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聖迭戈的雜文隨筆

一個人的旅行

完全一個人的旅行，上次是阿拉斯加。那時，剛剛拿到駕照兩個月，上個40mph還心驚膽顫的。準確地説，我是去廣袤無人的阿拉斯加練車去了。。。所以，因為風險高，整個行程更像是一個奇大無比的過山車。

這次，是聖迭哥San Diego。

第一次知道聖地亞哥，是《老人與海》。故事裏金黃色的沙灘和獅子，還有奇大無比的大馬林魚，是還沒上大學的我對大海最奇幻的想象。當然後來去了廈門呆了四年，有了對美好海景的免疫力，再後來來了美國，也知道加州的聖迭戈San Diego並不是書裏聖地亞哥那片海。但最初的心情和想象並不在乎這些。

後來，喘喘帶家人到加州玩，説聖迭戈的海洋館裏有會轉圈表演節目的鯨魚。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表演節目的鯨魚和我在華盛頓州Orcas島看到的Orca一樣，而Killer Whale的名字更是無厘頭，其實他們只是長着華麗白色大酒窩的大海豚。

總而言之，當我需要選一個地方作為一個人旅行的目的地時，温暖明媚奇幻的聖迭戈，變成了不二之選

-------- 其實是因為這個季節西雅圖到聖迭戈單程票價含税只要88刀我會亂説？

卸去了一身的疲憊，10月23日，週四，清早，啟程。清早有多早呢？為了不用在機場趴車，蹭公交，趕5：30發的那趟，5點鬧鐘響了爬起來就走——居然在六點半左右看到了早起上班的大家把405 North 堵得死死的。。。好久以來的安逸真的讓我很感慨，資本主義國家的人原來也是蠻拼的。航行中不出所料地又昏睡過去。。。等三個小時後飛機落地，我就像一隻小蜥蜴從濕冷陰暗的下水道爬上陽光灑滿、乾燥、温暖的大陽台有木有！

拎包入住Point Loma的Hostel International，一進門，美哭了啊。牆外高高的棕櫚樹把陰影投進牆內，腳邊是矮矮的`鳳尾竹，每一條綠綠的葉子都好像被陽光穿透，精神十足，中間是一張紅黃條紋的雙人大吊牀。左右都有些花花草草，再遠處有桌子，躺椅，沙發，上邊有好幾張白色的三角形帆布搭成涼棚，帆布之間的間隙有燈泡，陽光毫不吝嗇地透過間隙和燈泡灑下來，恍若圖畫。也許是週四的緣故，Hostel里人不多，而且很多房間都開着門窗通風透氣，於是我發現了不同房間有不同主題，我住的是澳大利亞，對面是中國，還有意大利等等。中國主題的房間裏，牀單是大紅色，牀和櫃子都是木頭，還有點仿紅漆傢俱的意思，牆上是長城和古典街道的畫幅。再進入衞生間，這絕對是我在北美住過的最乾淨整齊的Hostel了，甚至洗浴室的門口還放着和用來擦手的小毛巾顏色搭配的浴墊，而小毛巾是重複使用的，大概七八十條，整整齊齊地疊着，放在三個編花籃子裏，其中一個籃子裏還有吹髮機。不得不説，環境好，人的心情也好？Hostel主人和義工們實在太用心了。

放好東西后，去Hostel背面的Voltaire街上解決午飯。隨便進了一家墨西哥菜，儘管是七幾年就開店的，我也沒在意。點了Fish Burrito，因為西雅圖從來沒有這樣的組合。55555，好吃得都想涕淚橫流了有木有！用Beer batter裹了魚肉炸過，加洋白菜絲，西紅柿粒，再加酸奶油，卷在微黃柔軟充滿嚼勁的Tortilla上——此程這玩意我五天吃了三個哈！

吃完直奔La Jolla Cove海灣。高高的棕櫚樹排成行，海豹在慵懶地擠來擠去（好臭啊），海鳥們支愣着不怎麼動彈，海浪在邊上的Cave裏來來回回地拍打。於是，我也呆呆地，從白日微斜，一直坐到星光四下。

24日，去Legoland樂高積木樂園，今年上映的the Lego Movie很好看滴嘛。入園以後沒走幾步我就有點淡淡的哀傷——童年的陰影又回來了，滿園都是我不能玩的東西啊！不是説我現在年齡大了身高高了體重重了，而是當年我也不能玩的東西啊！！！真的，各種各樣左轉右轉上轉下轉的東西，暈車的孩子傷不起啊！站在地上光看我都覺得暈得噁心啊哭死。。。好在萬聖節快到了，樂高樂園也應景裝扮，孩子們和家長們不少也穿着costume，光看他們也很有趣。園裏我覺得最有意思的是樂高搭成的小動物，特別逼真，小兔子小鱷魚什麼的，趴在草叢裏像真的一樣。倒是蝙蝠俠啊法老啊什麼的雕琢的痕跡太重。

傍晚我去了附近一個海灘，晚上回來看樂高園的萬聖節遊行。晚上最好玩的是漂流船，黑洞洞的，樹葉掩映中有三個小豬，白雪公主，小紅帽(the little riding hood)等樂高造型——咳咳，最好玩的是我一個人坐了能乘四個小朋友的樹葉船！

25日上午去了Sunset Cliff Natural Park。坐在懸崖上，海浪來來回回地拍打，浪花就在在腳前晶瑩飛濺，啃着我的Fish Burrito，看近處衝浪的人，遠處的點點白帆，藍天無雲彩，海水近處是墨綠，中間是深藍，遠處藍得發紫，陽光把光禿禿的懸崖曬得金黃——悔不當初，當年要是GRE多考幾分，來加州大學聖迭戈分校多好。。。T_T

下午是繼Arizona坐熱氣球以後又一次對自己人生的突破哇：去Del Mar沙灘雕沙堡 Sand Castle。老師Tony是附近藝術學校的學生，業主Business Owner是當地社區大學的數學老師。三個半小時，一座半人高的沙堡。先是搬海水，然後是和麪一樣把沙子用海水和好，這些重體力活兒都由老師Tony主動來做了哇哈哈，鯨魚童鞋只做了一小部分。和沙子的時候要一層一層來，和一層，加水，搗實，再和一層，不然中間容易留氣泡，有氣泡的話沙子之間就沒有足夠的粘合力。上中下三層都弄好以後，晾個半乾，就可以開始雕了。工具有大抹刀，用來大切大削，還有尖頭和扁頭的小美工刀，吸管用來吹乾淨雕下來的浮沙，另外還有個撣子，最後清掃。順序是從上到下，先學兩面屋頂，三面屋頂，四面屋頂等，然後牆上的磚，還有磚的變種石頭牆，接下來是怎麼凹凸出城堡的牆體，再來是窗户，門框，門，陽台，牆頭是切好的小塊放上去就行，大部件整好以後就是台階，台階費老鼻子牛勁了，後來Tony讓我把台階最裏邊也鑿個稜，頓時立體感就由太陽公公幫忙製造出來了，被我們稱為creating the illusion。Tony還胸有成竹地給我搭了座拱橋，把兩個城堡連接起來。最後還點綴了好多小樹，就是讓濕濕的海水泥巴成股流下。Tony做的像一顆顆聖誕樹，我做的像一坨坨翔。。。不管怎麼説，在老師的幫助下，人生愈加完整了一把。我坐在自己的大沙堡前，久久不願離去。。。

晚上在Fort Rosecrans Cemetery看日落。經過前兩天的經驗，我不到六點就開始等。終於知道了從太陽剛剛在海平面之上，到完全沉入海平面之下，只需要短短兩分鐘。為什麼呢，因為這次我錄像了！:P

26日，是唯一的多雲天氣，我窩在家裏看《大長今》大半天，下午才去了Seaworld。海獅 sea lions，海獺 sea otters，海豚 dolphins，還有鯨魚 killer whale，都是做一個動作就要吃一次魚。不同之處在於，是一次吃一條魚，還是半桶魚。。同樣是因為萬聖節，shamu館七點還有夜場，我也就不客氣地看了兩次。不表演節目的有大海龜turtles，還有各種年齡的鯊魚sharks。海龜館裏有一條大魚特別逗，作為一條魚來説，它真的很大啊，大概跟一個一歲小孩子一樣大小，青綠色的身體，淡黃色的斑紋，厚厚的嘴脣，可它在水裏可以一動不動，而且全身哪兒都不動，只有眼睛上下左右地看，和腮一張一合地慢慢扇着，似乎作為一個自閉症患者在一羣狂魔亂舞的熱帶魚的魚缸裏默默打量這個世界。。。

27日，到Cabrillo Memorial National Monument， 看到了燈塔，還有更加雄渾壯麗的驚濤拍岸，自拍扭捏多次。現在在飛機上，又看了一次日落，金烏墜地。

心情從啟程時的複雜，居然變得深沉，清澈，空曠，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