年有餘。這期間收入微薄,貧病交加。

然而,大自然的恩賜是無私的,有時詩人在大自然的懷抱中也能得到暫時的快慰,享受到遠離塵世的寧靜。這首《溪中早春》正是通過對大地回春時自然的温暖、美妙景象的描繪,體現了人與大自然的和諧融洽。

開始四句描繪早春的景色,由遠及近,由大及小。題目是《溪中早春》,卻從雪景着筆“南山雪未盡,陰嶺留殘白”,雪本是冬天的景緻,用“未盡”來修飾,就透露出春天的氣息。冬去春來,氣候轉暖,冰雪融化,因此山嶺上已見不到大片的積雪,但是早春的温暖還不足以完全消融殘雪,朝北的山坡上還星星點點地殘留着淡淡雪片。這正是早春的氣候特徵,是春天的温暖與冬天的嚴寒交匯時在大地上留下的痕跡。這兩句雖是漫不經意寫來,卻緊扣“早春”二字。下二句則是承“溪中”而發。“西澗冰已消,春溜含新碧”是寫渭水的冰塊已經消融,山溝裏淙淙澗水中已經孕育出勃勃的生機。詩人抓住殘雪、冰消、新碧幾個極富典型意義的意象,鏡頭由遠及近,僅用四句話就勾勒出一幅“溪中早春”圖,含蓄雋永,耐人回味。《唐宋詩醇》評此詩:“通首寫早春之景,一結言外有情,悠然不盡”,可謂正中肯綮。

面對如此佳妙的早春氣象,詩人感歎僅僅吹了幾天的春風,就使冬眠的昆蟲甦醒過來,稚嫩的小草破土而出,陽春化育萬物,真是一天也不虛度。詩人捕捉自然界氣候萬物的瞬息變化,默默感受着大自然的偉大。這二句抒發哲理與前面的描繪相呼應,可謂理自景出,景中藴理,二者自然融會,並無絲毫空講道理、空發議論之處,加深了讀者對早春季節特徵的理解。

詩人的心靈是敏感的,他最先覺察到人世間一切繁雜事物變化的徵兆,也最先發現自然界每一絲細微的變化。也許他受夠了嚴冬的'折磨,很早就在期待着温暖春天的到來,所以一旦春風吹拂,冰消雪化,他就迫不及待地步出家門,來到大自然中,感受這春天的温暖。“愛此天氣暖,來拂溪邊石”二句把視角由南山殘雪、西澗春溜轉到了詩人自身上,他彷彿是一個愛嬉戲遊玩的孩子,在明媚的春光中,欣喜地撫摸着小溪邊的石頭。“拂”字用得極形象傳神,刻畫出詩人喜悦之極,深深體會到春光美的神態。春天太美了,以至詩人流連忘返,長時間沉浸在無邊的遐想中。審視着傍晚嘖嘖鳴叫的飛禽,他的心靈在靜觀中得到了完全的寧憩。

詩的最後四句粗看似與主題了不相關,其實不然。

據説漢代張仲尉的居處,蓬蒿沒人,“蓬蒿隔桑棗”

引用這個典故是借喻詩人的清貧,與下句聯繫起來看,又渲染了一種初春寧靜的氣氛。這兩句很象陶淵明詩句。至於“歸來問夜餐”則描摹出詩人遊春歸來興致勃勃的神態,他玩得太盡興了,因此一回來就吵着要吃飯。而家人奉之以薺麥,亦是清貧家庭的普通食物。這些都顯示出詩人雖處在貧病不堪的環境中,也能遊離於世俗之外,在自然美中得到了精神慰藉。

全詩表現了初春特有的一種靜謐氣氛,然靜中有動,處處使人感到那春天的腳步正悄悄而來。詩的語言樸素自然,寫景、敍事與抒情三者水乳交融,體現了詩人對大自然的敏鋭感受,洋溢着詩人對早春的愛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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