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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與神性的抗爭論文

人性與神性的抗爭論文

[摘要] 愛情,是人類永恆的話題,而在西方宗教的禁慾主義壓制下,愛情每每帶有悲劇色彩。在西方文學作品關於神職人員的愛情的描寫中,便有了“人性”與“神性”的抗爭。本文試從三部作品詮釋西方宗教下的愛情悲劇。

人性與神性的抗爭論文

[關鍵詞] 愛情;人性;神性;抗爭;悲劇

愛情,永遠是人類生活中最美好的情感之一。愛情與“談愛色變”的禁慾主義一直在作着努力的抗爭,即“人性”與“神性”的抗爭。儘管這種碰撞都帶有悲劇色彩。本文試從這個角度出發探討《巴黎聖母院》、《紅字》、《荊棘鳥》中籠罩在宗教統治下的愛情悲劇。

一、扭曲、變態的愛情———人性悲劇

19世紀法國浪漫主義作家雨果在《巴黎聖母院》中塑造的副主教克洛德一直被看作邪惡勢力的代表,也是人們極力鞭撻的對象,但如果認真考察他的內心世界及同周圍環境的聯繫,就不難發現,他身上不僅有牧師的虛偽,也有着人性遭到壓抑之後的悲哀。縱觀14世紀後期的歐洲,資產階級掀起人文主義運動,這場運動直接抨擊了中世紀的教會的精神獨裁和禁慾主義,追求個人的現世幸福已成為普遍現象,而克洛德作為社會的一員,也有了人性的要求。但他一直過着遠離女人的清修生活,節制自己的各種慾望,並且自以為是快樂的。直到見到了在巴黎街頭跳舞的艾斯美拉達,人的意識才覺醒了。他被這種強烈的愛折磨着,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在忍受着一種比死亡力量還要強大的苦刑。作為一個神職人員,這可謂是大逆不道。但是副主教也是一個人,宗教的知識不能滿足他對生活的要求,作為一個人,他也有人的感情、人的慾望、人的愛。基於這種愛,他才念念不平,發出人性的呼喊:“究竟,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這並不是他的錯。”

然而,正因為他所要求的這種愛是他所代表的那種勢力和環境所不能允許的,因此,它的表現出來的方式便是扭曲的,變形的。人要想得到解放,就必須消滅集中表現在他本身處境中的一切違反人性的生活條件,但是帶着十字架的副主教既沒有這樣的勇氣,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和覺悟。他一方面憎恨宗教的非人性,一方面又在心裏激起了對自己人性要求的憎恨。他極力把這雙重的憎恨攪合在一起,便自己成為一個無法解脱的瘋狂的人。於是在他愛而不得中,他設置了一系列陰謀,劫持愛斯美拉達,誣陷她,直到把她送上絞刑架,處在“人性”與“神性”雙重壓迫下的克洛德,最終也在自己佈下的宗教網中毀滅了。雨果曾宣稱:“人是生來善良、純潔、公正和誠實的,如果他的心變得冰冷,那是因為有人熄滅了他的火焰……”正是教會勢力的“非人性”,才決定了克洛德的畸形可怕愛情觀,才有了他為人性而喪失人性的追求。

二、內疚、自責的愛情———處境悲劇

與克洛德的悲劇不同的是,美國19世紀浪漫主義作家霍桑的《紅字》中則描寫了海絲特·白蘭與神職人員亞瑟·丁梅斯代爾的愛情悲劇,他們的愛情,可謂處境艱難,舉步維艱。作品以嚴酷的清教政權統治下的北美洲殖民地時期為背景,女主人公海絲特·白蘭,由於犯了通姦罪,堅決不交待同犯,被清教徒政權關進監獄,終生戴上恥辱的紅A字示眾(A字是英語通姦Adultely一詞的第一個字母),作為勸誡世人的活標本,受到人們的鄙視和摒棄。海絲特是年青、美貌的女郎,卻嫁了一個年紀衰老、體態畸形的丈夫,她感受不到愛情,在她丈夫失蹤以後,青年牧師丁梅斯代爾闖進她孤獨的生活,她愛上了牧師。追求純真的愛情,渴望幸福的生活,這是一個活的女人的生活權利和合理要求,可是,她卻遭到清教政權的懲罰,終生戴着紅字示眾。丁梅斯代爾是一個博學多識,前途無量的教師,很早地就立下了獻身宗教的志向。但是,清苦的教會生活,呆板的教條,雖然一時禁錮了丁梅斯代爾這樣虔誠教徒的內心,但一看見“身體修長,容姿完整優美到堂皇程度,烏黑豐茂的頭髮那麼光澤,閃耀出陽光的顏色,她的面孔,除去潤澤的膚色與端正美麗的五官之外,還有清秀的眉宇和深黑的眼睛”的海絲特時,他的“人性”就復活了,並且最終戰勝了“神性”,與海絲特發生了關係,但是,宗教精神象雅片一樣毒害着他的心靈,他頭腦中根深蒂固的宗教觀念早已扼殺了他對愛情和幸福的渴望,他把自己與海絲特的愛情關係看成是“冒犯了一條神聖的法律”。他把自看成一個罪人,應該受到懲罰,但又不敢公開承擔自己的罪責。他既害怕和海絲特一起戴紅字示眾,又怕上帝不饒恕他。為了悔罪,他在密室中用血淋淋的鞭子抽打自己,不斷折磨自己,他的良心絲毫得不到安寧,“可憐的牧師一面受着肉體疾病的痛苦,一面受着靈魂極度煩惱的折磨,同時又聽憑他的死對頭任意擺佈”。“而在這時,他在他的神聖職務上,卻獲得了燦爛的聲譽”,更使他陷入無邊痛苦深淵之中,他幾乎喪失了理智,他的精神一直處在罪惡的痛苦和徒然的悔恨之中,心靈備受折磨,終於心力交瘁,成了宗教毒害的犧牲品。

透過這兩個人物的處境,讓我們看到了兩顆破碎的心靈怎樣在痛苦中呻吟,在絕望中掙扎,丁梅斯代爾在自己的頭頂的一片天空上,又掀起了他自己無法平息的風暴,海絲特內心的迷惘、猜疑和瘋狂則也攪暗了她自己頭頂的天空,內心世界處境和外部環境的處境的艱難,註定了他們悲劇的結局。

三、執着、偷獵的愛情———結局悲劇

正如黑格爾説:“情慾是人的自然本性,具有原始本能的特性,情慾是能動的,躁動不安的,本質上講是不安於現狀的。”1977年,澳大利亞女作家科林·麥考洛在美國出版了她的長篇小説《荊棘鳥》,這篇小説一經出世即引起轟動,被譽為一部“澳大利亞的《飄》”。男主人公拉爾夫同樣無法擺脱禁慾主義的束縛,但作為一個情感豐富的男人,他不能滅絕情慾,不能不愛梅吉,他的靈魂長期處於“神性”與“人性”的尖鋭對立之中,他曾想“既不作一個男人,也不作一個教士,只作一個兼存二者的人。”同丁梅斯代爾一樣,他也無法擺脱強烈的權利慾望和愛情需求,當富翁瑪麗·卡森死後,把財產留給了羅馬天主教會,其條件是“教會必須賞識拉爾夫神父的價值和才幹”時,在他身上展開了上帝與情慾、權力與愛情的激烈搏鬥,佔有他整個身心的是“神性”與“人性”的廝殺,對他來説,兩方面都是無法割捨的,放棄任何一方都是痛苦或毀滅……最終,“神性”戰勝了“人性”,他摒棄了梅吉,雖然他愛她。在小説中,梅吉的形象最富魅力最激動人心之處,是她對愛情的大膽追求和對愛情的忠貞不渝,與海絲特·白蘭一樣,愛情給她帶來太多的痛苦,但她仍然愛得執着,她説過:“我生來就是為他的,只為他”,她苦苦思念,久久等待。從青春妙齡到白髮蒼蒼,痴情不改,無怨無悔。為此,她無畏地闖入宗教禁區,與上帝爭奪拉爾夫。值得一提的.是,與前面兩例愛情不同的是,拉爾夫與梅吉畢竟有過刻銘心的兩天。深秋的麥特帶克島是旅遊的淡季,在友人的幫助下,拉爾夫來看望在這裏獨自休養身心的梅吉,這時候的拉爾夫為了保持靈魂完美而進行的令人苦惱的鬥爭、意志對願望的長期壓抑,全都不要了,一輩子的努力在傾刻間冰消瓦解,於是在這20世紀的伊甸園中,亞當偷吃了禁果,結果則是他否定了上帝,他認為“上帝不過是一個騙局,一個幽靈,一個小丑。”兩天的歡愉也使梅吉“從上帝那裏偷到了拉爾夫”,儘管天主教會是那麼的不可一世,上帝是那麼的威嚴神聖,她卻以傲然的力量與之抗爭,並從心底喊出“我能戰勝上帝!”

《荊棘島》之所以引起轟動,還在於其“人性”與“神性”衝突的最終結局上,儘管梅吉從上帝那裏偷到了拉爾夫———有了他的孩子,但作家最後還是把有價值的東西毀壞了給讀者看,那就是戴恩的死。梅吉一直瞞着拉爾夫有了兩個人的結晶———戴恩,戴恩長大後,無比優秀,出於對拉爾失的崇拜,也要獻身於上帝,作一個教士,梅吉答應了兒子,並給拉爾夫寫信要他照顧他,“我偷來什麼,就歸還什麼”。戴恩在神學院畢業後,在希臘由於救兩個溺水的女孩而喪身。梅吉來到羅馬要拉爾夫想辦法運回戴恩的屍體,並告訴了拉爾夫:戴恩是他的兒子,拉爾夫失聲痛哭,“從椅子上向前跌落在地上。”失掉了情人,又失掉了兒子,他感到出賣了自己,他為上帝付出了高昂的精神代價,到頭來一無所有,埋葬兒子後,極度的痛苦使他麻木了,他倒在梅吉的懷裏,喊着:“梅吉,梅吉……”合上雙眼而死去。宗教以禁慾主義為工具,殘害了法國中世紀的克洛德,又鉗制了19世紀美國殖民地上的海絲特與丁梅斯代爾,在20世紀同樣踐踏了澳大利亞土地上的梅吉與拉爾夫。

《巴黎聖母院》、《紅字》、《荊棘鳥》三篇小説都寫到了神職人員的愛情,寫出了“人性”與“神性”的衝突,其中一個重在寫追求“人性”的過程中對“人性”的扭曲,一個寫內心處境與外在處境的抗爭中的毀滅,另一個則寫險些抗爭勝利後結局的失敗,但在充滿悲劇的追求中所表現的無所顧忌的勇氣和不屈不撓的精神必然令人振奮,使人的形象變得崇高偉大起來,從而賦予了宗教下的愛情悲劇美的內涵。這正是我要寫作這篇文章的主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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