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的小面隨筆

一提起蓬萊的小面，我的鼻尖彷彿聞到絲絲鮮香。清晨，當街上一片喧囂時，小麪店中早已顧客盈門。吃小面的人一般是結伴而行，幾個人搶座位，其他人去點餐。付了錢，一會兒工夫，一碗小面就端上桌來。用筷子輕挑一根，麪條絕不粘連，上面掛着淡淡的滷，香氣四溢。將麪條與滷汁拌勻，海鮮的香氣和着幾縷水蒸氣從碗中飄出，吃一口麪條，喝一口湯汁，細細品味，小面獨有的美味在嘴裏綻放開來。麪條筋道卻不粘牙，湯汁濃厚卻不膩人。

外面做的小面再好吃，我還是喜歡吃奶奶做的。小時候，我總會求着奶奶給我做小面，奶奶也總做給我吃。奶奶的拿手絕活是做滷，特別是扇貝滷。奶奶用料絕不含糊，早上從市場上買來新鮮扇貝，洗淨，剝肉。鍋裏添上水，放上些許調料，水開了，就開始往鍋裏扔扇貝肉。我從奶奶手中搶來裝着扇貝的碗，爭着吵着要往鍋裏放。那時的我還沒有灶台高，只能踩着小凳，向鍋裏丟扇貝。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在背後，有一雙大手一直放在我的腰間。

那一次，一滴熱水濺到了我手上，我疼得眼淚直流，身體也失去了重心，向後倒去。這時，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抱住了我，我向後一看，是奶奶！奶奶奪下我手中的碗，嗔怪道：“看你，不小心。”説着舉起手好像要打我，誰知，那雙手卻輕落在我剛才燙傷的地方，撫摸着。在模糊的淚光與奶奶的安慰聲中，幾碗熱氣騰騰的小面已擺在桌上。麪條沉在如琥珀般晶瑩的湯汁裏，絲絲熱氣從碗中冒出。奶奶端起一碗小面，用筷子挑起幾根麪條，在嘴邊慢慢地吹着，幾滴晶瑩的湯汁從小面上滑落，滴入碗中，沉進湯底。小面的清香飄入了我的鼻中，我止住了哭，奶奶將挑起的麪條湊近我的嘴邊，我將麪條吸入口中，慢慢地咀嚼，忘記了剛才的疼痛。然後，我也學奶奶的樣子，端起一碗小面，用筷子挑起，送到奶奶嘴邊：“奶奶，您也吃。”……

現在，奶奶慢慢地老去，腿腳也不大靈便，但每當家中誰過生日，奶奶還是會做幾碗小面奉上。小面有着家鄉和奶奶的味道，讓我流連，讓我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