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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裏的那些往事隨筆

城裏的那些往事隨筆

這是當地普普通通的一個農家院落,三間正房又矮又小,房頂的中央長了不少半尺高的茅草。房子的窗户已經有些變形,中間鑲着一塊不大也不小的玻璃,玻璃的邊緣有個“人字形”的裂縫,細心的主人用兩組黑色的鈕釦將快要裂開的玻璃固定在了一齊。玻璃四周的窗户糊着麻紙,玻璃上部幾個窗户的麻紙上端端正正地貼着紅色的窗花。用山裏的石頭砌成的院牆也就一米多高,東南角留着一個豁口算作這家人家的大門。院裏沒有種植任何植物,西南角是個茅廁,茅廁北邊貼着西牆豎立着一捆捆也就一米多高的玉米杆兒。

城裏的那些往事隨筆

屋裏的一位老大爺看見我,一個陌生人,走到了他們家的大門口,他及時迎了出來。我向他説明來意,老大爺喜出望外,趕快把我請進屋裏,就像接待貴賓似的招待我。

他讓我脱了鞋,上了炕,坐在炕上的小桌旁。他從鍋蓋上拿過來半盒官廳煙,抽出一支,向我遞了過來,被我謝絕了。[由整理]

他的老伴兒從正面櫃子上拿來暖瓶,倒了一大碗開水,又從碗櫃裏取出一個黑色的陶瓷罐兒,用小勺從陶瓷罐兒裏往大碗里加了好幾勺紅糖,用小勺攪拌均勻後,端到了我面前的小桌上。

她又從堂屋的櫃子裏拾了滿滿一大盤子糕點,有酥、江米條、焦餅和糖棗,端到了我面前的小桌上。

老倆口站在我旁邊,不停地勸我喝糖水,吃糕點。我瞅了一眼放在正面櫃子上的小鬧鐘,都快兩點了。望着面前香噴噴的糕點,我感到自我也真是餓了。在兩位老人的一再勸説下,我推託但是,只好喝了那碗糖水,沒好意思動糕點。

喝完糖水,放下碗,我讓兩位老人拿來手戳,在郵件清單上蓋了章,把匯款通知單交給了兩位老人。

隨後,我不敢再擔擱,告別了兩位可親可敬的老人,離開了車道溝,離開了這個貧瘠但很温馨的'小山村。

翻過那座小山,我遠遠地看見了我的自行車,看見了披在自行車後衣架上的綠色挎包。

下了山,我仔細檢查了一下褡褳裏的郵件,沒發現少了什麼。然後,我推起自行車,向下一站,兩旗屯一大隊走去。

到了兩旗一,我先去大隊,又去學校,最後,去了村東頭的供銷社。

供銷社的售貨員是個中年男人,絡腮鬍子。看見我來送信,一臉的納悶兒,想問點兒什麼,沒問出來。我熟練地把供銷社的報紙和郵件放在櫃枱上,二話沒説,就要往外走。絡腮鬍子忍不住了,粗聲大氣地問我:小夥子,老王怎樣沒來?我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回答他:老王退休了,我是他的兒子,接班了。他噗哧一聲就笑了,我也被自我的玩笑話逗笑了。之後,我們聊了一會兒,原先他和父親十分熟悉,也算是父親的老朋友了。

離開供銷社,下一站就該是兩旗屯二大隊了。

這時,天空變得越來越黑,伴隨着呼嘯的西北風,沸沸揚揚的雪花從天空飄落下來。

我沿着去往兩旗二的那條山溝深一腳淺一腳地慢慢走着。

原先,我沒有去過兩旗二。這天,臨出門的時候,父親告訴我兩旗屯一共有三個大隊,自西向東沿着一條山溝排列着,溝口是兩旗一,中間是兩旗二,最東頭是兩旗三,再往上走就是山旺莊,是父親這條郵路的最南端。

沿着山溝,我又走了約摸半個小時,還是沒有看見兩旗二的任何蹤影。我真後悔,來時沒有問清楚這幾個地方相距有多遠。此刻,想找個人問問,路上又不見一個人影。這時,雪下得越來越大,我的棉衣都有些打濕了。我又餓又累,打起了退堂鼓,產生了回到去的念頭。我停下來,支好車子,打開自行車後衣架上的挎包,確認兩旗二、兩旗三和山旺莊只有報紙和平信,沒有掛號信、包裹單和匯款單,晚送一天也不會給父親帶來什麼麻煩。

這樣,我掉轉頭,又返了回來。半路上,恰好碰上了一個山旺莊的社員,我索性將兩旗二、兩旗三和山旺莊的報紙和平信交給了他,委託他捎給那三個大隊的收件單位。

回到來的時候,一路基本上全是下坡,我根本不用蹬自行車,只要選好路,把握好方向,不時捏捏車閘控制好速度就能夠了。

走了不一會兒,剛才還滿頭大汗的我,此刻感覺到了刺骨刺骨的寒意。

回到到冀家莊,我又向北去了古家房、喬家房、葉家莊和三裏台,才完成了這次送信任務。

回到家,天已黑了下來。母親的身體好了許多,父親也做好了晚飯。我就着菜吃了十幾個我最愛吃的黃米麪炸糕,躺在家裏的熱炕頭上,美美地睡了整整一個通宵。

第二天,我還沒有起牀,父親就出班了。等他晚上回來後,我問父親:胡家屯那個姓趙的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國務院辦公廳還給他來信?

父親告訴我:那個姓趙的原先是郭沫若的廚師,退休了,回老家養老來了,斷不了收到北京的來信。

我又問父親:山旺莊的那個社員把兩旗二、兩旗三和山旺莊的郵件給捎到沒有?

父親説:我這天特意問了,已經捎到了。

這時,我想起了放在車道溝小山坡下的自行車和車上的郵件,我想起了車道溝那老兩口迎接我時的笑臉,我想起了給我捎郵件的那個山旺莊的社員,我想起了兩旗一的那個留着絡腮鬍子的售貨員,我渾身都感覺到了山裏人的温暖。

接下來的日子,我感到很舒心。父親不出遠門了,早晚都守在家裏,家裏的事兒我也不怎樣操心,再説,剛剛過完春節,家裏也沒什麼大事。早上,我能夠睡會兒懶覺,除非母親板着臉,硬把我的被窩揭開,我才慢騰騰地起牀。起了牀,草草地洗把臉,吃完上午飯,我爬在家裏的小飯桌上,看會兒書,寫會兒假期作業。寫累了,一拍屁股,走了,找我的好朋友們玩去了。那一段時光,我經常去找虎羣玩兒。虎羣初中和我同屆,不一個班。我是二班的,虎羣是三班的。上初中時,我們彼此認識,但沒有什麼交往。上了高中,我在十九班,他在二十班,也沒有什麼交往。學校分快慢班時,我們都分到了二十一班。虎羣坐在我的後排,離得很近,有時候,彼此互相借個文具,交往也就多了起來。我們一相處,彼此之間還很投機,很能説得來。

虎羣的父親是左衞衞生院的院長,包頭固陽人。他的母親是左衞衞生院的婦產科大夫,張家口橋西區人。他的父母原先都在張家口市的一個醫院工作,之後,虎羣上初中時,不知什麼原因,他的父母調到了左衞衞生院工作,家也搬了過來。

當時,虎羣家在左衞露天電影場附近租了一間半房子。大間自然用來住人,半間作了廚房。虎羣有個弟弟,一家四口人擠在一間半房子裏,在那個年代在我們老家那樣的農村也算是住房條件比較差的。

虎羣家有兩個大書櫃,放在外邊的小間裏。書櫃中藏了很多書,有一大厚本一大厚本的醫書,是他父母親上學時候的教科書和畢業後買的工具書,我不敢興趣,也看不懂。還有一些長篇小説,我看了不少,記得《漁島怒潮》我看了三遍,《鹽民游擊隊》和《上海的早晨》我看了兩遍,《彝族之鷹》、《烈火金剛》和《豔陽天》我也看了一遍。那時候,歲數小,記性也好,至今我還能想起那些小説裏的許多故事情節來。

虎羣家還有許多五六十年代的《大眾電影》雜誌,他的父母不讓外借,我鑽在他們家裏,看了一遍又一遍,愛不釋手。透過那些雜誌,我明白了不少老電影,也認識了不少早就很出名的電影明星。

標籤: 往事 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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