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愛可以任由我們胡來

《有多少愛可以任由我們胡來》講述了一位女子，她温柔多情，禮貌並且有涵養，不做作的委婉女人，對愛情充滿了幻想。開篇很美好，結局卻很暗淡。不愛就是不愛了，不要給自己找藉口。

去年，我仍舊惦記着幽蘭的出路，想她可能會遇到的愛情。後來發現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春告訴我，他和幽蘭在線下見過一次面，他們一起去看了一場電影，期間幽蘭接了很多通男人的電話，在電影還沒結束前她就離開了。他以此認定幽蘭就是別人嘴裏那種有故事的女人。

年初春退了羣，羣裏説話的人也越來越少。就在上個月，我有一種極強的衝動想要把羣解散了，最後還是捨不得。畢竟它見證過我們一羣人的孤單，我們曾相互取暖的安慰着彼此要好好活下去，即便後來大家又各自回到了孤獨世界中去，還是不能忘了它存在的意義。

至於幽蘭，她的確是個有故事的女人。我和她相識快兩年了，斷斷續續地聯繫着，聊天模式始終如第一次般節制。那是2013年10月的某一天，她給我QQ留言，“花花在麼?想請教你一點心事，不知是否構成叨擾”。那一年，我還在做着各種所謂的“個案”，在別人的故事裏，一次次的沉淪。後來我問她，是否可以寫寫她的故事，她説沒問題，可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如何下筆寫下這個故事。

Z先生是在2014年4月3日下午四點十六分給我留下的那些話，他讓我幫忙轉告幽蘭，自己的婚期定在4月28日，説這段婚姻除了兩家的利益以外，別的什麼都沒有，説他自己覺得好累，好無能，什麼主都做不了。我看了好幾遍，然後打下了，祝你幸福。

有些結局一開始便已猜到，但不甘心，希望勇敢而美好的她們能夠擁有期望的幸福，結局卻往往不能如人所願。幽蘭在2013年的秋天，滿懷憧憬的給我講的那個故事，終於有了結局，並不美好的結局，或許秋天是不適合講愛情故事的季節。

那年秋天，幽蘭對我説：“10年前，我的初中同桌是一個調皮帥氣且灑脱的插班生，初中畢業，他轉了學，我聽同學説起他喜歡我的事，只是懵懂時期的我，除了遺憾就是開心，但無奈他已經去了別的地方生活。高中三年，我竟然無法將其忘記，一次偶然晚會，我還以為自己是見到了他，誰知道只是自己念之心切。大一，有了足夠的自由時間，我通過初中同學聯繫上了在新疆當兵的他。瞭解到了他的情感經歷和獨特家庭背景。我們相約，2008年年底，他退伍回來就見面，只是後來他卻無故消失，杳無音訊到2013年10月，也就是他消失了3年半的時間。”我對幽蘭一開始的印象就很好，她屬於很有禮貌和涵養的那種女孩子，遣詞造句，儘量簡潔清晰，不累贅，不做作。所以，我願意把這個故事聽下去。

“原來，2013年10月是他出獄的日子。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委託爸媽來到我老家詢問我的聯繫方式。很快，他就聯繫上了我，得知我仍是單身，他竊喜。他解釋道，2008年失約原因，一是，當初父母強勢包辦婚姻兩次，倔強執拗的他選擇了逃婚，跟家庭激烈對抗，甚至還通過高額月薪租女友的方式希望安撫父母。他壓力山大，更知道當時情形下，即使把我帶到他家，也只會對我造成傷害。所以他選擇不讓我知情。二是，當初剛剛退伍回來的.他，一無所成，他以為錢是最最要緊的，所以他用了1年半時間跟社會上三教九流的各種羣體各種可能有賺錢機會的人打交道，他犯了罪，做了3年半的監獄。”

從軍經歷，租女友回家，壞蛋分子背景，監獄風暴，叛離，真愛……我迅速聯想到了一系列奪人眼球的關鍵字，故事倘若不是發生在幽蘭身上，我一定會覺得又是噱頭式無聊的情節罷了。這或許恰恰説明了，藝術來源於生活，至於能不能高於生活，我想在於讀者自己的提煉能力了。

如果知道幽蘭曾經有多麼期待，就能猜到現在的她有多麼痛苦。糾結了幾天後，我還是把Z先生的留言截屏給了她。過了許久，幽蘭回覆了我，“本來以為，Z先生的再現，會是我的新生和歸宿。我本準備丟棄一切不快的過去，從頭經營跟他在一起的幸福，只是命運弄人。”那時候開始，我便想把這個故事重新梳理，但一直忙於其他事務，擱淺了計劃。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們是否還會做出相同的決定呢?幽蘭在那個秋天，特別希望我能夠幫她理清思路，給點建議。她説，“如今，他很驚喜我仍然是單身，急於讓我從廣州回到河南老家跟他訂婚，因為他當初沒把握住，現在無論如何想要先強硬的訂婚，怕我成了別人妻。他説工作的事情完全由其家人為我安排，任我挑選。他曾經是龐大家族裏的老大，眾多的表弟都對他畢恭畢敬。如今，眾多表弟都是富二代出身，對他指指點點，異樣的眼神，讓他幾近崩潰。所以，他無處躲藏，唯有我是他最安全最柔軟的地方。他急切讓我辭職回到他的身旁。我對他，10年過去了，依然還有當初的那份心動，只是心裏總有些許顧慮或不安。”我在想，如果是我，是否可以奮不顧身的去成全真愛呢。

但顯然，對生活一直充滿理性的我，這一次仍舊是理性的。我問了幽蘭三個問題，第一，他們各自的家庭環境是怎樣的;第二，他們有沒有具體相處過的經歷，也就是十年間有沒有正式見面相處過;第三，幽蘭能否真正接受他過去的各種經歷，有沒有能力和條件可以接受他的經歷，有沒有勇氣能夠接受在一起後的各種挑戰。我擔心幽蘭對他的喜歡和迷戀可能只是小女生由時間和幻想成就的，他們並未實質相處過，只是通過電話、QQ等方式保持聯繫。

畢竟是女孩子，對愛情總是抱有幻想的。我和幽蘭玩了一些小手段。幽蘭以我是她閨蜜的身份，讓我和Z先生加了好友，Z先生在我這裏一直稱呼幽蘭為丫頭，傻丫頭。我問Z先生初中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還記得曾經發生的事情嘛。Z先生説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他給我講了他記得的事，而印象最深的便是上課時他燒幽蘭的頭髮，幽蘭給老師告狀。我問他，是因為幽蘭傻，喜歡她，還是因為幽蘭，覺得傻好。他説，有那時候的喜歡，才會有現在的丫頭。當我問他是否真的很喜歡幽蘭時，他説，本來只是單純的喜歡，但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個認死理的女孩，畢業後他去了鄭州上學，她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為了能離我近點，也去了。他説，若無緣，三千大千世界，百萬菩提眾生，為何與我笑顏獨展。唯獨與汝相見?一場文字遊戲，卻多少看出些故事。

其實，我和Z先生聊天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我也知道，我從來沒有能力去幫助一個如此果敢的女孩子決定些什麼。幽蘭內心，早已有了答案的。她放棄了在廣州早已習慣的一切，回到了Z先生的身邊。而我知道她離開廣東，已是兩個月後看到的留言。

幽蘭説：“11月初，我辭職離開了廣州，丟掉了自己的一切，勇敢的來到了Z先生的家裏，河南。我受到了他爸媽的歡迎和肯定，第一天晚上，我和他聊到了深夜，他告訴了我這些年需要告訴我的，我靜靜的聽着，感受着。我們一致認為，既然選擇走到一起，彼此的故事定是需要理解包容的，所以我們選擇珍藏過去，立足現在，着眼於未來。”如果故事按這種套路和節奏走，那未免生活過得太過順暢，或者説Z先生倘若是這種天性，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精彩的過去了。但不得不説，幽蘭剛回到Z先生身邊時，諸事看起來還是比較順利，能夠讓她描繪幸福藍圖的。

在之後，斷斷續續會收到幽蘭給我的留言，或在凌晨，或在深夜。我們聊了很多很多，內容也絕不僅僅只是記錄下來的這些。細膩的部分，原諒我自私的收藏於內心最柔弱的地方。

“Z先生不甘為別人打工，他抱着不怕苦不怕累的念頭在家裏山頭上開始養雞。我在他家的9天時間裏，他白天幾乎全是忙着養雞場所有的事，他爸媽也擠出時間去山上幫他料理，我則跟他的弟媳婦在他家裏消磨時間。時間一晃過去了9天，我們倆從沒有時間可以單獨出去走走順便多些內心的溝通。所以，我感到很是憋屈，順便我老家的媽媽一直催我趕快回家，所以我選擇了離開他家來到了我家裏。”

回到自己的老家，不確定是不是幽蘭一次明智的抉擇，但後面的故事確實很虐心。大致是對方父母介入——全面調查幽蘭過往經歷——不能接受幽蘭的過去(大學時交往的男朋友讓她誤入傳銷很長一段時間)——Z先生在選擇信任與不信任，愛情與親情間反覆動搖——Z先生遵從父母意願，不願再辜負家裏的期望，最後迎娶了煤老闆的女兒——Z先生成全了大家族的利益，但捨棄了自己的幸福。幾個月後，幽蘭去了另一個城市，準備開始新的生活。

又過了兩個月後，我問幽蘭覺得失去的原因是什麼。她説：“第一點，我對他沒了信任，信任是我最看重的。第二點，我無法面對他的父母對我的過去那樣的忌諱，我沒有勇氣面對他們的眼神。第三點，他的價值觀還有很多我不能消化的地方。雖然他強調過，他的理想就是去實現我的夢想和目標。但是，第一點我説過了，因為沒了信任，所以，似乎一切都瞬間坍塌了。”之後，我就再沒有提起這個故事。

文章的結尾我在想，一個男人究竟可以等女人多久呢?

記得路金波在接受採訪時曾説：

35歲的年齡很不適宜討論男女問題。再年輕十歲，正是荒唐好時節，無恥者無畏，有多少愛可以胡來，有哪個姑娘值得等待?你我相逢在燈紅酒綠謀的是一晌貪歡。高手過招，總在閃電之間。你錯過了這道曖昧眼神，我已被另一個姑娘秒殺入温柔鄉。或者再老二十。天命已然知了，因為懂得而慈悲。感情是個化學反應，三面之內見生死。或者青山綠水，就此別過;或者推杯換盞，以後咱們是男女兄弟;又或者，在一起，賭未來，修成正果是緣“份”，半路分手——那他孃的當然也是緣“分”。

有時候仔細想想，確實如此，可那種淒涼感，對於一個相信故事的姑娘，是何等的悲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