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爛漫隨筆一則

五月的雨特別的多，淅淅瀝瀝的整天整晚。昨日一整天煙霧瀰漫，天空灰濛濛的，還下着小雨，令人窒息的渾濁的空氣佔據了每一個空間，對這座城市的所有人來説無疑這是一個黑色的星期三。早上鬧鐘響起的時候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窗外，雖然還下着雨但天空特別的明亮空氣中也有了足夠的氧氣，站在窗前深吸了幾口氣，涼絲絲的頓時讓人精神振奮。

已近初夏了，又是一年杜鵑盛開的時節，和往年一樣，當空氣中瀰漫着淡淡花香的時候我又想起了凱里，想起日日走過的大十字街，想起一年一度的蘆笙節，幾十個少數民族的人們身着節日的盛裝排着整齊的隊伍，經過大十字時跳着各民族的舞蹈，如此壯觀的場面我也有幸親眼目睹，永生難忘。那些潔淨整齊的街道留下了我的足跡，一個人揹着挎包漫步街頭，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每一張陌生的面孔都帶着善意，公交車上售票員的那句“妹，買票了”都讓我感覺特別的親切友好。還記得三八婦女節那天我擠上了公交車站在司機的旁邊，他回頭笑着對我説“今天是你們的節日怎麼沒休息”，“你是外地人吧，普通話真好聽”。我聽懂了他們的語言，漸漸習慣了他們的飲食和那裏的氣候，接受了上車不能刷卡，只需準備七角錢，過馬路必須走斑馬線，在我離開凱里以後回到這個交通秩序紊亂的城市還一直保持着這個好習慣。當我已將自己完全溶入他們中的時候，又不得不離開。我知道那次的離開就是永遠，而我也只能在未來的日子裏在心靈深處找尋那段記憶。又翻出那些看了無數次的珍貴的照片，只後悔當初在那兒的時候拍得太少不能一一將那裏的一切再現在我眼前。

那天還上着班，醫院病人不多，肖説：我帶你們去丹寨吧，現在正是杜鵑花盛開的時候，龍泉山美極了。這樣的提議我是一定會響應的，雖然還下着小雨，我們的興致絲豪未減。脱下了工作服一行幾人鑽進了汽車，記不清走了多久，經過了多少蜿延曲折的山路，對於我這個長期生活在平原的人沿途的風景讓我應接不暇，都是那樣的新鮮和好奇，恨不能將所有的景緻盡納眼底。車停在一座山腳下，眼前的景色讓我驚呆了，映入眼簾的是連綿的羣山和滿山遍野的紅杜鵑。從沒見過如此多的杜鵑聚集在一起，整座山都開滿了杜鵑花，這樣的雨天依然有許多的遊客，大家不顧山路的'濕滑相互摻扶着向上攀登。他們説有九百九十九級石徑台階，我沒能一級級踏過數過，走到半山腰時就已被眼前的幾株比人還高盛開着的杜鵑花樹吸引，和同事們在花前攝影留戀。

以前見到的杜鵑都是種在花盆裏的，矮矮的不能成一片風景，家裏也曾種過一株，記得它是喜歡酸性土壤的植物，一直都沒有精心的去護理，每年的五月勉強開出幾朵花，一年也很難走出幾個花枝，像一個頹廢的少年沒有了希望沒有了夢想，只是追趕着季節完成一年一度的花開花落。

他們説杜鵑花是可以吃的，我忍不住摘了一朵放進嘴裏，酸酸的甜甜的，像小時候吃過的一種野菜的味道。爬到山頂，我興奮的花叢中轉圈，展開雙臂真想將它們攬進懷裏，同行的帶着相機的同事乘機拍下了我陶醉花中的鏡頭，五年以後的今天再看到這張照片時，似乎還能聞到那淡淡的花香，彷彿就在眼前。

和上山相比，下山顯得輕鬆了許多，山上僅有的幾株紫色的杜鵑也沒能逃過我們的眼睛，爭先恐後的在花前拍照，那張照片嘴裏含着一朵紫色杜鵑花站在花前笑得多麼燦爛，泥濘的山路，還有那些記不清名字的草木和傳説都讓我好奇和興奮。

回到湖北後常常會想起貴州，想起那些相處幾個月的朋友，還有他們帶給我的快樂，想起那漫山遍野的紅杜鵑，龍泉山，雷公山，響水崖，巴拉河，金泉湖公園，夢裏水鄉，南花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