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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寫《邊城》

續寫《邊城》

續寫《邊城》1

翠翠等啊等,等過了第一個候鳥南飛,等過了第二個候鳥南飛……直到有一天,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一艘小船上,緩緩飄來,是儺送!翠翠呆呆地站在河邊,像一座雕像一樣。那水晶般的眼睛裏閃着晶瑩的淚花,這是唯一可以證明她是一個大活人的東西了。

續寫《邊城》

小船越來越近,終於靠岸了。翠翠恨不得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可不知怎的,雙腳卻邁不開步子。儺送慢慢走來,只是眼睛裏不再有曾經的温柔,他冷冷地告訴翠翠這些年來自己的遭遇:因為揹負着沉重的心裏負擔,當年他坐上了去上海的船,因為遇上海風,船隻被打翻,多虧及時抓住一塊木板,在大海中漂流數日被人救起,才得以生還。救命者正是碾房老闆老闆的女兒。通過幾年的朝夕相處,儺送發覺自己已經愛上了她,所以此次回來就是來接管碾房的。

翠翠愣愣地杵在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流……

續寫《邊城》2

等過第一個秋,等過第二個秋,等到黃葉再次飄落,等,等到哭了。

翠翠獨自坐在大樹下,呆呆地望着清澈的河水和來往的船隻,總希望能看到儺送的身影。

她不知道,在遠方的儺送,身無分文、瘦骨嶙峋,流浪街頭。好不容易打工有了點積蓄,想要回到家鄉,又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海難。好在他被好心人

這天,翠翠忽然聽到熟悉的旋律,好像是儺送曾經唱給她的歌。翠翠情不自禁的應和起來,一邊唱着一邊找尋聲音的方向。兩人終於相見了,然而中間卻隔着一條河。兩個人奮不顧身的跳入河中,想要游到對方身邊去,但是他們都忘了自己不會游泳……

續寫《邊城》3

傍晚,夕陽把湖面映照成了紅色,湖上的一葉扁舟載着翠翠和那條狗。翠翠出神地望着出城的方向,心裏默唸着:“我的愛人,你還會回來嗎?”

城外,湖畔。

儺送空洞的眼神望着湖中的自己,心想,這就是我的人生嗎?哥哥為我而死,翠翠也孤獨一生……儺送寄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封信,地址是茶峒的白塔。“噗通”一聲,儺送縱身跳進了湖中……

茶峒,白塔。

風雨交加的晚上,翠翠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風景,似乎要決定什麼似的。忽然,外邊傳來一聲:“你的信!”翠翠趕忙接過信,讀了以後好似五雷轟頂一般!這是儺送的遺書啊!翠翠昏死在地上……

兩天後。

翠翠站在船上,臉上掛着帶着淚的笑。

她好恨,恨上天不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她又好愛,愛上天給她一個愛別人的機會。

她站起身,毅然地跳下了船……

此時,白塔上的一隻白蝴蝶和船上的一隻黑蝴蝶相聚到一起,越飛越高,飛向了充滿幸福的天國……

續寫《邊城》4

陽光明媚,此時,翠翠在軟泥河邊發愣,也不知是等待儺送的第幾個年頭了。翠翠長歎一口氣,怔怔地望向家門口的合歡樹,曾經還是脆弱的枝椏呢,現在早已枝繁葉茂。她又禁不住回想起當年與儺送初見的場景。可如今心愛的人在哪裏?翠翠寧願當初沒有見過儺送,如今就不會苦苦痴戀着他!

深愛着自己的爺爺走了,儺送也走了。小河邊只剩下翠翠一人孤獨的身影,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翠翠慢慢走向了小河……

與此同時,遠在南疆的儺送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煙,思念着他的心上人。

續寫《邊城》5

在湘西那個風光秀麗、人情質樸的邊遠小城裏,青山依舊,綠水如故,只是往日竹林裏深情的對歌早已成為過去,每年一度的龍舟賽也不似往昔一般熱鬧非凡。

翠翠依然在苦苦守候:一年,兩年……茶峒的人來來往往,翠翠就像是個人事變遷的見證者,固執地等待那張熟悉的身影,可她期待的那個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風將翠翠從一個花季少女吹成了一個歷經滄桑的婦人。每一天,她都坐在船頭上,抱着雙膝,抬頭望着天上的朵朵白雲,眼前總是映出儺送的臉。可閉上眼睛,又想起爺爺、天保……

這樣苦澀的日子有沒有盡頭呢?不如就不想了吧!翠翠把臉深深埋進湖水當中……

某天清晨,人們發現那個總是在等待、總是在眺望的翠翠不見了,她的渡船孤獨的飄零在水中,彷彿載着翠翠的靈魂去找尋她心心念念牽掛的人……

續寫《邊城》6

時光荏苒,距離老船伕去世已近十年了,碧溪岨仍舊是碧溪岨,碧溪岨的山仍舊是那麼地青,碧溪岨的水仍舊是那麼地清澈,那個坍倒的白塔早在那年冬天就重新修好了。

河上,一隻渡船正緩緩向着碼頭這邊駛來,撐渡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皮膚因長年的日曬而呈黝黑。他正一邊撐渡,一邊向着碼頭這邊傻傻地笑着,一雙黑而明亮的眼睛裏寫滿幸福與堅毅。

碼頭上一個婦人正在和一個三四歲的女孩玩着遊戲,一旁一隻大黃狗也在歡快地跑着。那婦人皮膚也是黑黑的,看得出是長期在風日裏養着的,她有着一雙清明如水晶的眸子,裏面洋溢着幸福,這名婦人正是翠翠。在五年前,她答應了碧溪岨一個與她門當户對的男子的提親。男子很憨厚,對翠翠也很好。男子因為翠翠不想離開與爺爺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家而搬到了這裏,並幹起了渡船的活。翠翠在男子的陪伴下終於走出了爺爺去世的陰影,並於成親的第二年生下了一個女孩,男子為她取名叫笑笑,他説因為他喜歡看見笑容。

船到了碼頭,一羣人上了岸往城裏走去,笑笑看見男子拴好船走過來,張着小小的手臂開心地笑着跑過去,男子一把抱起小人兒也開心的笑了開來,“笑笑,親爹爹一下,然後我們和娘一起回家吃飯去。”

男子剛説完,小人就在男子臉上大大地親了一口,留下個口水印子。男子又憨憨地開心地笑了起來,拉着翠翠往家的方向走去。後面依然跟着那隻歡跳着的大黃狗。

又是一個十年過去了,這天離開碧溪岨二十年的儺送二老來了。

他走過這個二十年不曾回來過的地方,這裏的景色一如離開時那般,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現在的心情早已不似當年,褪去了那份青澀,更顯出他的成熟魅力。

夕陽西下,他沿着河道走着,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閃過。忽然,他停下了腳步,碼頭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正在眺望着河道,一隻渡船正緩緩地向這邊划過來,女孩的腳邊是一隻大黃狗。

感覺到有人,大黃狗叫了起來,二老看着女孩問道:“是誰人?”

“是笑笑!”

“笑笑又是誰?”

“是碧溪岨撐渡船的'女兒。”

“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等我爹爹。我等他一起回家吃飯。”笑笑説着用手指了指家的方向。

二老順着看過去,那白塔仍豎立在那兒,近前一名婦人正緩緩向這邊走來,二老與她相視一笑便轉身沿來的方向離開。

續寫《邊城》7

黃昏時的薄雲,淡粉色如同那少女抹於面頰的胭脂,美得清韻,淡色投到那一汪清冽的溪水中,伴着木槳的搖曳,粼粼地破碎掉。

溪上孤泛的船,映在一片夕陽的餘暉中。

船尾的人兒搖着槳,清瘦的身子卻牢牢拉住了槳身,一擺,一來,節奏均勻地支着船向前。

溪對岸的村子裏已可看見少許的炊煙升起,鄰家的大嬸訓斥着拉着頑皮的孩子歸家,渡口上已不見幾個人影。

船緩緩靠岸,船篷裏幾個急着歸家的生意人遞上船錢道聲謝,便匆匆離開。

渡船人兒抹了抹額上的汗,張望着已無人影的渡口,才把挽了幾卷的袖子放下。

這時,昏暗的溪岸上匆匆跑來一個人影,看見渡船人,才緩緩喘口氣。

看清來人,渡船人微微一笑:“徐大叔,這時辰了,還要過渡嗎?”

那人咧嘴一笑:“這麼晚了還要麻煩翠姑娘你,只是村頭等着要東西,只好這時過渡。”

“好。”翠翠只應了一聲,又捲起袖子,跳回船上,架起那槳,看着來人進了艙,便緩緩劃開了。

傍晚裏水上的蟲蛾,在夕暉的映照下繞着船飛舞。

翠翠已有些黝黑的臉頰上泛着淡淡的紅。因為搖槳而不再細膩的雙手此刻卻充滿了力氣,大得足夠渡着船駛向彼岸。

“離老伯他去,也有個五、六年了吧。”突地,船艙裏傳出徐大叔的歎息聲。

翠翠楞了一下,不做聲,只是繼續劃。

“老伯劃了一輩子的船,渡了一輩子的人,讓他放掉那槳,怕也是挺傷心的罷!”

翠翠聽着他説,眼前彷彿看見了昔日那個老人在渡船上划着槳的樣子,粗壯的手臂和佈滿皺紋的笑容。

有一刻,她的眼前是恍惚的。

老人的聲音響起在傍晚的天空下,勾起翠翠最深的記憶。

“對了翠姑娘。”徐大叔突然又開口,“前些日子村上出外的人説有打聽到二老的消息——聽説,他在桃源那兒安了家,還有了妻兒。”

搖槳的手突然頓住,有一股説不出的滋味衝上翠翠的心頭,讓她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她抬起頭,望着斑斕的天空,有什麼東西模糊了她的眼,乾澀,苦楚的……

她卻始終沒有哭,低下頭,靜靜地划槳。對溪的岸口就在不遠處,水聲卻像隱去了一般。

蘆管的曲子,那晚的歌聲,纏纏綿綿,交織在一處。

“唱支心愛的曲,送給心愛的人……”

那歌聲領着她搖槳,領着她渡岸。

她突然很開心,手握住槳把,搖着搖着,搖到了渡口。

老人下船時,翠翠突然放開了槳,對着那人的背影,雀躍地喊:

“徐大叔,我等會兒送您渡回去吧!”

老人愣怔地望她,突然間展眉而笑,朝她擺擺手。

那一刻她的心情有着從未有過的清明,她跳上岸,綁住船繩,坐在渡口立着的石塊上。

如同從前每一晚等待爺爺歸來時的情景,她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傍晚,傻氣憂傷的傍晚,等着。

仿若一念之間,少時的喜悦與憂傷,酸楚與痛苦,都沉澱入這碧溪的清流之中。沖淡,融化在記憶的長河中。

渡口的風依舊温柔地撫弄女子的長髮,如同多年前那個老人用手撫摩着那個孩子的面頰,又像那晚對溪高崖上幽轉的歌聲撥弄她的心絃。

不長不短的五年時光,讓她終於可以專心地撐船渡人,靠着岸邊時不再期待那個人的身影。

湘水沁着她平靜卻依舊明亮的眼,守着槳,渡人。

夕陽隱入碧水中,心,已渡往彼岸。

續寫《邊城》8

日子一天天過去,似乎一切都從未發生改變。邊城的河水依舊清澈,田野的花兒依舊美豔。那段唯美的愛戀似乎也從未有來過。

為了不讓爺爺寂寞,翠翠每天一大早會先去山野上採一束鮮豔的野花放在爺爺的墳墓上,從不間斷。有時她會向爺爺述説自己心中的小祕密,還有時會給爺爺唱幾首新學到的山歌。經常,翠翠會坐在熱的發燙的石頭上,但現在已經不會再有人去提醒她不要坐在上面。

翠翠終於長大了。她來到山外一富人家當了個女僕。這裏,主人和街坊們看她孤苦無依,又漂亮淳樸、勤勞善良,都對她很好。還有的見她孤獨一人,便紛紛替她做媒,給她介紹好的男子,她雖然也有點心動的感覺,但也還是沒答應那些好男子,因為她的那顆愛情之心始終是屬於儺送的。她相信她終究會和他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從頭到尾愛的人是他,她不會因為他的不出現而另尋新愛。所有認識她的人知道緣由後都説她傻,勸她不要再想他了,他不會再來了,自己找個好男子嫁了好好生活,可她沒聽勸。仍是單身一人生活着……

又過了5年,翠翠已經25歲了,她仍舊在秀山那好人家裏做女僕,但她已成為受主人信任的管家了,大家常常來幫她,陪她聊天解悶……一天,陽光明媚,春光和諧,一切都是那麼安寧與美麗,翠翠被夫人叫到賬房,讓她拿點錢去街上買點米和生活必需品等等。她很快就到了要買最後一件物品的地方時,她看見一家植物店裏賣着許多植物,尤其以“虎耳草”最多,而那牌坊上正是寫着“等待虎耳草的你”,這門上的牌坊吸引了她,因為這使她想起了二老,於是走了進去,問到:“請問老闆,這虎耳草……”老闆轉過身的那一剎那,翠翠真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眼前這位不正是自己苦苦等尋的心上人——儺送嗎?他怎麼會在這裏?又怎麼成了這裏的老闆……一連串一連串的問好立刻衝出腦海。而儺送也和她有着相似的疑惑。

七年後。

“渝兒,你怎麼這麼頑皮阿,那樹上邊多危險,你怎麼能上去,要是摔下來怎麼辦,娘要告訴你幾遍你才記得住啊!儺送啊,你快出來,看看你兒子乾的好事。”翠翠生氣地在教訓兒子,一邊罵,一邊擰着兒子的耳朵往屋裏走。

“呀呀,這是幹什麼,來來,放開他吧,翠翠。渝兒,你也真是的,怎麼能不聽你孃的話呀,快,來給爹背背昨天教你的詩。”

“哦。”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址。

遠處依舊是虎耳草在高高的山崖上,迎風,而動。

續寫《邊城》9

……

儺送聽到哥哥天保的死訊後讓他覺得他自己就是殺死哥哥的兇手,如果當初他放棄翠翠,成全哥哥,也許大家都能幸福,可是他沒有,他的自私使哥哥永遠都回不來了。他想,他是無法面對翠翠了,他也和哥哥一樣離開了茶峒,帶着對哥哥的愧疚,對翠翠的愛,對家人的不捨。在儺送無聲無息地離開後,翠翠變得不愛講話,總是窩在被子裏哭,爺爺擔心翠翠,卻又無法安慰她,在深深的自責中,爺爺,鬱鬱而終。

儺送走了,爺爺走了,翠翠開始了等待,沒有爺爺的照顧,沒有儺送的歌聲,翠翠在孤單中等待。

翠翠很多時候還是哭,她從沒去試想過沒有爺爺的生活會變得怎樣,儘管很早之前爺爺就把自己會隨時離開告訴過翠翠,可當死亡真的把爺爺抓走的時候,翠翠還是感覺沒有任何生存的意義了。

儺送從沒有給過翠翠任何承諾,在翠翠的記憶裏,唯一清晰的便是那十五的夜晚,吊腳樓前短暫的邂逅了。簡簡單單的對話,沒有任何玄機,卻將兩個人的心,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開。或許,沒有承諾便是最好的了,誰都負擔不起那些海誓山盟,那驚天動地的愛情只是水中花,鏡中月罷了,看不見,摸不着,偶爾在夢中體驗一回便算得上是幸福的回憶了。

終日恍惚的翠翠終於在3個月後生活上有了變化。至少她不會再去渡口等待。因為已經沒人可等。她在自家的房前開了一小片土地,在土地上種些蔬菜。她每天做的事就是給這些蔬菜澆澆水,施施肥。日子過得平凡且平靜。然而在晚上,寂寞像空氣般饒在身邊。翠翠在菜園裏望着皎潔的彎月,如紗的月光拂在心上。她笑了,她相信,月亮有一天會圓,牛郎和織女一定會在相會。雖然這都是在痛苦中醖釀的。 生活在繼續。

第一次離開家的儺送,在鎮上的幹過苦力、小販、店小二等等他只是時時刻刻的在逃避,逃避着對翠翠的愛。他始終是無法擺脱哥哥死去的陰影,他不能揹着犯罪感去愛,那樣實在太累了。

一年,兩年,時間的纖手把翠翠裝扮的愈發漂亮,少了以往的稚氣,多了一份成熟,嫻靜和温柔。

翠翠的美麗征服了許多少男的心。不少人走馬路走車路,來她家提親在溪對岸給她唱歌。但是,始終沒有那天晚上的動聽,那虎耳草仍舊是在那高不可攀的山崖上迎風而動。

第三年的正月前,儺送已經是在另一個較大的鎮上了,他的聰明使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獲得了一個公司文員的工作,有了穩定的工作,他想他是時候回去面對了,逃避的愛對誰都是不公平的。

又是一個十五的月圓之夜,正月十五,元宵節,翠翠,雙手端着爺爺生前最愛的藍瓷碗獨自一人坐在門口的那塊石頭上,一個人孤單的吃着湯圓,耳邊似乎又聽到了爺爺那熟悉的聲音“翠翠,莫坐熱石頭,免得生坐板瘡”……3年了,爺爺和儺送走了3年了,想到這兒,翠翠的眼淚慢慢順着兩頰滑落了下來,在一個優美的弧線以後,在空中散盡。朦朧中,翠翠忽然聽見儺送在叫她,她想,這大概是幻覺吧,轉過身想回屋去,這時又是一聲“翠翠”,翠翠身體一陣顫抖。回過身來。是的,是真的儺送。雖然看的不清楚,可是她知道是儺送。

他終於回來了。

7年後

“渝兒,你怎麼這麼頑皮阿,那樹上邊多危險,你怎麼能上去,要是摔下來怎麼辦,娘要告訴你幾遍你才記得住啊!儺送啊,你快出來,看看你兒子乾的好事。”翠翠生氣地在教訓兒子,一邊罵,一邊擰着兒子的耳朵往屋裏走。

“呀呀,這是幹什麼,來來,放開他吧,翠翠。渝兒,你也真是的,怎麼能不聽你孃的話呀,快,來給爹背背昨天教你的詩。”

“哦。”

去年元夜時,

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後。

遠處依舊是虎耳草在高高的山崖上,迎風,而動。

續寫《邊城》10

幾場梅雨,幾卷荷風,邊城已是煙雨迷離。不知多少人還記得那個女子。有時候,寂寞 時這樣叫人心動,也只有此刻,翠翠才會將一切往事一一記起。 時光不僅在老渡船上刻下了痕跡, 也使這個與渡船為伴的女孩瞬間變得成熟,爺爺的死,讓翠翠經歷了所有這個年紀本不該經歷的一切。

待到又一年虎耳草滿山的時候,邊城迎來了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翠翠一如既往的對着白塔,對着渡船,對着碧溪岨的潺潺流水,想着那段錯過的緣和那個留不住的人。遠處白塔傳來的蓬鐺鑼鼓聲,打破了這靜謐的氣氛,也將翠翠從懷念帶到了現實。抬頭算算日子,那個為自己唱歌,想與渡船相伴終生的人,該回來了吧!雙手觸碰着纜繩,慢慢地靠岸,渡過多少人,就會有多少思念。她希望,甚至渴望自己 渡的下一個人會是他,可真的當他站在自己面前時,她卻沒有認出。

“我回來了,你還…… ”翠翠滿心歡喜,聽到他的聲音,似乎有種説不出的激動,她紅了臉,低着頭,默默的 拉着渡船,儺送失望的苦笑了兩聲,下了渡船,頭也不回的走掉了。他在外漂泊一年,心中所思念着的,牽掛着的是渡船上那小小的人兒,可當見到時,她那不予理睬的表情讓自己的 心涼了大半,去年父母親施加的壓力,王家母女碾坊的誘惑,那年端午自己在山頭唱了一夜歌得不到迴應,哥哥闖灘而死……想起過去種種,二老的心亂亂的。翠翠,我原想和你一起守渡船,看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永遠到底有多遠呢?多少人問過這句話。有人説,永遠是明天;也有人説,永遠是一輩子;還有人説,永遠是永生永世。或許他們説對了,也或許都説錯了,也或許人間原本就 沒有什麼是永遠。就像是誰説過,他們之間彷彿是一場戲,剛剛開始還來不及演繹,就已經倉促謝幕了,因為他們都已經換了角色,換了一個使彼此都琢磨不透的角色。

邊城的端午再也沒有那麼熱鬧過了,少了誰?又多了誰?對面山崖的虎耳草似乎也不 再像那夜那麼肥大了。 兩顆不甘的心經過時間的沖洗和現實的打磨已經平靜了許多, 碧溪岨的渡船又渡過多少花轎,翠翠又聽過多少遍《娘嫁女》呢? 儺送最終還是拒絕了碾坊,卻也沒有接受渡船,只因那句“我絕對不會讓一個間接害死你哥哥的女孩做你的媳婦”。老渡船自那年端午後也就再沒有渡過令翠翠更着迷的人了。對於他們來説,永遠就是,一個默默的當撐船人,一個默默的當過河人,他們的一輩子就是同在渡船上相遇的那一瞬。兩顆相愛的心就這樣隔着碧溪岨,對着白塔,向着老屋,記掛了一生!

又數年邊城端午時節,白塔下長滿虎耳草的地方,出現一座新墳,翠翠明白,自那天 他上船後不住的咳嗽時她就明白,摘下一大把虎耳草,放在墓前,雙手不住地撫摸那抔將他們隔絕的黃土,就這樣哭了許多日,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去和他相會於另一個世界的,當人們發現她時,她已經走了,很安詳……知道白塔與渡船故事的人們將他們葬在了一起,兩座新墳相隔不到一米。生不能同守渡死則共一抔黃土。新墳周圍長滿的虎耳草,似乎比那夜的更多,更肥大……遠處,不知誰家蘆管響起,吹的正是那一曲《孃家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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